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補課

  蘇植和蘇楠聽了一陣哀嚎。


  我們本是男兒郎，又不是女嬌娥，為何要黎明即起，灑掃庭除？


  程密：咱們家男女平等。


  蘇植：……


  蘇楠：……


  程密看完《小學》就和兩小隻一起手腳麻利地把雞煮上了。


  至於三小隻，則繼續在旁邊背起了《百家姓》和《千字文》。


  琅琅的讀書聲和濃鬱的雞肉香，真是相得益彰呢。


  眼看天快黑了，蚊子也都出來了。


  程密去屋裏搬出字紙簍，拿一根艾草繩燃起來驅蚊，然後就坐到大槐樹下的大石桌旁，動手整理起紙來。


  這宣紙雖不是上好的，但給孩子用用還是足夠了的。


  要知道古代的紙都值錢，程密可不想看它們就那麽被投到字紙亭裏燒掉。


  小孩子寫字廢紙，有時候偌大一張紙就寫五六個大字就被扔掉了，真是怪可惜的。


  程密一邊歎息，一邊把紙一張張捋平，然後就把紙上沒有字跡的頁眉頁腳、邊邊梢梢的部分，不拘大小長短，統統拿著小剪刀細細裁下來。


  蘇植：娘親，這麽小的紙我們拿來做什麽呀？


  蘇楠：對呀，娘親，這擦屁股都嫌小吧？


  程密：紙，再小也有它的用處、它的妙處。


  蘇植：……


  蘇楠：……


  兩小隻表示不懂。


  程密裁完了紙，又拿兩塊廢墨放到飯碗裏慢慢化開，調得比寫字用的淡一些，然後就拿起那禿筆塗起了紙上的字跡。


  看程密幹得起勁，兩小隻也躍躍欲試了。


  “娘親，我們也想來試試。”


  “好吧，交給你倆來做，把所有的字都塗黑就好了。”


  兩小隻拿過筆就開始認真地塗畫，看上去還真是有模有樣的呢。


  程密偷著樂，你們這兩個小雞仔，到底鬥不過我這老狐狸，中計了吧。


  讀書寫字這件事，千萬不要一上來就搞得嚴肅認真、苦大仇深，先要讓孩子親近紙筆、親近書本。


  隻要拿起筆來，不論他做什麽，都是對手部肌肉的鍛煉。


  大牛、柱子、鐵憨那邊呢，背完了三百千，程密又讓他們接著背《論語》了。


  三小隻欲哭無淚，感情我們是來這補課的？！

  要不是有那濃鬱的雞肉香味可真是要熬不住了。


  幸好，雞最終還是煮熟了。


  熱騰騰地端上石桌，一大五小準備開吃。


  大槐樹上突然傳來老母雞中氣十足的“咯咯噠，咯咯咯噠”的叫聲。


  蘇楠：哥哥，樹上的那隻老母雞下蛋了，你快爬樹去撿吧。


  蘇植：笨！這麽晚了她不會下蛋，也不會去樹上下蛋的。


  蘇楠：那就是母雞下蛋的聲音。


  蘇植：她這次叫是跟我們生氣呢，我們吃了它的好朋友。


  三小隻：你家的雞真成精了啊。


  蘇楠：那，要不，我們別吃了吧。


  其他人：……


  不聞人語應，惟聞吃雞聲。


  一眨眼的功夫，清燉老母雞就被吃得骨頭都不剩了。


  程密大手一揮，“明天歡迎你們再來吃雞！”


  話音未落，樹上的老母雞又開始“咯咯噠，咯咯咯噠”地叫了，那雄渾的內力都快趕上狼嚎了。


  那天晚上，斜川河邊納涼的老老小小都沸騰了。


  大家都在瘋傳，一毛不拔的鐵公雞程密請村裏的三個孩子吃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