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章——紅斑狼瘡
“所以說，他投放了氫氧化鈉粉末？”格裏高利看著高杉俊彥的自白筆錄，哼了一聲。“也真是這位小姐運氣好——她用來給高杉俊彥的謀殺行為打掩護，用來佯裝自殺的那些藥片裏麵，居然有多片維生素C，而那東西和氫氧化鈉發生了中和反應……除了血鈉有點多之外，幾乎什麽影響都沒有。”
“投放氫氧化鈉，”千羽也是一臉無語。“這是能找到什麽就用什麽啊……但這東西真的能毒死人嗎？”
“如果真想毒死人的話，需要和腐蝕性搶時間吧？我想希望不大，”灰原哀輕輕哼了一聲。“畢竟這些藥品在到能吸收這些的器官之前，大概就已經一路火花帶閃電地把沿途腐蝕殆盡了。”
“別管他們了，現在該做的事情就是讓她的親友安撫好她的情緒，等待下一輪病症的發作——既然在平靜狀態下能夠突發一次症狀，那麽突發第二次就隻是時間問題，而且絕不會很久。”
“但那個鬆本清長，我還真沒看出他居然是個那麽絕情的人，居然就這樣把自己的女兒丟下不管。”灰原哀搖了搖頭。
“這……其實也不是不能理解，”千羽露出了苦笑的表情。“你別忘了，現在病人處於什麽著裝狀態……哪怕是親生父親，在場也有些不太合適吧？”
“連男醫生都能去，父親也沒什麽太不妥的地方吧？”
“我最後確定要選擇他們兩個的另一個原因就是他們兩個都已經不再是見到異性裸體就會緊張不安的小孩子了，哪怕讓他們去異性的隱私部位做細致檢查，他們也不會因為荷爾蒙而浪費什麽時間。”格裏高利慢條斯理道。“別的實習生隻能當半個人用，他們兩個都可以算是一整個人。”
突然，辦公室裏警鈴大作——這個警鈴連接格裏高利專屬的特殊病房，意味著醫護人員正在從那邊進行緊急傳呼。
頻率比一般情況下播放的警鈴更複雜，說明被呼叫的不僅僅是他的助手們，還包括格裏高利本人。
“看起來找到什麽東西了，我們去看看。”格裏高利立刻站起身，這樣招呼著千羽和灰原哀跟他一起走。
……
當格裏高利帶著千羽和灰原哀來到病房的時候，發現病房內一片混亂——當然，最驚人的還是藤原正騎在掙紮著的鬆本小百合的大腿上，按著她的雙手，而螢則將雙手按在鬆本小百合病號服被解開的胸口部位，似乎在扒開小百合的胸部並端詳著什麽。
“……”千羽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在旁邊一臉驚恐的竹中一美，在意識到對方並沒有任何求救的想法之後便確認了這是某種強製醫療手段。
“呃，”格裏高利也被麵前這相當微妙的場景嚇了一跳。“出什麽事情了嗎？”
“她的胸口出現了呈現出重度瘙癢的水泡，本來想找機會觀察，但她一直在撓，所以我們隻能先控製住她了，”螢也注意到了格裏高利的前來。“會不會是食物過敏？她有吃什麽之前沒碰過的新食物嗎？”
“食物過敏無法解釋肺部瘢痕，除非你打算認為我們剛剛等到的這個症狀和之前出現的瘢痕並不是同一個來源。”藤原提醒道。“而且說真的，我們是不是應該先把她的這些水泡處理好……”
“你們知道該怎麽做，”格裏高利搖了搖頭，這樣重新帶著千羽和灰原哀走出了房間。“哦對了，讓她安靜下來之後，記得詢問一下她有沒有去什麽奇怪的地方，然後找她要一下她家的鑰匙，我們需要去做一個毒理學搜查。”
“要不要再查一次血？”當他們走出房間之後，千羽突然說道。“然後順便查查頭發之類的。”
“當然。”格裏高利點頭，隨後從自己的胸前摘下了自己的身份牌。“小姑娘拿著這個，去約一趟你認為有必要的檢查，記得再要一點那些檸檬茶補一輪疑難成分化驗，小家夥收拾一下，準備跟我一起去。”
這次啞謎的理論基礎事實上相當簡單——舌頭腫大，皮膚瘙癢和肺部纖維化事實上都可以指向同一個病因：重金屬中毒
在剛剛有人給她下了毒的時候，這就更是一個很合理的推測了，尤其是當他們發現下毒的新郎官自稱用殺傷力極為有限的氫氧化鈉而非其他真正能夠用來殺人的毒物的時候。
在這樣的情況下，要做的事情就是給檢查病人的頭發和血樣（之前的急查電解質不查毒素），同時再檢查一下喝剩的飲料——如果這些重金屬來自下毒的新郎，那麽檢查這個肯定比檢查患者更快捷。
……
“他去自首了？”鬆本小百合側臥著躺在床上，赤裸著上身，這樣詢問著。
“是啊，”將過敏測試板按壓在她的背部，灰原哀這樣說著。“毒物是氫氧化鈉，和你加的維C片產生了一定程度的中和，所以你才沒有事。”
“維C，”鬆本小百合輕輕抓住了麵前竹中一美的手，這樣呢喃著。“這可真是……我從來沒想過那些小藥片居然還有這種效果。話說，一美你以前也是這麽羞恥的測試方法嗎？脫掉衣服，連文胸都不能穿什麽的。”
“啊，你是說我之前測試過敏源的時候？”竹中一美輕輕摩擦著鬆本小百合的手，笑著說道。“不是哦，因為當時給我看的是男醫生，所以在手臂上給我做的雙氯芬酸和塞來昔布的斑貼過敏試驗。”
“那個效果不如這個好，我們有條件的時候一般都是用上背部的。”
“真的有必要這樣嗎？”將一小滴潛在過敏源滴在過敏測試板標示的位置上，隨後用多個一次性點刺針將對應位置的皮膚輕輕戳破以讓過敏源進入皮下，螢詢問著。“無論如何你父親的事情也不是故意的，為什麽要因為這樣的事情而縱容對方對你的故意謀殺，還要為他打掩護？”
“因為捫心自問的話，我可能也會做出一樣的事情，所以我想我沒什麽資格去指責他……”鬆本小百合歎了一口氣。“而且說真的，我愛他，真的很愛他——啊！”
“抱歉！”螢連忙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是針弄疼你了嗎？”
“不是，”鬆本小百合突然開始呻吟。“是我的小腿！”
“啊？”螢愣了一下。“小腿？”
“……”灰原哀的反應很快，立刻掀開了被子——但小腿上什麽異狀也沒有。
“啊！”鬆本小百合再次發出了劇痛導致的哀嚎。“疼！疼！好疼啊！！！”
“可能是神經性疼痛，”螢對灰原哀說道。“去開加巴噴丁。”
“不會是狼瘡吧，”螢小聲嘀咕著。“雖然說有些症狀不符合，但這東西本來就是以症狀詭異無常著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