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1章 少年的模樣
近距離看哥特臉上流了血,頭髮披散的樣子著實嚇人,少年明顯有些慌了,被逼的節節後退,眼見著要落下擂台。
大宇眾人都神色緊張起來。
只是眾大宇人緊張的是,怕這個勇敢的少年摔下擂台;而聞家人緊張的是千萬別掉下去,萬一摔掉面具盔就露餡了,這可是欺君之罪啊。
這家丁怎麼這麼自不量力?
差不多得了!
就在此時,哥特一刀砍中了少年,眾人都驚呼起來,聞家人卻彷彿鬆了口氣,金絲環鎖鎧刀槍不入的,砍上一刀沒事的。
聞家人希翼著金絲環鎖鎧少年就這麼倒下去,聞家好命人上擂台抬人假裝去醫治,這樣既證明了聞家的膽識,又輸的有尊嚴,萬事大吉!
但是此刻少年沒有如聞家的願,而是在眾人希翼的目光中,一把抓住了哥特的衣襟,一腳踢在了哥特的肚子上,借著自己倒地時四兩撥千斤的巧勁,將哥特摔下了擂台。
看台下掌聲雷動。
擂台下,摔的四腳朝天,半天才從地上爬了起來的哥特,指著台上的少年,怒道:「你使詐,你穿的衣服砍不透,勝利本來應該屬於我們犬戎!」
「知不知道什麼叫願者服輸?!」此番主持擂台賽的裁判員,正是秋獵時的山羊鬍子官員,他拈著沒剩幾根的稀疏鬍鬚,「咱們此番比賽可沒說不可以穿鎧甲!」
「你……!」哥特看那山羊鬍子就來氣,一腳踏在擂台邊,就想上去和他理論。
山羊鬍子嚇了一跳,看這廝的架勢難不成連他這個裁判都敢打?
好在,一直穩坐在台下的伯克,此刻走到哥特的身邊,按住了他躍躍欲試的肩膀,目光篤定的看著台上的少年說道:「這裡是大宇都城,別衝動,等我砍下敵首給你報仇!」
看著要往擂台上走的,比哥特還要高上半個頭的伯克,柳氏的臉色早已經掛不住了。
她家家丁根本就不會武功,怎麼可能將那麼粗壯的異族從擂台上摔下去,唯一的可能就是她家丁根本就沒有和她兒子互換。
可她兒子一直在家丁們的監視下,怎麼可能不露痕迹的來到擂台上,她扭頭狠狠的看了聞月華一眼,只可能是這廝搗鬼!
聞月華此刻目光悠閑,少有的氣定神韻的看著柳氏。
從聞棟來問她有沒有可以讓人睡上一天都醒不過來的葯的時候,她便知道聞棟想做什麼了。
她那麼寵她的弟弟自然不會拒絕他的要求,不過她只給了聞棟蒙汗藥,並沒有做其他事情。
所以,這件事情真的和她無關。
柳氏從聞月華的眼神中已經知道了一切,她扭頭望著台上挨了一刀,雖然還站著,卻有些踉蹌的少年,猛的站了起來。
可她還沒起身,就被身旁的聞仲一把扯住:「你做什麼?!」
「台上的……」柳氏見聞仲問,小聲說道,「是棟兒。」
「你以為就你一個人覺得不對嗎?!」
柳氏見聞仲也覺察出不對,去還穩穩的坐著不動,急了:「那可是我們棟兒,你居然還坐得住?!」
聞仲心裡也擔憂兒子,他們聞家就棟兒這麼個獨苗,可他最開始便不同意他娘親和他夫人出的讓家丁帶棟兒出賽的計策,他一臉風淡雲輕的說道:「這是擂台,你還能把棟兒拽下來不成?!」
「可我就這麼一個兒子,聞家就這一個獨苗,這個什麼克的,你們都說他很厲害,刀劍無眼的,萬一我家棟兒有什麼閃失……」
聞棟拉著臉對自家夫人道:「這是大宇國的擂台賽,異族再囂張也不敢擂台之上殺人,最多是讓棟兒吃點皮肉之苦,這孩子最近做事越發沒分寸,都是你和我娘護的,也該讓他張長記性了!」
柳氏在沒有成為聞棟夫人之前是聞老夫人屋裡的丫鬟,雖然為聞家生了男丁一躍成了夫人,但在聞仲面前依舊是敬小慎微的。
柳氏見聞仲如此說,只得落回座位,可她雖然落回了原來的位置,卻再也沒有之前悠閑看戲的神色,整個人都戰戰兢兢的盯著擂台,生怕少年一個閃失傷了自己:「老爺你確定異族不敢擂台上殺人嗎?」
「確定。」
聞仲肯定的語氣,也沒能讓柳氏慘白的臉色好看一點。
聞月華冷冷的看著一臉惶恐的柳氏,這才哪到哪,她失去的她要讓柳氏十倍百倍的償還!
……
台上身高九尺有餘的伯克,等待山羊鬍子擊鼓開始比賽的間隙,在少年面前將十隻按的「嘎嘣」作響。
如果說哥特給人的感覺是一堵密不透風的牆,那麼這個伯克給人的感覺就是座山峰,要然仰望才能夠得到山峰。
山羊鬍子看著小山一樣的伯克,又看了眼瘦弱的少年,遲遲不敢落錘:「聞公子可以繼續嗎?」
少年點了點頭。
「那聞公子,」山羊鬍子之前稱聞棟為聞少爺,多是源於他有宰相老爹和皇后姑媽做靠山,如今這聲客氣的聞公子卻完全是發自內心,這孩子甭管以前多頑劣,人在大是大非面前還是仗義的,他猶猶豫豫的落了錘,「您可小心了!」
鼓聲一響,伯克立刻向少年攻了過來。
少年只覺得耳邊風聲雷動,這個伯克的力強如此之大,少年的力氣根本不能與之抗衡,少年後退著避開了伯克的攻擊,但是少年不知道的是,伯克的速度並不在少年之下。
他一個箭步便追上了少年,手中一把長刀沖著少年的面門直接揮了下來。
少年心下大駭,之前哥特那一刀實在少年躲避之後方才被砍中的,力度已經卸去了一多半,但是少年也險些倒地不起,若是被伯克正面一刀砍中,即便少年這身鎧甲如何刀槍不入,也會被他刀上的力度震出內傷。
情急之下,少年只能用兩把短刀去擋。
可少年沒想到的是,伯克此招只是虛晃,他實際是想直取少年的人頭。
他趁少年擋他大刀之際,向好年脖頸處,也就是此身金絲環鎖鎧唯一的縫隙處揮刀。
看台上的聞仲坐不住了,這十年他明裡暗裡也算是幫著犬戎做了許多,犬戎使臣這麼做實在有些在他的意料之外,他仍不住沖著擂台上的伯克疾呼:「休傷我兒性命!」
伯克之所以痛下殺手不過是氣不過少年欺負了他的手下,如今見聞仲大呼,方才記起這人是聞仲的兒子,他微微收了力道,刀鋒沒有落到少年的脖頸處,而是打在頭盔之上。
伯克刀上的力道直接將少年的面具盔打落下來。
眾人也看因此清這個少年的模樣。
少年根本就是個女子,十六七歲模樣,長發及腰,個子瘦小,俊俏白皙,雙頰至頸光潔如瓷,十分美麗中透著三分英氣,自有一副端嚴之致,令人不敢小覷。
「是花家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