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八章——幻覺
“是上帝讓你畫下了這幅畫,是嗎?”工藤優作似乎並沒有受到Neviah看向他身後的動作的影響,隻是這樣問著。“上帝引領著你的行動?”
“是的,我存在的意義便是執行他的意誌。”Neviah點頭。
“那麽,當時發生的事情是否就像畫上的一樣?”工藤優作又問道。“你殺了那個惡魔?”
“當然,”Neviah繼續點頭。“他可是個魔鬼,而我是複仇天使,這是我的職責不是嗎?所以我才用正義的長劍製裁了他。”
“就是你畫在畫裏的那一把劍?”工藤優作說完之後,相當專注地期待著Neviah的回答。“那把劍在哪裏?”
“就在這裏啊,”Neviah像是聽到了什麽很好笑的問題,示意工藤優作看向他們兩人之間的桌子,同時他還在桌子上做出了一個托舉劍身的姿勢。“這就是主賜予我的除魔武器。”
工藤優作撇了撇嘴,嘴上卻仍然讚歎著。“是啊,不愧是皇帝的……我是指上帝賜予你的寶劍。”
……
格裏高利站在活動室裏,看著各自專注於自己的事情的精神病人們——顯然這些都是病情不那麽嚴重的輕症患者。
就在這時,他注意到一名穿著考究的男子推著一輛裝著食品飲料的手推車從他麵前走過。似乎是注意到了格裏高利的目光,那名男子停了下來。
“你需要什麽嗎?”他這樣熱情地介紹著自己手推車上的貨物。“餅幹,果汁,或者是……血清素再吸收抑製劑?”
“看你對這個名字這麽熟悉,你一定經常用這東西吧?”格裏高利挑了挑眉頭,這樣回應道。“不過不好意思,我得讓神經係統多吸收掉一些才能讓應征的姑娘們不會因為我而被迫像社畜那樣加班呢。”
(血清素再吸收抑製劑有兩種作用,一種是抗抑鬱藥,而另一種是治療早泄……)
“你好,我是池田流水,杯戶醫院的精神科醫師。”男子向格裏高利介紹著自己,同時伸出了自己的手。“在這裏進行障礙人士行為調查。”
“格裏高利,米花中央醫院診斷科,兼業警視廳法醫學高級顧問。”格裏高利卻沒有回應。“握手就不必了,一切從簡。”
“抱歉,”池田流水露出了有些無奈的笑容。“可能是和這些病人呆太久了,你也知道,他們往往有某些偏執症……如果不能在各方麵給他們足夠的友善,他們可能會斤斤計較,覺得你並不友好。”
“所以對付這些家夥就是你們的事情了,我隻負責對付那些能殺死他們的病症。”格裏高利聳肩。“話說回來,你來這裏調查多久了?”
“不算太久,相對於我的人生來說。但對於其他醫生來說,很久了。”池田流水看了一眼身後的那些病人,歎了一口氣。“在有一套嚴謹的量化係統之前,暫時還隻能對他們的行為模式進行主觀分析,而這需要長時間的跟蹤和感受,所以我才會長期駐紮在這裏。如果我們總結的不夠好,那一定是因為我們觀察的不夠仔細,而這往往是由於我們距離他們不夠近導致的。隻要夠近,就是瞎子都能知道他們在想什麽。”
“你和那些高高在上的家夥不一樣,”格裏高利露出了相當好奇的表情。“真的,和那些自詡為高病人一等的精神病醫生相比,或許你才是有熱情,並且能做到一些事情的人。”
“那你呢?”池田流水對格裏高利提出了這樣的問題。“你對病人的態度怎麽樣呢?”
“和你這邊不一樣的是,我的病人會主動說謊,甚至還不如那些檢查報告可愛。”格裏高利撇了撇嘴。“所以如果你是我的話,你會怎麽做?”
“讓別人去忍受他們的謊言,自己去專注那些會說真話的東西,”池田流水的表情仿佛找到了知音一般。“老實說,因為相同的問題,我甚至還有朋友去轉行做了獸醫——他們甚至比我的這些病人們在自述症狀上的表現還好,因為他們不會說假話,也不會遇到人就抱怨身上被我們開了一大堆孔洞。”
“你……很令人印象深刻,”格裏高利看著池田流水。“真的,你和那些人完全不一樣。”
“很榮幸,”池田流水再一次伸出了自己的手。“那麽這一次?”
格裏高利幾乎沒有再做任何猶豫,握住了池田流水的手。“很高興認識你。”
“池田,”就在這時,有人開始叫喊池田流水的姓氏。“來領藥了!”而後者在簡單地和格裏高利告別之後,便走向了領藥的窗口。
“你和那位池田先生好像聊得很開心,你是醫學愛好者嗎?”就在這時,親自經營著前麵的美術館,並且在精神病院也掛有院長名號的落合館長走到了格裏高利身旁。“能和他聊到一起去的一般都是這樣的人。”
“我是警視廳派來的法醫,主業是醫生……”格裏高利這樣說著。
“恕老朽冒昧,先生你沒有把他當做你的同行吧?”落合館長這樣漫不經心地問著。“比如說他是否有提到自己是杯戶醫院的精神科醫生什麽的?”
“你的意思是說,他是這裏的病人,妄想症?”格裏高利吃了一驚。
“是啊,他在這裏已經六年了。”落合館長點頭,隨後才反應過來格裏高利打的反應究竟是什麽意思。“先生,你要明白,這裏很多病人都有妄想症,而因為相同的原因,他們對自己的言行舉止研究的十分透徹,你必須要對這些事情給予萬分警惕,否則很可能會發現自己對牛彈琴。”
“……”格裏高利沉默著看向了池田流水離去的方向——雖然有些尷尬,但他不得不承認,自己似乎和這個妄想症患者在思維方式上有很多相似之處。
“你雖然不是妄想症,但你的問題同樣嚴重,不是嗎?”就在這時,讓格裏高利聞之變色的女性聲音響起。
在不遠處的乒乓球桌上,一名桀驁不馴的金發女性正用帶有相當侵略性的目光審視著格裏高利。
就在她說完的時候,一粒乒乓球從她的身體當中穿過。
格裏高利的臉上露出了恐懼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