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罪魁禍首

  阿笙終於把整個頭部露了出來，眼睛紅腫，委屈巴拉地盯著地上的各種食物。 她肚子是真的餓！ 兩個男人紛紛把目光轉移到她身上，一個溫和似水，一個如狼似虎恨不得吃了她。 “她現在忘記了從前的一切，你看到的她隻是個丟失了記憶殘缺不完整的人，她不記得了一切不是因為她在裝瘋賣傻，事實上，她醒來後心智還不如小學生。” 黎漾的話語剛落，傅少瑜就一臉震驚錯愕地看著他，像是在無聲的責問，她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黎漾像是看出他心中所疑，語氣平淡如同在聊天氣。 “而她之所以會變成這個樣子，全都是當年那場傷害造成的。” 黎漾無比平靜的說了出來，而他越是沒有絲毫情緒波動，越是能激發人的無限自責。 “而你是間接的殺人犯，不，準確的說，你是罪魁禍首。” 一錘定音。 傅少瑜隻覺得這一刻心髒爆炸血花四濺，渾身血液凝滯，時間仿佛靜止了一樣，他的悔恨他的懊惱他的痛苦他的心疼統統被無限延伸放大，以前的一幕幕紛紛化作了無數鋒利的飛刀往他的胸口刺傷，以後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無窮無盡的折磨。 黎漾似乎還不滿意這個效果，他起身走到阿笙的病床前，輕輕拂開她額頭前的劉海兒。 “知道她為什麽留著小姑娘一樣的齊劉海兒嗎？因為這裏是她當時自殘頭部磕地留下的不可修複的疤痕。” 那疤痕離眉骨不過兩厘米，顏色烏灰形狀詭異醜陋像一隻討人厭的毛毛蟲，女人的本該是精致無暇的，可這道印記放到這張絕美無雙的臉蛋上無疑是減分的一筆。 傅少瑜耳鳴呆滯，眼裏隻有葉慕星，她的臉她的眉她的唇她的眼，明明就在眼前，卻像隔著一萬年的遙遠距離，他從不知她的傷害竟這麽深這麽重。 黎漾繼續開口在他心間剜刀。 “知道她的嗓音為什麽變得這麽粗啞嗎？” 黎漾也不理他，隻是自言自語。 “是她慘遭壞人迫害呼喚救命哭喊啞掉的。” “知道她為什麽這麽抗拒陌生人的觸碰嗎？” “是因為歹徒殘暴欺負她留下的陰影。” 傅少瑜頹然跪倒在地，伸手捂住自己的臉。 黎漾還在細訴羅列他的一項項不可繞怒的罪行，場景裏女人的尖叫哭喊求饒聲掩蓋了他一切知覺聽覺，還有從他指縫裏一滴一滴落下來的眼淚。 “哦，還有，她肚子裏的那個孩子亦是換作那一灘血水，屍骨無存。” …… “不要說了……不要說了……求你不要再說了……” 一時之間，天地失色，因果輪回，這個一向頂天立地無所不利的男人竟哭得像個找不到回家之路的迷路小孩。 阿笙悄悄拉了拉黎漾的衣袖，“他哭得好可憐……” 心口莫名傳來微微痛意，阿笙覺得不舒服極了，隨著男人的眼淚落地，她的雙眉之間鬱結更深，奇怪，這到底是怎麽了？ “阿笙，他做錯了事自該受到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