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6章 ——真作假戲，假戲成真

  端起一杯葡萄酒，毛利蘭坐在一間沒有人的船艙裏麵的桌子前，有些漫不經心地看著自己端在眼前蕩漾波麵。晃了晃酒杯，毛利蘭淡淡品了一口酒液。


  從口感來說，酒是好酒，但即使細細品味也隻是感到心頭索然無味。


  “喲，小蘭，”毫無征兆地，熟悉的聲音在她的背後響起。“怎麽了，為什麽一個人在這裏喝悶酒？”


  “！”露出了有些驚喜的表情，毛利蘭回過頭、看向聲音傳來的門口處，卻發現一個人也沒有。


  “你在等待什麽？”與此同時，桌子對麵傳來了帶著笑意的聲音。


  “新一！”毛利蘭立刻重新看向了身體的前方——工藤新一穿著一件雪白的白色襯衫，已經端起了他麵前的酒杯。“你還在飛艇上？”


  “怎麽了，你不就是在等我嗎？”工藤新一撇了撇嘴，似乎有些不滿地晃了晃手中的酒杯。“連酒都已經倒好了，還說不是在等我？”


  “好吧，確實是，”毛利蘭露出了發自真心的笑容，搖了搖頭。“不過我必須要承認，我沒能想到你真的能來——如果你沒有出現的話，我就隻能想象你在這裏了。”


  “所以說，我及時出現了啊！”工藤新一的嘴角微微勾起。“幹杯？”


  毛利蘭的眼睛眯成了月牙形，然後主動將就被向前送了一點。“我感覺新一你學了很多啊！”


  “嗯？”工藤新一將酒杯的邊緣與毛利蘭的酒杯輕輕碰撞，發出了疑問的聲音。“什麽意思？”


  “你以前可沒有這麽善解人意過，”毛利蘭將酒杯重新收回到自己麵前，眼睛出神地盯著酒麵上微微蕩漾的波紋。“以前……你完全就是一根呆木頭啊！”


  “哎？”工藤新一的手顫抖了一下，卻發出了滿不在乎的聲音。“原來我在你的心目中是這樣的一個呆木頭嗎？”


  “嗯——”毛利蘭挑了挑眉毛，露出了相當玩味的表情。“至少曾經是這樣的，不過現在我覺得可能要修改這個看法咯=，=”


  “那萬一我有一天又變傻了，重新變成那根呆木頭了，你該怎麽辦？”工藤新一輕輕抿了一口酒，隨後饒有興致道。


  “哦？”毛利蘭露出了有些不滿的表情。“怎麽了，你是要吃什麽變傻藥丸嗎？”


  “不是啦，”工藤新一連忙擺了擺手。“隻不過，或許我隻是突然開竅了幾分鍾而已，萬一將來原形畢露，我怕你會失望。”


  “我覺得你大概不會笨到那個程度，”毛利蘭撅起嘴。“因為你隻要像現在這樣開一點竅，那也不會再成為之前那樣的——”


  說到這裏，毛利蘭深吸了一口氣。


  “大——笨——蛋——！！！”帶著相當誇張的戲弄性質的表情，毛利蘭笑著說道。


  “喂！”工藤新一雙手抱胸，不滿地抗議著。


  “開玩笑的開玩笑的~”毛利蘭笑著擺了擺手。“話說回來……”這樣說著，她的表情嚴肅了起來。“你還要這樣多久？”


  “嗯？”工藤新一意識到毛利蘭顯然意有所指，也收起了之前的愉悅表情。


  “你當時，想要跟我說什麽？”毛利蘭問道。“在米花中央大樓的觀景餐廳吃飯的時候。”


  工藤新一似乎沒有任何情緒波動，隻是又抿了一口酒——如果是其他事情，他可能現在根本就沒有接話的可能性，但這件事他聽說過。二十年前，有一位世界級的著名小說家在米花中央大樓的觀景餐廳向一位世界級模特求婚，在在場所有人的祝福當中與那位世界級模特結為伉儷。


  而那兩位，正是他現在扮演的人的父母——換言之，如果這位工藤新一真的做了這件事的話，那他想做的事情恐怕多半也就是如法炮製了。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這個話也不好接啊——這種事情多半就意味著是要他和毛利蘭攤牌了。


  “……”工藤新一輕咬住嘴唇，思索了片刻之後才回答道。“你覺得，我要和你說什麽？”


  “我不知道，”毛利蘭立刻搖頭。“所以我才想要問你，而且想要得到你的答複。”


  “現在嗎？”工藤新一露出了有些為難的表情。


  “是的。”毛利蘭立刻點頭。“我已經不希望再看到逃避了，所以我想要一個直接的答案。”


  工藤新一想要說什麽，但卻突然發現自己說不出口。


  “當時呢，你讓柯南給我帶了那句話，”毛利蘭將目光從酒杯上移開，和工藤新一四目相對，眼中帶著說不盡的悲傷。“你讓柯南告訴我，讓我等你回來。現在，我想要一個盼頭，可以嗎？我隻需要一個盼頭，把你當時想要說的話說出來，可以嗎？”


  工藤新一手中的酒杯被拿的很穩，酒麵沒有一絲波瀾。而毛利蘭已經放下了酒杯，隻是靜靜地看著工藤新一的眼睛。


  不知道過了多久，工藤新一發出了一聲歎息。“我想，但不能。”


  “為什麽？”毛利蘭問道。


  “我之前跟你說過，我還需要一些時間解決一些問題，對吧？”工藤新一也放下了酒杯，將雙手交叉，平靜地看著毛利蘭。


  “是的，然後呢？”毛利蘭繼續追問著。


  “再給我一些時間，”工藤新一歎息道。“我還需要一點時間讓我自己和這些事情徹底脫開幹係——這不但是為了掃除黑暗，也是為了你的安全。如果在把一切都解決之前，和你有那樣的交集的話，那你也會有危險。”


  “我不怕，”毛利蘭立刻搖頭。“我隻想要一個答案，一個你隻差明說出來的答案，你隻要說出來就行了，我隻求這一件事。”


  “不能，”工藤新一仍然是那樣平靜。“不能讓你冒這個險，所以必須要先再給我一些時間——”


  “但我向你承諾，我不會喜歡別的女人，永遠不會。”說到這裏，工藤新一的語氣突然堅定了起來。“所以，再給我一點時間，隻要我還活著，我就會回來的。”


  “但如果……我沒有回來，那就忘了我吧，不要因為我而毀了你自己。”


  晶瑩的淚珠無聲地滴落在毛利蘭的座位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