第一百八十八章：該不會是出事了吧？
“我們真的不能進去看嗎？”馮夫人不死心地再一次問道。
張海卻一直站在門口當著馮夫人馮老爺，重複說同樣的話，“我家夫人說過，任何人都不能進去打擾，一旦有人闖進去，馮公子的臉治不好，後果自負。”
馮家夫妻心中不滿，卻也不敢拿自己兒子的身體賭，隻能憋著氣，臉色陰沉地在外麵等候。
雖然馮謙被領進了方草堂的後院小屋治療，但前頭卻仍然有不少百姓等著看結果，猜測著步妖妖究竟能不能把馮謙的臉給治好了。
而方草堂，也恢複正常營業，夥計們收拾掉被砸壞的東西和散落一地的藥材，若有人過來買藥也繼續著生意，但郎中們卻是暫時沒辦法給人看病，幾個人，包括益安堂的方郎中，都聚集在一起研究著步妖妖進去前寫下來的一張方子。
說是方子可能還不太準確，隻能說是一張清單，上麵寫著她要給馮謙用的藥膏所所需要的原材料，具體需要多少分量，要如何調配卻不曾提及。
盡管如此，也夠幾個人好生琢磨一番了。
他們對芒果過敏症狀都是第一次接觸，既覺得新鮮，也很有研究欲，如方郎中這般平日裏頗為自持身份的人，也沒能忍住這誘惑。
研究之餘，他們也納悶，這位似乎醫術很有些不凡的小夫人究竟是從哪兒冒出來的？連芒果這種大部分人聞所未聞的果子都頗為熟悉的樣子，又懂得治療芒果導致的過敏之症，難道是哪個醫藥世家出來的？
可他們印象裏，並沒有哪個醫藥世家是姓步的啊。
他們也問過何掌櫃，奈何何掌櫃也隻知道對方是外地來的，目的似乎就是為了購置隻有他們這種沿海的城鎮中才有的品相好的海藥，並且自己經營著醫館，再多的消息卻是無從知曉了。
“啊——！”忽然，一道慘叫聲將正討論得熱火朝天的幾個郎中嚇了一跳，外頭百無聊賴地等候的百姓們也驚得打了個激靈。
“怎麽回事！？”
“什麽聲音！”
“好像是從方草堂後院傳出來的，是那位馮家少爺的聲音？”
“聽起來怎麽好像很痛苦……？該不會是出事了吧？”
同樣被嚇到的還有馮老爺馮夫人，一聽見屋裏頭自家兒子發出堪稱淒厲的叫聲，幾乎控製不住地就想往屋裏衝，馮夫人嘴裏還喊著：“謙兒！我的謙兒，你怎麽了！”
“快給我讓開！沒聽見我兒叫得這麽痛苦嗎！”馮老爺氣急敗壞道：“早知道就不該相信你們能將他的臉治好！”叫得這麽慘，哪裏像是在給人治療？他都怕再晚一點，不隻是馮謙的臉有問題，連身體都可能被裏頭的女庸醫給治出個好歹來！
張海不動如山地繼續擋著門口不讓他們進，再次重複了一遍之前說過的話，然後就沒別的反應了。
管馮老爺如何謾罵懷疑，說不讓他們進就不讓進，一步都不然他們靠近裏頭打擾了步妖妖施展手段。
何掌櫃等人也連忙走了過來，他們的反應倒是不像馮家人這麽大，但臉上也有明顯的擔憂。
“這位兄台，裏麵當真沒問題嗎？”
張海看了眼何掌櫃，見他臉上不像馮老爺一樣滿是後悔和質疑，又因這裏是方草堂的地盤，勉強提醒了一句：“我家夫人醫術不凡，她既然敢接手治療，便不會有任何問題，何況，那人叫得淒慘，但聲音可精神著呢。”
就在他們說話之時，後頭的屋裏也仍然時不時地傳出馮謙痛苦的慘叫聲，有些是毫無意義的‘啊——’的喊聲，也偶爾會蹦出短暫的隻言片語，叫嚷著‘疼死了’‘快住手！’‘別再紮了’之類的話，由此可以判斷出，步妖妖或許是正用銀針在給對方治療。
眾人結合張海的提醒一聽，可不正如他說的，馮謙的聲音聽起來淒慘，但絲毫聽不出半點虛弱，反而越叫越精神似的。
從這聲音中，可一點都聽不出馮謙有被步妖妖給治壞了變虛弱的跡象。
何掌櫃和其他幾個郎中小聲商量了一番，也紛紛開始勸著馮家人稍安勿躁，左右人就在這裏，過後治療結束出來後，到底治得好不好，他們一看便知，萬一真有什麽問題，總不會讓步妖妖跑了。
話說得委婉，張海也同樣聽了出來，目光在開口相勸的幾個人身上停留了片刻，也沒說什麽。
這些人也就是不知道步妖妖的身份，要是知道了，看他們還敢懷疑她醫術不行？
你們行你們能治得好天花嗎？
不過是臉上起了點疹子，看王妃之前的態度，估計就是一點小毛病，隻是看著恐怖罷了，怎麽也不可能和治天花的難度相提並論。
這些人著實太大驚小怪了點。
外頭的百姓們一直伸長了脖子往裏瞅，心裏都挺擔心叫得這麽慘會不會鬧出人命來，可看方草堂的一幹人等臉上並不見任何驚慌之色，也就逐漸放下心了。
馮家人心中再不滿，過不去張海的一關，馮謙的聲音也的確聽起來很精神，就是叫得實在氣慘了點，讓當爹媽的聽著心疼，隻能憋著氣忍著。
要是步妖妖不能把馮謙治好了，他們絕對不會就這麽算了的！
何掌櫃之前說步妖妖是外地來的人的話，馮老爺也聽見了，他在江陽城也算有些人脈，也不缺錢，直覺想教訓一個外來戶不成問題。
如此，過去了大約小半個時辰。
步妖妖給馮謙治療了多久，馮謙的慘叫聲就持續了多久，到後來聲音都啞了，再也喊不出來了，外頭的人仍然能聽見裏頭哼哼唧唧的都帶上了幾分哽咽的聲音。
何掌櫃等人都不禁抹了把汗，不明白步妖妖到底是怎麽給馮謙治的。
雖說根據不同的病症，有些治療手段或許會痛苦一些，但如此痛苦的……還真是罕見，畢竟，又不是病入膏肓得了非常難治的病症。
眾人一直豎起耳朵聽著屋裏的動靜，待到發現馮謙終於連哼唧都不再哼唧，裏麵也傳來了腳步聲後，不由地精神一振。
隻聽‘吱呀——’的一聲，緊閉的房門打開，步妖妖最先從裏麵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