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宛聽了半晌,說道:“你們先把身上的髒汙都洗洗,等會兒上來吃飯,其他的話可以等晚上再說。”
五個人也知道大白天的還是人多嘴雜,要六四是讓村裏的人知道了,也不太好。
外人去了他們的墳地,這個還是不好解釋的。
五人紛紛回房間洗漱。
盛夏的炎熱天氣,居然隔了一天不洗澡,他們也是挺能忍的。
當然,那也隻是在特殊的情況下才這麽做的。
要是有洗漱的條件,他們還不洗澡,那才算是意誌力堅定。
一家人也都等他們洗漱完之後,才上桌吃飯。
霍緋他們也都知道分寸,不會在飯桌上說這些話。
他們都把話題其中在霍宛和易子心的婚事上。
易大伯說道:“族長合了小宛和心心的生辰八字,喜宴定在三天後的下午五點十五分。”
霍緋好奇道:“連分鍾都推算到了?”
“族長說是這麽說,到時候我們十五分的時候開席就行,圖個心裏安穩。”易大伯笑嗬嗬的說道。
他們其實挺不好意思的,親家把喜宴都安排好了,結果到了這邊族長又說時間不好,重新安排。
而親家這邊什麽話都沒說,把機票給改簽了。
其實對他們家而言,小宛的弟弟妹妹們能來就行了。
親家他們日理萬機,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還是願意過來參加易家這邊的喜宴。
易大伯總覺得沾了他們高貴的身份。
霍宛表態道:“各地的風俗不一樣,說法也不一樣,按照族長的安排來就好。不然,心裏總覺得是個事。以後要是有個大事小情,還容易把今天不聽族長的話來當說辭。”
易子心見他這麽說,笑道:“唯物主義者遇到這樣的事沒問題嗎?”
“完全可以接受。這不是迷信,周易和各種推演是已經被廣泛認同的傳統文化,適當的時候還是要尊重。”
易大伯和易大嬸聽他們這麽說,都笑眯眯地點點頭。
易大嬸說道:“咱們家好久沒有辦喜事了,這次好好熱鬧熱鬧。我們老人家不懂或想不到的地方麻煩你們小一輩的多多提醒,最好也給你們年輕人劃個區域,讓喜宴更有意思。”
霍緋:“沒問題。現在是暑假,村裏有不少年輕人,正好可以跟我們一起玩兒。”
易子運笑道:“要是沒參加在殷城的婚宴,我們根本不知道還能這麽辦酒宴。”
霍緋:“子運哥,你放心吧,在老家的婚宴也會很好的。還有三天的準備時間,包在我們身上。”
易子運:“那我們就不客氣了。需要買什麽,張羅什麽都跟我說,我還是做裝修的,動手能力肯定比外麵的人強。”
易子新:“是啊。你們出主意,我們采購加動手。”
霍緋:“也不用,讓之前請的婚禮策劃公司過來就行。我們的院子很大,可以做很多事了。”
霍緋說著忍不住笑了起來。
霍宛看著霍緋很有興致的樣子,笑道:“那策劃的事交給你們三個了,正好你們也爬山爬得精疲力盡,這幾天就在家好好休息。”
“沒問題,能夠幫大哥籌備婚禮是我們最大的福氣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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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的三天在忙碌中度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事要忙。
每個人都忙得很有價值。
霍宛在婚禮當天睜開眼睛時,就感覺屋內有一股淡淡的香氣。
那香氣不是人工調製的,更像是衣料長期被香薰之後所產生的味道。
他從床上坐了起來,立刻就感覺到了屋內與平時不一樣。
他的目光在屋子內一一打量著,最後在寬大的桌子上看到了一個精致的錦緞盒子。
一瞬間他就明白了,這熟悉的香味究竟是從何而來。
是小玉玉和秦宇來過這裏。
這錦盒隻有他們才會出這樣的手筆。
上次在殷城的時候,他們並沒有出現。
他以為因為他們不會出現了,沒想到居然在這裏意外的碰到。
霍宛的心思非常的縝密,很快就想到了幾個小家夥之前的山洞。
難道那個山洞也是他們曾經遊曆和居住的地方?
霍宛穿上鞋子,緩步走到桌子旁邊,手輕輕的在質感很好的盒子上劃過。
那細膩的刺繡紋路是其他繡娘無可比擬的。
他們竟然能把禮物送到這裏,為什麽不見他們一麵?
霍宛不由得出了神,手指無意識的在盒子上麵摩挲著。
易子心這段時間雖然嗜睡,但是醒的也格外的早。
她洗漱完畢之後,除了衛生間就看到霍宛站在桌邊發呆。
她怕驚擾了他,放輕了腳步走過去。
“宛哥,你怎麽了?怎麽站在這裏發呆?”
霍宛從怔愣中回過神來,問道:“這個盒子是什麽時候出現在這裏的?”
“我也不太清楚,我起來的時候看到它在窗台上,我就把它抱回屋裏了。”
“上麵沒有紙條什麽的嗎?”
“沒有,我到樓下也看過了,沒有看到紙條之類的東西。”易子心也伸手摸了摸盒子,“宛哥,是我太衝動了,把來曆不明的東西都搬回家。你要是覺得它看著不舒服,我等下拿出去。”
“不是看它不舒服,它應該是小玉玉和秦宇送的。”
易子心很是驚訝,“你能確定嗎?他們不是雲遊去了嗎?怎麽會知道我們在這裏?”
“我也說不清楚,它給我的感覺就像是他們送過來的。這些紋路、這些繡品的花樣隻可能是小玉玉才可能使用的。”
易子心也把心思放在沒打開的盒子上麵,她對這方麵並不了解,隻是像個外行一樣看著這些東西覺得好看,並不知道好看在哪裏。
霍宛將盒子打開,盒子裏麵似乎是被分隔了幾層。
這上麵一層是嵌在明黃色布裏的各種玉飾,他打開另一層,這一層有兩幅畫。
霍宛將畫拿出來並打開,看清了話之後,他的眼眶一熱。
這一次他真的可以確定這輩子都不會再看到他們了。
畫上畫的是一個紅衣女子飛躍在池中的蓮花上,岸上是一個麵帶笑容的男子,笑意盈盈,卻目光溫柔的看著她。
兩人的相處看起來格外的和諧與包容。
這何嚐不是他們兩人的自畫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