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9章 ——zbdá
“我現在很好!”格裏高利笑著看向正在用聽診器給他的心髒做檢查的藤原。“除了我的**是青紫色的——我先問一句,你和那個女孩在一起那麽久,不會是因為你在最開始的某次和她做的時候,不小心把她的這東西捏壞了,所以要留在她身旁贖罪吧?”
“人家用牙咬都一點事沒有,你這多少太敏感了一些。”藤原淡淡道。“還有,你剛才差點死了,卻對此一點關切的情緒都沒有,要不然你就是對自己的生命完全置之度外,要不然就是你……知道這次呼吸抑製發生的原因?”
“新的止疼藥效果太弱了,所以我吃了很多,現在看起來可能我吃得太多了。”格裏高利滿不在乎地聳了聳肩。“除此之外,沒什麽問題。”
“更弱的止疼藥,然後靠上量來維持止痛效果?這聽著不太像你的作風啊?”千羽挑眉,隨後卻轉身離開了。“我先去拿點東西給你喝。”
“你不會是……”藤原也想到了什麽。“你現在在吃什麽止疼藥?”
“普通止疼片,一次吃三天的量。”說到這裏,格裏高利撇了撇嘴。。“你們到底想幹什麽?”
“請你喝杯酒,僅此而已。”千羽抱著一瓶酒和三個酒杯走了回來。“波本威士忌,對藤原是感謝他剛才正好帶我過來,救了你的命——如果不是他的話,我多半都不會注意到你這邊。”
這樣說著,他給藤原倒了一杯。
“至於你,慶祝你大難不死,我想應該也值得一杯吧?”千羽將第二個玻璃杯也倒滿了酒,遞給了格裏高利。“至於給我自己一杯的理由……”
千羽說到這裏的時候,突然微微勾起嘴角,滿上了第三杯。“我自己喝我自己的酒,還需要理由嗎?”
藤原拿起了屬於自己的酒杯,看了一眼之後便露出了莫名的笑容。“你說的也對,那我們幹杯?”
“嗯,幹杯?”千羽也拿起酒杯,和藤原一同看向格裏高利的方向。
“……”格裏高利拿起酒杯,和兩人碰了一下,隨後卻在準備喝的時候停了下來,眯起眼睛看著千羽。“等一下,你們在……搞我嗎?”
千羽沉默地看著他。
“飲酒會在一定程度上抑製呼吸中樞,”搖晃著酒杯,格裏高利繼續說著。“在我剛剛呼吸暫停之後這麽做,真的多合適嗎?”
“反正剛才那隻是個意外,小小喝一杯應該無妨吧?”藤原反問道。“除非……”
“除非我由於某種原因而不敢喝,沒錯吧?”放下了杯子,格裏高利這樣開門見山地反問著。“比如說,如果我還在服用和維柯丁同族的阿片類藥物的話,我就不會敢冒著心跳驟停的風險去喝這杯酒。”
“是的,如果隻是維柯丁的話,或許要喝很多酒才會有事,但如果是你那樣性格很可能做的,也就是服用更強效的止疼藥物來替代維柯丁的話,或許僅僅是這一杯就已經足夠了。”千羽歪了歪頭。“所以請告訴我,你能喝下去嗎?”
“這杯酒嗎?”格裏高利撇了撇嘴。“算了吧,你們的判斷還是挺準確的。”
“那麽,你在服用什麽?”藤原問道。“剛服用了幾天就出現呼吸抑製,我可不覺得你服用的會是低級別的止疼藥物——那這麽早就出現問題也太倒黴了。”
“而且如果是合法藥物的話,你也沒必要騙我們說,你服用的隻是大量的低階藥物,這意味著你服用的可能是在鎮痛鏈頂端的那些東西……”千羽則這樣喃喃自語道。“等一下,你在服用的不會是……”
“雖然我不太確認,但看你剛才愉悅到那個程度的樣子,”藤原則更加開門見山。“你嗑海洛因嗑嗨了?就為了戒斷維柯丁,你真的用那東西來替代?一百年前他們用這東西戒鴉片,你這倒好,更狠了。”
“不不不,我可不會用那麽麻煩的東西,會被抓起來的。”格裏高利笑著擺了擺手。“美沙酮,你們聽說過嗎?不致幻的海洛因,比後者要安全多了,而且也被用來進行海洛因戒除中的維持治療。”
(現實生活中,1993年衛生部頒布的阿片類成癮戒毒療法的指導原則中,首選脫毒治療藥物就是美沙酮。和毒品相比,美沙酮的維持時間長,戒斷症狀輕,屬於吸小毒來戒除大毒的一種替代性做法,使得吸毒者能夠盡可能回歸社會。)
“但那東西還是會成癮,而且和你之前服用的維柯丁相比,還是用大毒來替換小毒,如果你這麽做是為了戒斷維柯丁……”千羽說到一半卻被格裏高利打斷了。
“我不是為了戒除維柯丁。”
“那好吧,”千羽重新換了一種措辭。“你應該也清楚,美沙酮相比於維柯丁的限製更多——你剛才都已經表演過一次危險狀況了,差點死掉的那種!”
“那隻是個意外,我不小心睡著了而已,我覺得這是值得的。”格裏高利搖頭。
“是啊,”藤原很認真地點了點頭。“隻要睡著了就有風險,所以隻要你一輩子不睡覺你就安全了——忘記按時吃藥,你可能會死;不小心喝了一杯酒,你可能會死;不小心吃了衝突的藥物,你還是可能會死。如果你單純是為了緩解疼痛,你完全可以……”
“你也知道我的腿會痛,對吧?”格裏高利打斷了藤原的發言。“那麽,願意聽聽我選擇美沙酮而不是那些更安全的止疼藥的理由嗎?願意聽聽我即使付出生命安全的風險也要選擇美沙酮的理由嗎?”
這樣說著,格裏高利站了起來,大步流星地向不遠處的一個櫃子走去。“‘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二者皆可拋。’裴多菲的名言,你們覺得如何?我覺得,為了不被痛苦終生囚禁的自由,我付出這麽小的代價,太合算了。”
這樣說著,格裏高利來到了剛才他躺著的沙發麵前,示意他們看過來,隨後他用那條殘廢的腿勾住了沙發。“當然,我肯定會冒對一般人來說難以接受的風險,但如果你詢問一個被自己的身體囚禁在殘疾人的行列裏麵的人,是否願意用這來換取這樣——”
在千羽和藤原的注視下,格裏高利用自己那條平常甚至連行走壓力都無法承擔,無時無刻不在被劇痛折磨的右腿,將沙發抬了起來。
“這就是我換來的東西,”格裏高利將沙發抬起了大約20厘米之後才放下,帶著相當認真的語氣對他們說著。“我被解放出來了,我自由了,我屬於我的意誌了,我覺得我賺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