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3.第431章 弱水劍出天地震
「你是我！」
破滅雷瀑的中央。
不知何時，莫勝男的眼睛睜開了。
「你是過去！」
眼中，清明，堅定！
「我是我！」
眼中，固執，不屈，滲入靈魂的不屈，寧折而不屈！
三百餘年，她一直都是這般的不屈，這般的倔強。
「我是莫勝男！」
面上的神色變化完全平息了，此刻，莫勝男一片的平靜。
天空中，這直接造就破滅雷瀑的斷刃，名作弱水劍，不過，只是殘劍。
昔年一役，此劍只剩下這一截殘存，連劍靈也是徹底隕落。
不過，即使是殘劍，即使劍靈也隕落了，昔年，這卻是真正的玄天之寶，此劍，依舊是擁有著無可估量的滔天威能。
其所自然散發的力量，形成了破滅雷瀑。
這雷瀑連地逆修士也難踏足，便是強行走進，也走不了幾步，若非如此，外邊那老妖又豈會被阻在外邊。
這般的雷瀑，只有她才能隨意進出，劍靈雖是隕落了，但此劍卻還記得她之氣息。
緩緩地，莫勝男的目光看向天空了。
「弱水！」
喃喃的一聲，她又伸出了一隻手。
斷刃上，一道似是欣喜的震動，玄光一轉，立即就落到了她的手心。
劍名弱水，劍靈隕落的緣故，其上承載的記憶並不多。
不過，這不多的記憶，卻也讓莫勝男清晰了很多的事情。
「弟子裂魂，恭迎祖師回歸，請恕弟子無能，不能在此刻拜見。」
而就在斷刃飛到她手心之時，又有一道恭恭敬敬，又透出大喜之色的聲音響起來了。
聲音赫然正是出自她的袖中。
裂魂，那團黑霧正是鬼域海的裂魂老怪。
自從破滅一戰之後，這周圍的海域也是化作了一片死地，也只有裂魂老怪這般之人，才會長久地駐守於此。
不過，莫勝男卻微微地搖了下頭：「不必稱我為祖師，以前之事，我還未曾全部想起，今日之我，也非昔日之我。」
「這……」裂魂老怪一個遲疑，緩緩地說道，「弟子明白了，那人前之時，弟子暫時依舊以莫姑娘相稱祖師。」
言下之意，私下之時，則依舊是以祖師相稱。
倒也沒有多說什麼，莫勝男點了下頭，隨即目光就看向了雷瀑之外。
自然明白她的意思，裂魂老怪一個沉吟后，說道：「祖師可是要離去了？那兩頭老妖在此已然盤桓了好些年，外邊必然有所布置，我們要出去，倒是要提防一些。不過祖師請放心，弟子便是豁出性命，也必然護得您之安危。」
破滅雷瀑的影響，他的神念根本不敢放出，自然也不知道外邊發生了什麼。
不過莫勝男卻不同，她會在此刻醒轉，除了是將那些記憶理順，也是察覺到了外邊的變化。
聞著裂魂老怪之言，莫勝男一翻手將弱水劍收入袖中，便是淡淡一笑：「護持卻是不必了，不過……且看能否能留下那兩頭老妖。」
聲音之中，天地驀然大變起來了。
只見漫天的雷瀑瘋狂收縮，又無盡的直朝她袖中涌去，整個破滅之地，到處都在巨震著。
無形之風化作了狂風，比九天罡風劫更猛烈的狂風。
無盡的暗雷也在悉數爆炸。
一時間，整個破滅之地，就像是陷入了末日一般。
「給我滾開！」
赤尻水猿的面色大變起來了。
既是有著大喜，多年推演，又多年等待，終於到時候了。
但又有著一點心悸，會在這邊盤桓這麼多年，他又豈會不知裡邊到底是什麼，若非迫不得已，他也不敢打這邊的注意。
不過，一切的念頭，在頃刻之間，又盡數收起。
不管如何，他要成事，首先要的，是先將這三尊通靈之寶逼退！
一聲暴喝，赤尻水猿身上金光暴射起萬丈之高，三頭六臂的法身之上，無盡的水之靈力狂涌而出，同一刻，他又狠狠地一咬舌尖，一口本命精血怒噴而出。
「陰陽演化，生死天機！」
應著本命精血的噴出，那一寧靜之頭則是一聲冷喝。
玄之又玄，赤尻水猿三頭六臂的法身之上，一道道的黑白之氣憑空而降，一個流轉后，不由地，滄溟印三人心中就是一皺。
似是生死演化的玄機，黑白二氣的出現，竟然讓他們的天地人三才大陣都是一個波盪。
而就是這一個波盪，赤尻水猿暴喝連連，三根巨棍一剎間化作了千萬棍影。
轟！轟！轟！
全力爆發的老妖委實是太過強橫了，一時間，滄溟印三人也是被他給強行轟退了出去。
林青也停住手了。
他雖然壓制著黑水黿龍，但一通轟擊下來，依舊還沒能將那古圖打破。
此刻，這古圖凝聚了黑水黿龍的一身妖力，又有整個大陣的加持，也許有打破之時，但必然不是一時半會。
破滅雷瀑既然發生了變化，不在於這一點時候了。
一個停下手，林青並未遠去，只是將殺生之劍攝在手中，一邊震懾著黑水黿龍，使其不得分神，一邊則遙遙地眺望向了破滅雷瀑那邊。
當真是毀天滅地一般的變化。
萬里之大的雷瀑，此刻正在朝中心極速崩塌著，無邊的威勢，空間真正地破碎了，一道道的森白裂縫，無盡的風暴，撕裂一切的風暴。
……
「紫氣化鳳，蛻變終成，我玄天宗終是也有與他們並列的資格了。」
清虛山，玄天殿。
一聲鳳鳴，一道浩然紫氣直衝九霄。
殿中，天運子一聲大笑。
十萬年來，宗門終是擁有再進一步的大機緣了。
不只是宗門，就在紫氣沖霄而起的這一刻，他的天演大法也是同時地跨入了一個新的境界，一個本元會以來，歷代祖師從未有人踏足過的新境界。
體悟著宗門氣運的蛻變，體悟著天演大法的玄機，天運子的身上，一道道的靈妙之光不斷地流轉著。
「咦？」
但忽地，他的心中又是一跳，一道靈光的觸動，自某處而來的危機之兆！
「有人在算計我玄天宗！是要威脅到宗門氣運的勢力！」
把握著這道靈光，他的心中一皺再皺。
這還只是在算計，還未真正影響到氣運，一時間，他也無法預算出危機到底來自於何處。
不過，能威脅到玄天宗氣運的……絕對不多！
……
「弱水出世，她終於是回來了。寶照之邀，倒是勢在必行了。」
某處神秘空間，一個青衣女子目光之中流出了一道若有所思之色。
「弱水劍！」
「原是有真靈入了輪迴，難怪那位會留著魔羅真主，不過，此刻出世，莫不是要以魔羅來祭劍？」
又是一處秘境，一個白衣之人似笑非笑地看了眼虛空，便又緩緩地合上了眼睛。
一個祥光普照的天地，盤坐在蓮台上，一個沙彌口中不知在念誦著什麼真經，此刻也是目光睜了一下。
「動不得，不動也不行。」
唯有一個紫袍男子微微地皺著眉頭，似是在權衡著一些什麼，一陣時間后，他又一個彈指，正是將一道紫光虛空射了出去。
……
足足半盞茶的時間，破滅雷瀑的變化，終於是完結了。
天地之間，再不見半點雷霆，連暗雷也消失了，無形之風也消散了，偌大的空間，雖是還有破滅之力余留，卻遠不能與前時相提並論。
「當還足夠！」
微微地，赤尻水猿鬆了一口氣，只要沒有大損耗，大陣之力當還足夠他一用。
不過，這首先要拿下那邊。
念頭這麼一閃，就在破滅雷瀑真正消失，空間裂縫也徐徐消逝的此刻，都不與滄溟印幾人多說半句廢話，赤尻水猿一個縱身，直接竄向了遙遠之處。
「老妖，你當真是自尋死路！這一次殺不了你，改日我也必然會殺到外海，將你水猿一族徹底滅殺！」
早有準備，滄溟印一聲冷喝，正也與赤尻水猿齊頭並進地疾飛著。
而應著他的這聲冷喝，演道筆上一個個的古字不斷彈出，碧元珠上則放出了九九八十一道鎮海靈符，又合成一片，朝著赤尻水猿一鎮而去。
「哼！」
鼻中一個噴氣，卻根本不回應半句，赤尻水猿一邊繼續疾飛，一邊，那寧靜之頭口中又吐出了一道靈決。
陰陽演化，延生避死。
黑白二氣再次地流轉而現了，一個瀰漫，正是將後邊的種種阻擾盡數擋住。
還不只如此，黑白二氣的流轉，甚至還影響到了滄溟印那邊。
不過滄溟印到底是三仙之首，是能與水猿巨棍正面交鋒之人，哪怕黑白二氣中蘊斂著大玄機，他也只是蠻橫無比地一撞而過。
林青心中微微地皺了一下，眼見著那邊四人頃刻間就飛遠而去，忽地，他的身影也是一動，便拋下了黑水黿龍，也追了過去。
黑水黿龍則依舊是不動如山。
他知道赤尻水猿的算計，這座大陣不能破，甚至，大陣之中的破滅之力也是不能再用了。
「留下弱水劍，無某欠你一個人情，只要走出那一步，不只原劍奉還，必還在此劫結束之前，護持在你身側。」
和滄溟印拼了命地疾飛，不過是片刻時間，萬里空間已然橫渡。
遙遙地，前邊那一白衣倩影入眼了。
赤尻水猿一聲沉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