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守得雲開見月明
尤掌櫃的臉這幾日都被氣綠了，看蘇放也沒了好臉色，實在是掌上明珠的那幾個臭娘們太令人頭疼了。
蘇放每日對上尤掌櫃的臉，也都是戰戰兢兢的。生怕他一個不高興又逼著自己趕緊還錢，還不上就又打又罵的。
蘇放每日冥思苦想到底沒想出什麽好法子，就瞅了機會跟尤掌櫃告了假，打算去掌上明珠找史氏商量商量。
史氏這幾日在豬場裏喂豬喂得苦不堪言，每日都要打滿滿五大筐豬草，回來還得打掃臭烘烘的豬圈、一頭頭把豬趕回欄，這輩子就沒幹過這麽勞心勞力的活兒。
閑了她就在想，那乖乖回了斜川村的柱子爺爺奶奶兩個該是多麽逍遙自在了。
蘇放在掌上明珠外麵蹲守了一早上，直蹲到中午，都沒發現史氏的影子。
後來還是下午那會，他悄悄跟著柱子娘一起回了豬場，才發現角落裏正在拌豬食的史氏。
蘇放拿石子扔到史氏身邊，史氏看到蘇放，就假裝忙了一會，然後被起竹筐去外邊打豬草。
母子二人在野地裏一碰上麵，就抱頭痛哭。
“老大，這養豬真不是人幹的活！我都要廢了，你還是放我回家吧，我看你這不是也都能出來了嘛？”
蘇放連連擺手，“娘，不行啊，你還得接著在這幹！我來到這就想到一個辦法，咱不好動掌上明珠的生意，咱就對這群豬下手，過幾天我給你拿包東西過來，娘你再堅持幾日。”
史氏眉頭緊皺，但又心疼兒子，無法說出拒絕的話，隻好在豬場繼續忍耐著。
蘇放不知道的是，他的一言一行都早已被柱子娘安置在豬場這邊的兩個夥計看了個一清二楚。
蘇放人還沒走，那兩人就屁顛屁顛地去找柱子娘了。
“掌櫃的，那史氏的兒子來找他了，說要過幾天朝咱這豬場下手呢。”
柱子娘的大刀啪得一下砍到案板上。
“堂堂一個大秀才，還當過先生，怎麽如今一肚子壞水，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你留心觀察著，下次他帶什麽東西偷偷交給史氏，你就把史氏的東西偷偷給掉個包。
另外，明天你就讓史氏過來酒樓這邊幹一天，說這邊有事忙不開，調她過來呢。”
“行，我回去就說。”豬場的夥計得了消息就回去找史氏了。
史氏聽罷喜笑顏開，可算是盼得雲開見月明了，豬場這邊吃的又差活計又累，去了酒樓最起碼可以吃好一點了！
第二日，史氏過來，柱子娘就拉她進了後廚，“嬸子，今日你還是坐這洗豬下水吧！”
“哐當……”
史氏聽完，眼前一黑，頭就碰到牆上了，自己要不要這麽苦呀，不是喂豬就是洗豬下水，都是最髒最累的活！
史氏一邊氣呼呼地洗一邊留心觀察，然後就看到柱子娘做飯的時候一直在翻一本小冊子，上麵貌似記錄了什麽菜要加什麽料，該怎麽做。
史氏心裏一喜，看來那就是老大要的什麽菜譜了。
柱子娘就知道史氏會上當，她現在早對菜譜爛熟於胸了，根本不用一邊看菜譜一邊做菜了。
這本菜譜不過是程密重新寫的一本，裏麵錯漏百出，按著上麵的指示來做菜，定是做不出什麽美味佳肴的。
史氏看到有機會下手，人也積極了不少，活都搶著幹，等中午時段過了，還大包大攬說要留下刷碗，柱子娘心裏冷笑兩聲，也就招呼幾個夥計出去休息。
史氏趁著四下無人，悄悄就把那本菜譜收入懷中。
柱子娘眼看著史氏事情做好了，她又讓史氏忙活了半天，就趕史氏回豬場那邊了。
史氏如獲至寶，回去就盼著蘇放趕緊過來，好早點結束她這與豬為伴的難熬時光……
程密自從送了相公和孩子去了書院，白天的事輕鬆了不少，隻用和陶清風一起管好十個人的準神童班就好了。
陶清風儼然已經成為培訓班的骨幹，各項工作幹得井井有條，程密也能輕鬆不少。
但一到晚上就沒那麽輕鬆了，原因隻在於家裏這幾個人的學業問題。
開學也有十日，蘇嘯第一日就拿了全班最低分，班裏的先生吵吵著要把他除名。
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蘇植蘇楠兩兄弟，進了神童班之後如有神助，分班考試蘇植就考了第一名，蘇楠考了第五名，順順利利進入了孔先生帶隊的甲班。
“真的那麽難嗎？”程密一臉關切地問起蘇嘯。
“難呀！能不難嘛！先生出的題目太刁鑽，都是我的知識盲點！”蘇嘯急急地答道。
“出啥難題了？”
“有知慮乎？曰‘否’。多聞識乎？曰‘否’。然則奚為喜而不寐！就這一句話，娘子你知道我怎麽答的嘛？”
“難道是把注解寫了一遍？”程密試探地問道。
“正是……我實在不懂得如何用文言文來說話，隻能說大白話，先生說我道理甚通，隻是文理不通……”蘇嘯摸摸鼻子，一臉為難。
程密重重地點了點頭，“難為你了夫君，你不缺認知，隻缺如何把這些認知說清楚的修辭文法，就是說缺乏如何把大白話用文言文講出來的技巧，這個好說，咱不著急，用功三五個月必能超過你班裏所有人了！”
蘇嘯也重重點了點頭，“承娘子吉言，學了一天累死了，我要去床上躺會冷靜冷靜！”
程密：……
看來要夫君認真讀書這條路還真是任重而道遠呀！
問完了蘇嘯的情況，程密又拉蘇植和蘇楠過來考問。
誰知，二人小嘴巴拉巴拉，說得頭頭是道，功課也都掌握得甚好，程密好一陣欣慰，幸好兒子不用自己操心，不然自己非得憔悴了不成。
“娘，先生說我們兩個明年都可以考童子科，考的好了說不定還可以見到皇帝呢！”
程密笑了，“如此甚好呀！看看你們和你爹誰能先被皇帝考教吧。”
“肯定是我和弟弟，現在爹爹會背的我們也都會背，爹爹不會背的我們也有會背的。”蘇植很是自信。
程密真不知道這小腦袋瓜博聞強記、過目不忘的到底是隨了誰？改天還真得好好問問蘇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