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還有一個人的功勞很大
鳳煜意味深長地看了眼步妖妖，眼中隱含著一絲讚賞和感慨，由衷地覺得此女著實聰穎過人！
換做其他貴女，恐怕迫不及待地便提出希望能成為鳳軒的王妃或側妃，巴拉巴拉地說一堆仰慕鳳軒許久之類的話，深怕別人不知道她們有多恨嫁了。
對比之下，步妖妖的做法和想法，卻要深謀遠慮得多。
在眾位大臣有些竊竊私語或是自顧自思索步妖妖的用意，或某些聰明人馬上就反應過來其中深意時，鳳煜便大手一揮道：“金銀藥材朕都不缺，那便再賜你一些，日後天玄國再有疑難雜症你若是願意替朕分心，朕自然是求之不得的，不過……”
鳳煜故意帶著言秀導意味地多問了一嘴，“以你的醫術，入太醫院綽綽有餘，給你個內醫正，甚至是院判也不是不可以，當然，那些藥材賞賜也不會缺了你的。”
殿內各個方向頓時響起此起彼伏的吸氣聲，有人反射性地就想站起身反駁，可想到皇上明顯很欣賞步妖妖，後者又……
那人渾身抖了抖，遲疑片刻到底還是先忍下了到嘴邊的話，繼續觀望。
“多謝皇上的美意和厚愛，不過，我這個人向來自由慣了，不願意被拘束，讓我一直隻待在太醫院中，我恐難適應，屆時反倒堵塞了我的某些治療思路，讓我醫術不進反退便不美了。”
太醫院的人雖說朝中一些大臣病了也能去請人看病，可她一個女醫，必定不方便出宮給那些大臣們看診，更多還是要為後宮裏的人服務。
後宮嬪妃能得的病能有什麽？不作會死病？越作越死病？
再碰上某些被人下了暗手的，或者想拉自己下水的……嗬，她是來給人治病還是折騰自己給自己找罪受？
即便是真有生病的，無非也就是一些婦科病，要麽便是有孕了養胎，生孩子那些事兒。
她又不是專門的婦科大夫，可不想以後就成天管這些個事兒了。
某些出於某種考量並不希望步妖妖進入太醫院，或單純就是看不慣，不甘心她能一步登天，能讓皇上金口玉言要封賞院判之位的，可算是在心中大大的鬆了口氣。
院判，那可是正四品官職，天玄國開朝以來都沒聽說過有哪個女官能站到這麽高的位置上，心髒不好的，毫無心理準備的情況下險些被皇上的語出驚人嚇出心髒病來。
在座的大臣當中至少有一半，年紀一大把了至今的官位品級還沒超過四品呢，要是真讓步妖妖這麽個十幾歲的丫頭片子越過他們，心裏指不定多別扭不舒服呢。
——盡管步妖妖同意不同意的，都無所謂他們怎麽想。
也不是沒人納悶步妖妖這是當真對入太醫院沒興趣，還是玩的欲擒故縱？又或者，是直覺自己拿的封賞夠多了，不好貪得無厭？
至於她自己說的什麽自由慣了，不願意拘束，倒是真沒幾個人相信這話。
能來到這裏參與中秋宴的都是朝廷命官，當官的自然喜歡為官，按照他們的腦回路是怎麽都想不明白會有人覺得給你官做還是拘束了你這種怪異想法的。
“皇上，其實此次天花之患之所以能迅速而又有效的解決，除了我以外，還有一個人的功勞很大。”步妖妖忽然道。
鳳煜和眾人心中納悶，又有一絲了然，就說她不願意入太醫院肯定有什麽不對勁，果然是有其他什麽要求吧？
除了她以外還有人有功？難不成是想給身邊哪個親近之人也討個功勞得點賞賜不成？
鳳煜卻好似猜出了什麽，唇角微微勾起，又很快消逝，看上去頗為好奇地問道：“哦？天花的診治和預防不都是你全權負責，其他鳳天府的郎中輔助嗎？若是指那些郎中，該給的賞賜朕都已經給過了。”
換言之，也就是你步妖妖功績夠大，又趕上這樣的日子，才能得皇上一句謝，再額外獲得一批賞賜，但其他的郎中，可沒這個殊榮。
“我說的並不是那些郎中們，而是王爺。”
王爺？眾人一驚，還來不及深思，便聽她徐徐道：“我的年紀擺在這裏，許多人一看到我，便會反射性地認為我的醫術必然是拿不出手的，若不是早前機緣巧合救過幾個人積累了點名聲，便是柳家村天花擴散之時，也輪不到讓我去幫忙想法子。”
鳳煜靜靜地聽著，並沒有打斷她，也很能理解她的說法，換做是他，咳，見著這麽個年輕的女子要給自己看病，聽她說自己的醫術如何了得，怕也會不以為然，還覺得這年頭的騙子真是一點都不走心，這麽明顯的牛皮都能吹得出來。
“前往柳家村治療天花的郎中很多，但開出來的方子卻都不對症，後來是我向王爺言明可用牛痘之法一試，王爺信任我，才讓我放手一搏，得了這麽好的結果，後來，也是王爺花了心思鎮壓住那些村民們都來種牛痘，保證以後不會再有人被連累染病病死，有柳家村村民作為參照，其他地界的人才競相效仿，信了那一番說辭，否則……”
後麵的話不說，在場的人也都聽得出來。
他們最開始聽說有這麽一回事時也沒幾個人相信，不，應該說壓根沒人信種什麽牛痘就能防天花，結果呢，打臉打得那叫一個疼呦！
那何止是有效果，在場的人就沒有一個不以防萬一把痘種上的，年紀大點的不舒服幾天在所難免，種痘‘後遺症’他們也從鳳天府聽說了，招來信得過的郎中給吃兩副藥，藥到病除妥妥的！誰還在乎那點後遺症？
“……因此，我認為，王爺的功績並不比我低，皇上既然賞了我如此豐厚的東西，定然也不會無視王爺的功勞，毫無表示吧？”
這下越來越多的人摸不清步妖妖的套路了。
她這是究竟打算做什麽？
給她賞賜她不要，轉眼的功夫又將功勞分給戰王，這事兒誠如她所言，出力最多的肯定是戰王鳳軒，她一個看著就像是‘嘴上無毛辦事不牢’的女子，能施展‘拳腳’，也正是因有王爺的存在。
可要說給這位戰王爺什麽賞賜，所有人都有些發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