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噩耗
高氏集團本來還在垂死掙紮，經過高儷珊這兩出戲，風評頓時跌倒了穀底。再加上恒耀的乘勝追擊，高氏的情況越來越不容樂觀，股票狂跌不止。這樣一來，顧啟正又收拾了一個跳梁小醜。
今天天氣突然又降溫了，十二月中旬的氣候本就寒冷，現在北風刮得囂張了一些。一整天，天空都是灰蒙蒙的，到了傍晚的時候，天空忽然飄起了雪，這是今年的第一場雪。
顧啟正看了眼落地窗外還不成規模的雪景，念頭一起，給林安冉打了個電話。
“喂？”電話嘟了十幾聲才被接起來，聽筒裏傳來林安冉慵懶軟糯的嗓音，大概是剛睡醒。
“又睡了一下午？”顧啟正聲音很輕，很溫柔，隻有對林安冉的時候，他才會是這種態度。林安冉自從懷孕以來，就越來越容易犯困，經常看電影看著看著就睡著了。
“嗯，不知道什麽時候就睡著了，不過睡的挺舒服的。”林安冉的聲音聽起來就像是羽毛一樣，柔柔的從心尖拂過，很舒服。
“肚子餓了麽？”顧啟正轉身走出了他的總裁辦公室，按了電梯，要去地下車庫。
“還好，沒有特別餓。”林安冉摸了摸肚子，仔細感受了一下，發現真的沒有特別餓。
“那晚上想吃什麽，我給你做。”顧啟正原本給林安冉請了阿姨，專門給林安冉做飯。可是林安冉的胃口都被顧啟正的手藝養叼了，不是顧啟正親手做的飯菜，她都吃不了幾口。於是顧啟正每天早上做好早飯再去恒耀，晚上又絕不加班，早早回來給林安冉做飯，隻有午飯他實在沒辦法，林安冉隻能將就了。不過顧啟正每天還會各種小點心，讓林安冉解饞。
“唔，還沒想好。”林安冉剛睡醒，腦子還是混沌的，雖然她正在和顧啟正通著電話，意識卻還在一點一點的回籠。
“沒事，你慢慢想。”這時電梯門開了，顧啟正按了車鑰匙，車子應時一響，顧啟正走了過去，打開車門，長腿跨進駕駛座，彎腰坐了進去，手機連上了藍牙，“我可以開慢一點。”
“今天下雪了？”林安冉話頭突然變了，她剛剛往窗外一望，看到了外麵薄薄一層的白雪。
“嗯，下雪了，離聖誕也不遠了。”顧啟正晚起嘴角，心情特別好。
“是啊，快到聖誕節了。”林安冉也笑了。當初顧啟正求婚成功後，恨不得第二天就帶林安冉去民政局領證，可是顧老爺子偏說一定要挑個良辰吉日才行。結果一比對黃曆，顧老爺子最中意的日子都要到一月份了，這顧啟正可等不了了。於是顧啟正和顧老爺子好好談判了一番，終於將兩個人領證的日子定在了聖誕節當天。
當時顧老爺子還有些不服氣，嘀咕著為什麽一定要在外國人的節日那頭領證。然而事實難料，顧老爺子躺進療養院了，還不知道好不好得了。
一想到這，顧啟正的心情又低落了下來，電話那頭還是林安冉有點小興奮的聲音。
“要是明天起床雪積厚了，我們就一起堆雪人吧。”林安冉真的很想玩雪，要不是外麵的雪還沒有堆起來，她現在就跑出去了。
“好。”顧啟正微笑著答應，這時候有一個電話進來了，“等我接個電話。”
“喂？”顧啟正手握著方向盤，車子剛上路。
“顧總，顧老爺子快不行了，你快來療養院。”
“沙——”輪胎在地麵上摩擦出的尖銳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過來，林安冉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嚇得臉色發白。
“啟正！你怎麽了？發生了什麽事？啟正你別嚇我，你快說話啊！”林安冉的聲音在發抖，渾身上下都在發抖，她赤腳走到地上，腳步一絆，要不是及時扶住了床沿，就摔倒了。
“我沒事。”顧啟正的聲音低沉的可怕，“我要去一趟療養院。”
“是爺爺出事了對不對？我也去，我去療養院和你碰頭。”林安冉趕緊披了厚外套，匆匆忙忙往外走。
“好。”顧啟正沒有反對，因為他不確定爺爺還能撐多久，臨走前若是看著自己和冉冉，爺爺肯定也是欣慰的。
顧啟正煩躁的再次啟動車子，火急火燎地朝療養院開去。顧啟正車子開得飛快，到了療養院，直奔顧老爺子的病房，推開門，顧家老二一家子都在。
“哥。”顧菲見到顧啟正來了，起身叫他。
這個時候顧啟正懶得理顧凱在不在了，他直接走到病床前，“爺爺？”
顧老爺子此刻就想一片枯槁的葉子，渾身散發著頹敗的氣息，仿佛再有一陣風來，他就會化為齏粉。顧老爺子全身都不能動彈，隻有眼珠子還能轉動。聽到顧啟正聲音的那一刻，顧老爺子的眼睛明顯亮了一下。他的眼珠子一轉，看著顧啟正，嘴唇翕動，卻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顧啟正連忙彎下腰，抓住顧老爺子的手，“爺爺，我在，啟正在你身邊。”
顧老爺子在這一瞬手裏蓄滿了力量，緊緊的攥著顧啟正的手，激動的在顫抖。他有話要說，可是怎麽都說不出來。
“爺爺。”林安冉也終於趕到，一進來就急忙跑到病床前，眼睛裏盈著淚光，鼻子紅紅的，顯然是一路哭過來的。
顧菲看到林安冉過來，臉又黑了，但是現在這氣氛，她不敢說什麽，隻能站在一旁看著。
顧老爺子在聽到林安冉的聲音的時候，手攥的更緊了，嘴裏依依呀呀的叫著，聽不清是在說什麽。
“媽，爺爺是不是要說遺產的事了？”顧菲小聲和她媽咬耳朵，可是這話還是被顧啟正和林安冉聽到了。
顧啟正現在沒心思和她計較，老爺子的聲音也越來越微弱了。林安冉和顧啟正一起握著顧老爺子的手，感受著他手上這一點溫度。
“爸，您倒是告訴我們鳳冠在哪啊，不然到時候——”
“滾！”顧啟正突然大聲一吼，雙眼冒出凶戾的光芒。
“啟正，你不能——”黃葵還想說。
“我讓你們滾，否則，別怪我讓你們一無所有。”顧啟正看著黃葵等人的眼神，凶惡的仿佛要將他們生吞活剝。
“不要讓我再說第三遍。”顧啟正整個人像一座即將爆發的火山，沒有人敢正麵他的怒火。
黃葵無奈之下，領著顧菲出去了，顧凱輕飄飄的朝病床前看了一眼，道一句：“老爺子，好走。”然後關門出去了。
顧啟正克製住想要殺人的衝動，視線又看著病床上的顧老爺子。
“爺爺，沒事了，啟正在您身邊呢。”
“呀呀呀。”顧老爺子艱難的發出了零碎的聲音。
“爺爺，您說什麽？”顧啟正低下頭，要去聽清顧老爺子的遺言。
“元？”顧啟正聽到顧老爺子模糊的發了什麽音，還想再仔細聽，老爺子的眼睛卻閉上了，呼吸也停止了。
“爺爺！”顧啟正早知道爺爺遲早會離開，但是從沒想過他會走的那麽突然，一場暴雨，一場初雪，這個多年來他珍視的唯一一個親人，就這樣離開了他。
“爺爺！”林安冉也嚎啕大哭，上一次她哭成這樣是林坤走的時候，這一次，是顧老爺子。
人生雖然總會遭遇生死離別，漫長人生路不可能有人陪著你從起點走向終點，但是道理都知道，沒人能輕易想開。這種親人離世的傷痛，就像是在心頭挖下一塊肉，鮮血淋漓，痛不欲生。
顧老爺子和林安冉相處的時間並不長，但是他待林安冉是真的好，所以林安冉接受不了老爺子去世。
顧啟正和老爺子相處那麽多年，自然更加傷心。顧啟正雖然沒有哭，但是眼眶都紅了，眼球上布滿了血絲，他的手緊緊握成拳，手背上青筋拱起。
顧老爺子的溫度在他的掌心一點點變涼。顧啟正就坐在床邊，林安冉在他身邊，由嚎啕大哭變成了抽泣，時不時還打嗝，是真的哭慘了。
病房裏很靜，兩個人就這樣守著顧老爺子的遺體，一直到午夜。最後，顧老爺子的身上還是被蓋上了白布。
“啟正。”老爺子閉眼後，顧啟正再沒有說一句話，林安冉哭的嗓子都疼了，但更擔心顧啟正，因此開口，想要安慰他。
“我沒事。”顧啟正的聲音沙啞的可怕，“你累了，睡一睡吧。”
“不累，我白天的時候睡了一下午，真的不累。”林安冉搖頭，極力表現出自己很有精神的樣子。
“你晚上還沒吃飯，走，我帶你去吃點東西。”顧啟正心裏雖然沉痛，但是不想讓林安冉跟著太勞累，心裏不免有些苦澀。
他牽著林安冉的手往外麵走，而黃葵和顧菲還在門口守著，顧凱早就不見人影了。
“老爺子走了？”黃葵出聲詢問，“他最後有說什麽嗎？”
顧啟正看著黃葵那急切的表情，心裏很是悲涼，他不知道，為什麽都是一家人，可是感情卻淡薄至此。不，顧家很多年前就散了，這些年不過是幾個人住在一間宅子裏。現在，他顧啟正除了林安冉和他們的孩子，沒有任何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