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7章 北城門外的雪地
雖然作業有事流民乞食，又是和武友不打不相識，鬧到天蒙蒙亮才消停。
但是花落一心早些進程見到小舅舅祁永，商量就兄長的事情，所以天一亮便催眾人上路。
眾人所在的地方離黑水城不遠，晌午前便到了南城門口。
謝燁收到夜清寒派人遞來的帖子，親自出城來迎接。
花落在黑水的時候，謝燁還沒有做黑水的副統領，這是她第一次見這個人。
她忍著想上前殺了謝燁的衝動，抬起眼望向為首的這個將士，見那人最多三十五六歲，眉目生得像是用尺子劃出來的一樣端正，是但表情卻顯得有些輕佻，看著不是很舒服。
此刻謝燁已經翻身下馬，直接沖著夜清寒抱拳：「夜世子遠道而來，有失遠迎！有失遠迎啊！！」
昨夜的雪落了一整天了，地上早就積下了厚厚的一層。
但這個謝燁走過來的時候，卻沒有聽到什麼聲音，想來這人的武功不容小覷。
花落回頭看夜清寒，夜清寒也察覺出來了，他抬眼望向走過來的將領謝燁：「客氣。」
客套了一番后，夜清寒被邀請去府衙，自有士兵帶武友假扮的車夫和夜清寒的眾師兄弟，去為他們準備的住處安頓車馬。
花落和景琛以夜清寒的隨從一同進了府衙，進了府衙之後，便有僕役將他們引入座位，接著便有丫鬟送來凈面凈手的熱毛巾，和漱口的茶水，一切準備妥當之後便開始上菜，酒水和菜品上來的同時，已經有歌姬來唱歌跳舞助興了，這哪裡像是在打仗的邊疆，這小日子過得比皇宮的皇帝也差不多哪裡去。
花落冷著張臉，靜靜的看著在他們面前輕歌曼舞的歌姬，黑水還在打仗啊，這些人還能跳的下去？
「忍。」夜清寒注意到花落的表情，在她耳邊輕聲說道。
花落緊著拳頭沉默不語，若不是來之前，夜清寒一再叮囑要以大局為重，她可以能早就和謝燁撕破臉了。
夜清寒借著謝燁提酒的時候問到：「聽聞祁永將軍昨日領了先鋒部隊，不知現在何處？！」
「祁將軍今日一早便領著先鋒部隊出了北城門。」
小舅舅，出城了？
花落聞言心下一驚，她小舅舅怎麼沒等後援部隊，就直接出城了？
謝燁看了夜清寒等人的臉色，補充道：「祁將軍擔心花將軍安危不顧本將勸阻，一定要出城，本將也不好阻攔。」
「謝將軍不是統領嗎，這點權利都沒有？！」聽到這裡，花落終於忍不住開口了。
謝燁用餘光瞟了眼焦急的花落，說道：「花將軍鎮守北疆多年，不光是祁將軍，城裡的所有人都對花將軍敬佩不已，本將如不是擔了這副將的職責，必須替將軍守住這黑水城，也會和祁將軍同去的，本將心繫花將軍安危不忍阻攔。」
這句話說的滴水不漏，花落竟無言以對。
酒席結束的時候，謝燁客氣的給夜清寒準備了馬車：「夜世子身份尊貴，北疆氣候嚴寒異常，出行不能沒有馬車。」
夜清寒本不想收，但是想著來黑水的路上，花落的臉都凍青了，謝過謝燁收下了。
上了馬車以後，花落很不開心：「為什麼要收謝燁送的東西？」
「不想你受凍。」
「我想讓武友帶我出城，追上我小舅舅后一起去就我兄長。」
「好……」
夜清寒的聲音很輕，甚至有些含糊不清。
跟著花落覺得肩頭一沉，她詫異的轉過臉望向夜清寒，卻見他靠在她的肩上，微闔的雙眸，那張近在咫尺的俊顏，滿面的倦容。
看著他因為熟睡而變得溫柔了許多的五官，想到他從昨夜到現在一直沒有休息，也不忍心推開他。
花落就這樣聽著他綿長的呼吸聲，穩著他身上好聞的檀木香味。
漸漸地她的意識越來越模糊，就這樣與他依偎著，沉沉的睡去。
……
停車的時候花落才醒，她不記得自己睡了多久，她猛地一睜眼，便看到自己依偎在夜清寒的懷裡，他居高臨下的看著她：「醒了？」
她嘴角邊涼涼的，一伸手，居然是攤口水。
她驀的從夜清寒的懷裡掙脫開，發現她已經在他胸口的白衣上留下了赫然的一灘。
她流口水就算了，還流了他一身，她以後再他面前還有什麼顏面？！
她避開他探究的目光，點了點頭，說道：「這裡是哪裡，外面怎麼那麼吵？」
夜清寒還沒來得及會帶，景琛已經挺好馬車，來為他們開門：「北城門。」
花落有些驚訝，夜清寒真的帶她來北城門了：「現在出城？」
「先等等。」
「等什麼？」
她帶著諸多疑惑，跟著夜清寒來到北城門。
「看。」
放眼望去，北城門外蒼茫一片的雪地，除了雪再無其他。
城牆的風冷的蝕骨，花落被灌了一肚子冷風，驀地打了個寒戰。
「所以，你究竟要讓我看什麼？！」
「雪地。」
「雪地？」
夜清寒看著花落疑惑的眼神，說道：「雪昨日後半夜就住了，如果祁永將軍是今天一早出的城，北城門外的雪地上不可能沒有腳印！」
花落腦袋嗡的一下：「你是說……」
夜清寒俯下身一些看著花落，探到她耳邊，壓低了嗓子道：「祁永將軍還在黑水城！」
花落詫異的望向夜清寒。
她小舅舅和先鋒部隊沒有出城，會在哪裡？
花落的心猝不及防的被刺了一下，聲音被城牆頭的寒風吹的發抖：「你早就知道了？」
夜清寒輕輕的伸手，握住了她冰冷的手，一陣暖意從他的掌心染上了她的：「路上說。」
「……」
花落注意到夜清寒眼中的警惕之色。
順著他的目光，發現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有一兩個鬼鬼祟祟的人，她抬眼望向夜清寒，此刻夜清寒也在看她，花落會意的點了點頭，謝燁那廝果然不是省油的等，居然派了盯梢的一路跟著他們。
下城樓的時候，他突然輕輕的攬住了她的腰，將她擁到懷裡，她抬頭看向他，他那張一如既往的俊朗正朝她靠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