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2章 ——死亡衝鋒

  10月23日（周日）晚十一點三十分，藤原宅

  “嗯，如果真的像你說的這樣的話，”藤原用肩膀夾著話筒，一邊批改著螢的試卷，一邊這樣說著。“那他們兩個絕對不是情侶——至少沒有戀愛的情緒。如果他們兩個都還沒有把對方探個幹幹淨淨的話，那就隻能說大家是政治盟友了。”


  “那麽，他們究竟是哪個維度上的政治盟友？”電話的另一邊，千羽看著工藤新一，這樣追問著。“我總感覺……他可能也是你們的敵人啊。”


  “這個時間點太敏感了，我甚至懷疑他們兩個都和那天在熱帶樂園的戰死者有什麽親屬關係。”藤原立刻認同了這種可能性。“嗯……你可以直接和組織上麵的在業人士聊這些吧，為什麽還要找我這個退伍成員來？”


  “因為他們兩個的感覺和最開始的你們兩個一樣，”千羽回答得很幹脆。“肉侶應該比普通人更能分辨兩個人的粘合劑到底是性還是愛，或者其他利益吧？”


  “你這話還真是不留情呢，”藤原輕笑了一聲。“不過，如果他們最後也能真心相愛的話……那我們就可真的想和他們見一見了。不過，我想應該不止這個理由吧？”


  “嗯，”千羽的聲音從聽筒裏傳來。“主要是，我風聞你們之前在檢查赤井秀一的屍體的時候，似乎出現了足以更新舊檔案的大錯誤？”


  “嗯，我們最開始判斷他為日美混血，但最近的屍檢結果判定他有約四分之三的日本血統和略多於六分之一的英國血統——”說到這裏的時候，寫著批注的筆突然停了下來。“你的意思是你懷疑那個世良真純……”


  “嗯，這個世良真純入境日本的注明資料是，她的母親【世良瑪麗】是第二代日裔英國人，如果她的父親是純正的日本人的話，應該也能滿足類似的條件。你們那邊保留了赤井秀一的基因資料嗎？如果保留了的話……”


  “你想辦法采集一點那個世良真純的遺傳信息，然後送過來，我可以幫你做比對。”藤原用筆輕輕敲了一下卷子，在目光轉向了一側之後突然這樣說著。“嗯……先聊到這裏吧，有別的事的話再說。”


  “嗯。”千羽應了一聲，而藤原也隨即掛斷了電話。


  “在和孩子們打電話嗎？”將頭發上的毛巾甩到旁邊的架子上自然晾幹，螢好奇地問道。“我的卷子怎麽樣了？”


  “曆史部分還是不行，很多東西答得都不在點子上。”藤原歎了一口氣。“阿克巴時代的Mansabdar的詳細內容是莫臥兒帝國考綱下非常重要的考點之一，你不把這些基礎內容背誦下來是肯定不行的。


  “其次，還有英法17世紀貿易政策的這道題，你寫出了英法兩國執行了重商主義，這的確是對的，但問題是你忽略了當時的曆史背景——他們是為了對抗因為中介貿易而繁榮的荷蘭，所以克倫威爾才製定了排他性的航海法，而法國重建了東印度公司並創立特權製造所以獎勵出口。”


  “地理也很糟心。比如第一題小題A的第二問，珊瑚島構成的小型島嶼國家為什麽往往依賴先進國家的援助和移民務工收入來維持運轉，你為什麽直接留白了？”


  “能寫的東西有點太多了……”螢訕訕地解釋著。


  “那就隨便寫幾個上去啊，”藤原攤手。“簡單的，珊瑚島是石灰岩性土壤，南歐一樣的垃圾土壤，而且麵積還小，不可能搞農耕經濟。島嶼太碎導致交通不便，人口少，市場小，因此外企也對這裏不感興趣……很多原因的。”


  “下一個，世界第三大島和世界第五大島的自然資源差異所導致的產業特征區別的比較……這個題的確偏難，但也不是不能做的。書上沒有明確討論這個問題，但仔細思考的話本來應該能得出一點像樣的結論才是——你先告訴我，這兩個島的特色產業是什麽？”


  “加裏曼丹島的特產我知道是熱帶木材和馬來西亞移民農業，但馬達加斯加？”說到這裏，螢露出了有些尷尬的表情。“我……我對馬達加斯加的了解僅限於在1.6億年前和非洲大陸分離了……”


  “這也能用來回答的啊，”藤原提醒。“和非洲大陸分離1.6億年意味著那裏的物種很可能怎麽樣？”


  “有很多地方特色品種，所以有觀賞價值？”螢恍然大悟。“天啊，我居然忘記了馬達加斯加是旅遊勝地了！”


  “反正，我判下來的結果是，你要不然寫的時候沒走心，”藤原收起卷子，這樣認真地看著螢。“要不然就是你沒好好背。這幾套題在東大入學考裏麵算中等偏簡單的題，你如果在這裏都拿不到85%的分數，想要進入東京大學是很困難的。我給你趟雷做題的時候，盲考的分數是92%”


  螢沉默了。


  “我……”最終，她緩緩開口了。“你那邊有沒有什麽藥物之類的？”


  “什麽意思？”藤原輕輕蹙眉。“你想吃什麽？”


  “能提高記憶力的那種，提高神經元活性的，你應該有吧？”螢小聲嘟囔著。


  “你讓格裏高利直接給你開就行，我也沒有權限。”藤原搖頭。“說真的，你要用那個來幫助背書嗎？對你的腦子肯定還是風險挺大的。”


  “但是，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做了啊，”螢的歎息讓藤原安靜了下來。“我真的已經很努力了——這段時間，我剩下的唯一的自主娛樂活動就是考得好的時候可以和你做了吧？”


  歎息之後，是不被理解的委屈。


  “每天5點起床，學到晚上11點，中途吃飯時間不超過30分鍾，在你監督下的淨學習時間超過16個小時，我真的已經很努力了，可還是不夠啊！


  “藤原你是天才，這點我們都清楚，所以你才能那樣遊刃有餘地通過考試，可我真的隻是一個普通人而已，隻是一個因為好運，所以才被你這樣宛若神明一般的存在強行升格的半吊子而已……


  “我也想像你那樣強，但我真的……哪怕用盡全力也做不到。為了能成為你身旁的女人，我希望能成為在能力上接近你的人，哪怕隻是短短幾個月也好，我希望能夠得到一些幫助——並不是普通的處方藥，而是那些更強的東西。”


  “螢……”藤原輕輕伸出一隻手，輕輕撫摸著螢的發絲，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沒關係的……考不上也沒關係的，你可以去考東大的普通係，這個簡單的多。”


  “為了離你近一點，我想嚐試一次，”最終，螢顫抖著對戀人提出了自己背水一戰的計劃。“要麽以東京大學醫學部新生的身份獲得與你的學校匹配的榮光……


  “要麽輸光一切能夠壓上來的賭注，以可恥的弱者的身份跳進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