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監視者
“沒有任何聲響，”目暮警官說道。“穗島先生，你能解釋一下難道有誰能在不發出任何聲音的情況下快速離開這間公寓嗎？”
“不知道，我。。。我。。。”穗島語無倫次道。“可這真不是我幹的啊！”
“如果記住了位置的話，我也能不發出任何聲響啊。”千羽皺眉道。“如果不信的話。。。”
說著，千羽看了一眼從他所在的位置走到門口的路線。“你們可以把門關上，然後關掉燈。我將為你展示這是可行的。”
目暮警官想了想之後，走到門口，關掉了燈。“你試試吧。”
隨著燈光的熄滅，千羽的嘴角微微勾起——區區這種程度的路徑記憶，對他來講已經不值一提。
記憶區存儲的路徑代碼是“R2Z6C2E3Y5S3”，這意味著。。。
首先是，R2。。。
千羽的視網膜上閃現出了一個三分之一圓，上麵均勻地標記了9個箭頭——U、V、、X、A、B、C、D、E
千羽向左轉頭，而圓上的字母們也開始同步向右旋轉。每當他轉過一定幅度之後，右側的字母就會消失一個，而左側則會出現另一個字母。
E消失了，而T出現在了三分之一圓的最左側。
D消失了，而S出現了。
這是輔助單元的功能之一——路徑羅盤，這個羅盤將從A到X二十四個字母均勻地分布在360度的方位上，這樣就可以用一個字母位比較有效的表示方位，而字母後麵的數字則是指走幾個標準步的長度。
比如說，R2就是指向正左方向走兩個標準步的長度。
就用這種記錄方式，千羽在大約10秒之後就已經走到了開關旁——
“啊！”走到一半的千羽突然毫無征兆地撞上了一堵肉牆，後退了幾步才穩住了身形。
“千羽？”目暮警官的聲音傳來。“你。。。你居然真的走過來了？”
“目暮警官你怎麽還在原地沒動。。。”被撞沒了方向感的千羽好不容易才通過輔助單元的記錄結果算出了自己在後退過程中的角度改變，重新轉向麵對燈開關的方向。“我以為你肯定會往旁邊閃的。”
“不好意思，”目暮警官打開了燈。“那——”
“等一下！”千羽在燈亮起的前一刻露出了怪異的神色，此時已經驚呼出聲。“目暮警官，請重新關上燈！”
“什麽？”目暮警官愕然，連忙重新關上了燈。
千羽凝重地看向剛才被撞之後轉向開關方向過程當中轉到過的一個角度。
雖然很黯淡，但剛才他好像看到了一抹微弱的綠光劃過視角所產生的綠線——輔助單元的記錄也證明了這一點。
黑暗再次降臨。
“。。。”千羽在黑暗中沉默著，卻突然發出了輕笑聲。“嗬。。。”
“怎麽了？”目暮警官奇怪道。
“我看到了有趣的東西。。。”千羽向前走了一步，半跪在地上，看著正前方。
在他眼中，前方什麽東西也沒有。
但輔助單元已經給出了那裏有淡淡的綠色亮光的判斷，千羽之所以看不見隻是因為大腦將這個微弱的色差當做了正常誤差，而輔助單元清楚綠色亮光所在的的地方應該是一個純黑色的CD碟存放盒，在正常情況下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有綠色。
隻要轉移視角的話，雖然分辨率較低但卻擁有更強的辨認能力的周邊視野應該就能捕捉到了。。。
當千羽看向更高一點的地方的時候，微弱的綠色光芒果然出現在了視野下部——那是相距大約三厘米的兩條豎著的綠線。
“你們能看見嗎？”千羽將食指和中指按在兩條綠線的上方和下方，以此鎖定了這兩道亮線的位置。“綠色的亮光。。。”
有這種綠線的話，應該就可以在黑暗中行走了。。。那麽，理論上這附近應該——
千羽環顧了一圈，輔助單元標記出了十多處有綠色熒光的地方。
這就很有意思了。。。
“沒看到。”然而就在此時，其他人卻大多給出了他沒有預料到的答案。
當然，還是有人能看到。
“熒光膠帶！這是熒光膠帶！”穗島驚訝道。“我的公寓怎麽會有熒光膠帶！？”
“熒光膠帶？”目暮奇怪道。“你是說，這裏有熒光膠帶？可是我們怎麽沒有看到熒光膠帶發出的光？”
“開燈。”千羽的繼續鎖定著亮線的位置。
燈又被打開了，而千羽雙手指尖隻見夾住的是一段黑色膠帶。
“發出熒光的是。。。黑色膠帶的邊緣。。。”千羽說到一半，突然發現了什麽。“等一下，這是。。。”
指甲的尖端在黑色膠帶的邊緣微微用力，便摳下了一層黑色表皮，露出了下麵的熒光膠帶。
“為了隱蔽所以用黑色膠帶覆蓋住了絕大部分發光部分，而為了提高隱蔽性，還專門貼在了黑色物體的表麵上。”千羽將CD存放碟拿了起來。“顯然，某些人居心叵測啊。”
“難道是。。。”穗島沉思道。“根上先生？他是暗室的顯影師，而他經常會用到這個！”
就在此時，目暮警官的手機響了。
“我是目暮，你有什麽事嗎？什麽？你是認真的嗎？好的，知道了。”
在整個對話過程中，目暮警官的表情很精彩，而且居然還走到了窗戶邊，看了一眼窗外——那邊是東都顯影所的方向。
“今天先這樣吧，”最後，目暮警官放下電話，看著所有人。“凶手已經鎖定了，就是根上先生——有人目擊到了他進入這間公寓，並在之後匆忙地跑了出來。”
“？”千羽突然想到了什麽，然後走到同一個窗口前，看向外麵。
那輛黑色的雪佛蘭仍然停在原來的位置上。
這些家夥，不會是。。。警視廳的人吧？
等一下，如果他們是跟蹤自己和灰原哀的人，還和警視廳有關係的話。。。警察廳？
想到他在警察廳的時候聽到的那個內奸的聲音，千羽的臉上露出了明顯的怒色，然後又強壓了下來。
不行，現在還不能確定他們就是那個奸細派來跟蹤他們的。。。而且就算他們是來跟蹤他們的，灰原還在這裏。。。不能冒險攻擊他們。。。需要先帶她和小家夥們離開這裏才行。
唔，如果說逃離的話，好像有一個人能幫上忙。。。
。。。
街道上，雪佛蘭車裏。
“他們收隊了，事件很快就會結束。”後座上，一個黃種人——他顯然是本地人——說道。
“總算結束了，”駕駛座上的白人男子活動了一下脖子。“如果不是這幫家夥的話，我們就不用這麽提心吊膽了——我們安裝在那兩個叫唐田和穗島的家夥的車上的追蹤器就可以直接帶我們到目的地了。”
“不過還真沒想到呢，”千羽他們之前見過的、去買快餐的白人男子坐在副駕駛座上。“我們居然順手解決了一起案件——我本來對於那個家夥要求你隨隊還覺得挺麻煩的，沒想到這次多虧你了。”
“頭兒要求我跟來固然是為了確保你們是為了處理對我們有利的事情而來的，另一個目的其實就是利用我的警察廳人員身份來給你們掃清障礙。”警察廳的警察聳肩。
“還有第三個目的吧？”坐在駕駛座上的白人男子淡淡道。“你手腕上的腫的像個腫瘤似的手表上加掛的那個信號讀取器可以關掉了，沒用的——赤井先生已經考慮到你們的Boss打算用這個東西套取他的位置然後找到他的想法了，所以他和我們的聯絡通過了一個在我們大使館裏的中介站，你的信號讀取器隻會讀取到大使館的地址。”
“你們是不是誤會了什麽？”警察笑著說道。“我這個與其說是手表，還不如說是一個小型彈射武器，槍打光之後用來給對方一個驚喜用的。”
“哦？”駕駛座上的白人男子的臉上露出了一絲不屑。
“好吧，那我就當你說的是真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