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0章 ——上下欺瞞
五分鍾後，一樓後門處。
“這個名頭，你確定嗎？”格裏高利聽著千羽的敘述，微微皺起眉頭。
“嗯，”千羽很篤定地點了點頭。“我打電話撥過去了，然後他們就是這麽自報家門的——這個基因測序所的名字您有印象？”
“太有了，有印象到我都有他們所長的電話，”格裏高利的嘴角抽搐了一下。“這個所算是我們的禦用研究所。”
“啊？”千羽愕然。“不是，怎麽這東西我我們還有禦用的？”
“我們有的東西多了去了，據說之前給土門康輝的父親和他的私生子後代的血液檢測也是他們完成的。”格裏高利聳肩。“至於為什麽你說了來曆之後就掛斷……我想是因為他們負不起這個責任吧？”
“責任？”千羽立刻反應了過來。“難道說這個電話和她的死……”
“嗯，雖然我不知道電話內容，但我多少能猜到是什麽樣的內容才能夠讓加門初音小姐如此絕望。”格裏高利點了點頭。“我……我先讓他們送你回去，接下來的事情和你關係不大了。”
“我？”千羽吃了一驚。“和我關係不大為什麽要這麽早送我回去？”
但就在他說到這裏的時候，他卻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被拎了起來。“啊啊啊？”
“聽從命令，給我滾回去！”格裏高利的表現異常的強硬，就這樣將千羽抓在臂彎中，向樓裏走去。
……
當格裏高利重新回到會場內的時候，目暮警官已經在等候他了。
“我剛才從別人那裏得到了一條消息，”格裏高利將目暮警官拉到一旁，這樣小聲說道。“我想，初音小姐應該是死於自殺。”
“此話怎講？”目暮警官的表情很疑惑。“我們剛才在車子附近進行的鑒識，找到了一些有助燃效果的噴漆罐，正是這些噴漆罐導致了火勢那麽旺盛——對於一般的汽車來說，想要在雨天這樣熊熊燃燒是很困難的。另外，我們在附近的地麵上找到了藏在一片新安裝的美甲裏麵的沒有被汙損的生物學證據，目前正打算讓你的手下帶回去做相關鑒識。”
“沒有問題，這些都可以回去再弄，但……你也知道，這個女孩是我最近一直在負責的一個病人，然後給她做了一個測試的機構和我也認識，所以他們剛才直接聯係我了。”
“他們說了什麽？”目暮警官連忙問道。
“他們說……”
…………
“什麽？”被同樣拉到這邊來的新郎伴場賴太滿臉的不可思議。“狂犬病？”
“是的，”格裏高利點著頭，這樣說道。“他們說，死者的唾液在經過核酸序列擴增之後，檢測出了狂犬病病毒的基因序列，基本可以算作狂犬病確診了。你可能不太清楚，能從體液當中檢測到狂犬病病毒意味著受測試者也已經進入了發作期。我想，在得知這樣的消息之後，選擇自殺也就是可以理解的了——狂犬病一旦發作必死無疑（1994年的時候還沒有例外），而且進入發病期之後就會進入非常不體麵而且折磨的狀態，我想這也就是她最終選擇輕生的原因。”
“怎麽可能，她最近明明沒有被瘋狗咬過啊！”新郎連忙說道。“怎……怎麽會檢測出這種東西？”
“不僅僅隻有狗可以傳播狂犬病病毒，還有諸如蝙蝠和貓咪之類的，而且也不一定需要咬，舔舐過破損的傷口也一樣可以。”格裏高利搖頭。“沒有必要懷疑這個檢測的準確性。”
這樣說著，格裏高利轉向目暮警官的方向。“目暮警官，要不然我們先讓所有人采集生物信息，然後放他們回去吧，你看時間，現在明顯已經太晚了。”
“嗯，”目暮警官同意了格裏高利的要求。“有道理，那趕緊采樣吧。”
如果案件是生人在街頭的無差別作案，那麽在這裏做任何方麵的鑒定毫無意義。而如果是熟人有目的性的作案，那麽知道她會出現在這裏的人也必然都被邀請了過來。因此，隻要將這裏所有人的生物信息進行采集，那麽繼續留所有人在這裏的意義也就不大了，目暮警官也正是出於這方麵的考量才同意了格裏高利的請求。
……
兩小時後，米花中央醫院的化驗室。
【如果基因檢測遇到了匹配的結果，不要聲張，立刻和我聯係。與此同時，不要把這個案件的任何細節告訴橘千羽。切記！】——格裏高利
“……”看到這樣的一封短信之後，藤原抬起頭，看著自己的女友。“你覺得，這個案件真的就是一個狂犬病的事情嗎？”
“我不覺得，未免太湊巧了，”將目光從便攜電視上移開，螢帶著少有的嚴肅表情，這樣回答道。“這一次是他的病人死掉了，而他卻這麽草率的斷定這件事，而且還要求我們在得到結果之後立刻告訴他一個人，就像他根本就知道我們待會兒會檢查出來什麽東西一樣。而且……”
“而且為什麽我們不能告訴千羽？”藤原接過了螢沒說出來的話。
“是啊，他以前有這樣過嗎？”螢帶著費解的表情點頭，卻又似乎想起了什麽。“等一下，如果說，他萬一和這次呃這個事件有關係的話……”
“你這是什麽意思？”藤原愣住了。
“我們現在，有確定過，死者一定得了狂犬病嗎？”螢帶著有些不太敢相信的表情這樣捋著邏輯。“到現在為止，這些應該都隻是格裏高利的一麵之詞吧？我們甚至連那個所謂做了檢測的公司都不知道是哪一家。如果說，那家公司其實並不存在，而格裏高利偽造了千羽確認的那通電話的內容……這或許也就能解釋為什麽他要求我們將這件事對於千羽要保密了。”
就在藤原打算好好思考一下這件事的時候，dna快速檢測設備響了——從聲音來看，應該是在現場的所有人當中找到了匹配的結果。
根據現場證人們的說法，這片美甲是死者剛剛安裝上的，而她直到死都沒有回到現場。所以如果指甲裏麵的生物學痕跡屬於會場當中的某人，就隻能說明那個人私底下去見了一趟死者，並且很可能就是在那個時候殺了她。
藤原來到機器前，查看著究竟是哪個樣本對上了，但就在從對照表上看到答案的那一瞬間，他的臉色變了。
“能解釋通了，”藤原沉著臉，示意螢也走過來，和他一起看比對結果。“是新郎，那個自稱聽到了新娘的訣別的新郎！”
雖然由於被雨水汙損了一部分的關係，指甲當中的樣本dna無法和新郎一一對應，但指甲中的樣本所包含的部分，全都能在新郎的dna完成匹配。
那麽……難道格裏高利出於某種原因，已經知道這件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