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7.第1147章 追蹤
黑漆漆的大地在陽光之下漸漸變得亮堂了起來,邵易的臉色蒼白至極,在陽光之下,看上去更是猶如一具行屍走肉。
他的胸膛處,那道白光還在不斷地腐蝕著他的身體,即使是有自己的黑氣進行阻礙,但是傷勢還是無法止住,鮮血順著他的胸膛不斷地向下流淌,將他身前的袍子都給染得紅了一大片。
他的手中抓著邵文,回過頭來,卻見身後的赤蝶依舊緊追不捨,不由皺起了眉頭,那赤蝶可也是金元中期的修士,現在的他可根本就不是其對手。
鮮血還在往外涌,邵易咬了咬牙,伸出手,將自己的傷口處按住。
黑氣迅速從他的手中湧出,向著那鮮血噴涌的傷口飛快塞去,黑氣接觸到傷口周圍殘存的白光,發出「滋滋!」的聲響,這白光對於他的身體來說,有著極為恐怖的腐蝕,所以傷口方才止不住血。
但是當黑氣和白光完全接觸之後,他的血肉開始融化,那種痛苦是極為可怕的。
邵易張開嘴巴,不由得發出一聲低沉的嘶吼,然後他驟然轉過頭來,盯著身後的赤蝶,臉色猙獰。
當他停住身子之後,那些纏繞著包裹住傷口的黑氣在此刻也是完全凝結了起來,化成了一個極為難看的黑色疙瘩。
雖然看上去是暫時將傷口的血止住了,白光也不再繼續向內臟之內腐蝕了,但是明眼人能夠看得出來,那些凝結的黑氣也是在輕微地顫抖著,裡面隱隱有白光透出。
這隻能夠維持很短暫的時間,而且對於邵易來說,所要承擔的痛苦也是極為沉重的。
但是身後赤蝶一直緊追不捨,他必須要將赤蝶解決掉了才行。
看著身後也是停下了身子的赤蝶,邵易臉色猙獰,開口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婆娘,找死嗎?」
赤蝶冷冷笑了笑,卻並不答話,她纖細的手指猛地伸出,一道赤色光芒瞬息之間便從他的手指之間飛了出來,射向了邵易。
邵易身子閃爍而過,躲開了這道赤色的光芒,身處半空,他的雙手陡然仰天張開,像是要懷抱天空一般,雙手之間,黑氣纏繞,快速地組成了一個巨大的黑球。
而這個時候,又是一道赤色的光芒從赤蝶的手指之間射了出來。
那黑球也是同時從邵易的手掌之間飛出,狠狠地朝著赤蝶擊了過來,赤色光芒和黑球相互撞擊,無聲無息,天地之間,一陣刺眼的光芒閃爍而起。
赤蝶皺眉,身子向後退出數丈,黑球散了開來,赤色的光芒消散。
「唰!唰!唰!」赤蝶臉色微變,原來那巨大的黑球雖然被擊散了,但是它卻又是一下子化成了無數個細小的黑色小球,繼續向著赤蝶撲來,這些小球之上帶著極為濃厚的血腥氣息,令人見之生厭。
看著這些黑球,邵易伸出手,捂住了自己的胸膛,原來就是剛剛那麼瞬間的動手,便再一次讓他胸膛的傷勢發作,白光將凝結的黑氣突破,向著四周蔓延開去,胸膛四周的血肉也是在這白光之中紛紛消融,本來只有手指粗細的傷口,這個時候已經變得有拳頭那麼大了。
手掌之中,黑氣湧出,再一次堵住傷口,邵易的額頭之上,汗珠泌出。
他咬著牙齒,望了一眼遠處正在對付自己那些黑球的赤蝶,「哼!」了一聲,竟是不再戀戰,轉身便朝著遠處疾馳而去。
黑球雖多,但是赤蝶畢竟是金元中期的修士,這些黑氣之上能夠蠶食靈氣,但是赤蝶所激發出來的一道道赤色光芒卻並不完全用靈氣構成。
那是她當初在那土包的白光之中所領悟到的強大攻擊手段,一道道赤色光芒,在他的身體四周纏繞,那些黑球接觸到這些白光,便是直接消散掉了。
等到黑球完全被清楚,赤蝶方才抬起頭來,卻哪裡還有邵易的聲音,她臉色微沉,心下一陣無奈,這個邵易的實力很強,若不是因為身上有之前吳成風留下來的傷勢,只怕她還真的不是其全盛時期的對手。
數百丈之外,邵易的身子在空中晃了晃,然後驟然跌落,卻也就在這個時候,地面之上,一個人影閃過,將邵易的身子在空中接住。
這人也是一身黑袍,長長的頭髮披在她的身後,當他看到邵易手中所抓著的邵文的屍體之時,她的臉色也是不由得一變。
「小易!阿文怎麼了?」
邵易勉強睜開眼睛,看著面前美麗的女子,臉上露出了一抹虛弱而又苦澀的笑容:「我哥.……被他們殺死了,是……是陳家的人.……」邵易說罷話,身子顫了顫,嘴角流出一道鮮血。
他低下頭,看著自己胸膛處越來越大的傷口,咬住牙齒,伸出手掌,再一次將傷口按住。
黑氣和白光相接觸!
滋滋!
「啊!」邵易的慘叫,混合著那女子陰冷的啜泣,響徹這空曠的大地之上。
此刻,洛城,占星台。
占星台是屬於陳家的,這個檯子矗立在陳家宅邸之中,周圍全是金元期修士都難以破掉的陣法和屏障,將小小的檯子完全保護了起來。
想要從外界硬闖占星台,便是金元期修士,都會感到棘手。
占星台的後方,連接著一個有三層樓高的大殿,這個大殿上下是完全想通的,從大殿的最下方,也能夠看得到漫天的星空。
此刻,在這大殿之中,一個鬚髮皆白的男子盤腿而坐,外面暖暖的陽光灑在他的身上,他卻似乎根本就感覺不到似的。
大殿之外,一個聲音響起:「陳先生,有人求見。」
這位陳先生鬚髮雖然都是一片蒼白,但是皮膚卻極為稚嫩,若是看他的背影,或許會以為他是一個老人,但是看到他的臉,卻又會認為他是一個普通青年。
他睜開了眼睛,看了眼面前緊緊關閉的大門,隨後抬起頭,望向了大殿之頂藍幽幽的天空,他感覺到了乾坤袋之中一個小小的捲軸突然粉碎,臉色微變。
他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道:「命該如此,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