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錢包和錢
老漢莫拿出煙盒，將裏麵的煙分給眾人，隻是在看到身邊的孩子時，他猶豫了一下，最後沒有將煙遞給他。
小孩子吸煙不好.……
老漢莫點燃嘴中的香煙後將火機遞出去，幾分鍾後，不大的小巷內煙霧繚繞，老漢莫時不時咳嗽幾下，讓身邊的孩子很是擔憂。
“孩子，你有名字嗎？”
孩子搖了搖頭，老漢莫幹裂的手在孩子的額頭輕撫，以後你就叫漢默吧，小漢默，等以後找到你的親生父母，再把你的姓加上。
孩子，不，小漢默用力點頭，眼角不知從何時起留下一滴滴淚珠。
他和老漢莫相識沒有多久，有一次他將撿來的食物分給老漢莫一半，在那之後老漢莫總是會幫助他。
老漢莫時常念叨的一句話就是讓他不要這麽善良，會吃虧。
但他從不後悔，因為是他的善良讓他認識了老漢莫。
翌日，哥譚上空回歸往常的陰雲密布，將哥譚籠罩在陰影當中。
法爾科內莊園，馬裏奧眼睛酸痛，頭腦發昏，他一夜都沒有睡，腦海中不斷回想起包厘街的情景，那些無家可歸，隻能在寒風中等待死神降臨的人，時刻都在擾亂著他的心。
“我要怎麽做？我要怎麽做？”馬裏奧不斷呢喃著，他的心中出現一個又一個想法，但隨即又被自己否決。
捐錢，建福利院，甚至是建設慈善基金會，這些都隻能幫助他們一時，不可能徹底解決他們的困難。
“怎麽天還沒亮？”馬裏奧感覺自己已經過了一夜，卻發現窗外依然是一片烏黑。
隨即他看向手表，此時已經上午九點，他才反應過來，哥譚的天氣與大都會極為不同，大都會常見的晴天，在哥譚卻顯得彌足珍貴。
馬裏奧趕忙起床，匆匆洗漱後將趕往包厘街，他心中還在掛念那個老人，希望他今天還在那裏。
在臨行前，他糾結著向莊園內的仆人要了一把手槍，自己要開始融入哥譚了，馬裏奧拿著槍想到。
包厘街，學聰明的馬裏奧緊緊捂住口袋，不讓自己的錢包不翼而飛。
從邁著大步快走，到飛奔，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在街道中狂奔，眼神在一個又一個流浪漢身上掠過，尋找那個熟悉的麵孔。
馬裏奧終於找到了那個熟悉的位置，但在位置上躺著的並不是那個熟悉的身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渾身包裹著破衣的小孩。
小孩身上的衣服與流浪漢穿著的一模一樣，馬裏奧緩緩走到孩子身邊，半蹲下身子看著，“昨天躺在這裏的人呢？”
孩子身體不自覺向後縮了縮，他認出了馬裏奧，昨天想將老漢莫送到醫院的那個男人。
“他……他死了。”
小漢默眼角不自覺流出眼淚，隨即用自己的手背將淚珠擦拭幹淨。
昨夜，老漢莫永遠留在了那個街巷，他的嘴角叼著煙蒂，麵色解脫，能夠在死前抽根好煙，值了。
而老漢莫身上的衣服留給了小漢默，希望他能夠安然度過這個寒冬。
馬裏奧沉默不語，隨後看向眼前這個孩子，緩緩開口問道：“你願意和我走嗎？”
小漢默看著馬裏奧，心中想起老漢莫生前對他說的話，隨即扯著嗓子嘶吼道：“救命，人販子！”
包厘街人群頓時轟動起來，街邊的流浪漢看向馬裏奧，眼中閃過一絲貪婪，隨後數人將馬裏奧圍在正中央。
馬裏奧不敢置信地看向小漢默，急忙擺手解釋道：“不，你誤解我的意思了，我不是人販子。”
沒有一人聽他的辯解，誰在乎他是不是人販子？他們在乎的是馬裏奧兜裏的錢包。
隨後一人走出人群，猙獰地看著細皮嫩肉的馬裏奧，嘴角微微上翹，他最喜歡的就是用拳頭狠狠折磨這些西裝革履的敗類。
小漢默已經閉上眼睛不忍心看，他心中有些不忍，但腦海中響起老漢莫生前的話，將心中的不忍拋去。
這些人隻會拿錢而已，他以後應該都不敢來哥譚了吧，兩次的善心換來的都是傷痕和背叛。
此時小漢默還不知道是自己天真了，亦或是低估了眼前這個男人的決心。
馬裏奧不由地慶幸自己在臨行前要了一把手槍，否則自己……
馬裏奧掏出手槍，冰冷的槍口對準眼前眾人，嘴角不自覺微微上翹，他覺得自己開始融入哥譚了。
但.……
現實給了他重重一擊，並告訴他哥譚並不是他想的那麽安全。
流浪漢和搶劫犯們互視一笑，他們不知道眼前這個人怎麽會感覺一把小手槍就能保護他的錢包。
隻見幾人從身後掏出武器，無數槍口對準人群正中心的馬裏奧，衝鋒槍，手槍，甚至還有一把步槍。
馬裏奧後背瞬間出現冷汗，見鬼，這裏沒有警察管非法持有武器嗎？
小漢默目瞪口呆，事情正朝他沒有想到的方向發展，怎麽突然就動槍了。
小漢默有些膽怯地縮在角落，想要出聲解釋，張了張嘴卻怎麽也發不出聲。
小漢默心中不斷給自己找借口，這個時候已經不是他解釋就能解決的事情了，隻有馬裏奧拿出錢包，他才能離開。
但馬裏奧沒有妥協的意願，手中的槍依然沒有放下，氣氛愈來愈緊張，似乎隨時都有開槍的可能。
“他，他不是人販子！我認錯人了。”小漢默鼓起勇氣出聲大喊道，但卻沒有一個人搭理這個小孩。
小漢默悄悄走進馬裏奧身邊，手放進馬裏奧兜內。
“嘿，你幹什麽？”
小漢默掏出馬裏奧的錢包，將錢包向空中一扔，“錢包給你們！”
隨後拉著馬裏奧就向外跑，而圍著他們的人也沒有在意，隻要錢包留下，人去哪裏他們不在意。
馬裏奧氣喘籲籲地跑出包厘街，隨即想起眼前這個小男孩，“你為什麽把我的錢包扔出去？”
“我那是在救你！如果你真的和他們對峙下去，他們會毫不猶豫地開槍，然後你的屍體就會被扔在某個垃圾堆中，沒有一個人會發現你的死亡！”
小漢默冷冷地說道，在包厘街內發生的凶殺案，從來沒有找到過凶手，因為所有人都可能是凶手，警察永遠無法不會知道是誰開的槍。
隨後，小漢默伸出黝黑的手掌，手掌中有著數張鈔票，那是昨天艾薩克借給馬裏奧的錢。
“你的錢我給你留下來了，他們搶的隻是一個空的錢包。”小漢莫帶著一絲得意說道。
馬裏奧摸了摸小漢默的頭發，絲毫沒有在意他頭上的灰塵，欲言又止道：“這個.……算了，謝謝你，以後你就跟著我吧。”
他的錢包是私人訂製版，價格在一萬，而小漢默手中的錢，連錢包的十分之一都沒有。
當然，他沒有怪小漢默，他知道小漢默永遠無法理解為什麽錢包會比錢包裏麵的錢還要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