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子心紅著臉讓他調戲,一點反抗的意思都沒有。
那羞怯中又帶著期待的表情,把霍宛撩得肝火直旺,差點鼻血就流出來了。
這丫頭明明不會撩人,卻每次都能把別人撩得欲罷不能。
霍宛都懷疑她是故意的。
可偏偏這會兒又什麽都做不了。
他得早點恢複健康,不然他會把自己給憋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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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裏像殷城一樣,在過年之後活了起來,店裏的客人也越來越多,越來越穩定。
幾個新手上路的小老板也慢慢摸索出了他們的一點小經驗,做的有聲有色的。
易子心現在是店裏和研究所兩頭跑,真正操作起來也並沒有想象中的辛苦,至少沒有前麵幾年辛苦。
現在可以依靠的人多了,肉體上的辛苦是可以承受的。
無論怎麽累,可心裏是暖的。
前一天累的精疲力盡,第二天也能活蹦亂跳地爬起來。
但易子心的心從霍宛開始複健的時候就疼得受不了。
她知道他可以承受這些痛苦和這些磨難,可她常常希望把這所有的磨難都放到她自己的身上,不讓霍宛去承受這些折磨。
霍宛在早春的天氣裏,渾身大汗的從複健室裏出來,整個人疼得肌肉反射性的發抖。
易子心看得眼睛都發紅了。
霍宛坐上輪椅,就握住她的手。
等身體的那一陣又一陣的疼痛散去之後,霍宛才說道:“我沒事,緩緩就好了。你別跟著心疼,我這麽累了實在不想分心去哄你開心。”
最後一句話自然是開玩笑的。
易子心抹了抹眼淚,“我心疼你,你一定很難受吧。”
“看到你這麽心疼我,我就一點也不難受了。你還是在心疼一會兒吧,說不定你再心疼一會兒,我就奇跡般的好了呢。”
易子心聽到他的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是在苦中作樂嗎?”
“我表現的不夠明顯?”
“有點不像你平時的風格。”
“生病了嘛,身體不好的時候脾氣也會跟著改變。現在我是不是變得很凶,也容易暴躁?”
“你現在讓我覺得更有親近感了,從男神變成了男朋友的感覺。”
“原來之前你一直把我供在神壇上啊?不好意思,之前還不知道你把我放的那麽高,我應該更高貴冷豔一點。”
易子心推著他往外走,笑道:“到現在也還沒走下神壇,看到你我還是很容易激動,腦子也容易短路。說出來都很多話都沒有經過大腦,顯得蠢呼呼的。”
“你不蠢,這樣才可愛。”
“男人都喜歡傻乎乎的女孩子嗎?”
“我們所看到的傻乎乎,其實都不是真傻。傻到連溝通都沒法溝通的,還怎麽愛?人家的傻是大智若愚,是分清形勢後的取舍。”
“怎麽被你一分析,我就覺得所有的東西都沒有我表麵上所看到的那麽簡單。”
“本來就沒有特別簡單的,是你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不過這些事還是別研究的太徹底了,研究了也隻會讓你覺得不可思議,覺得玻璃心受傷了。”
“宛哥,你以前也知道這些嗎?”
“我們被人圍著時間長了,自然會知道一些。看各種各樣的人多了,能跟人家交談幾句就知道人家的想法和動機。這些都是有一定的套路和路數的,不然我們哪有空慢慢去分析人家的各種話?”
“做為一個大家族的孩子也挺不容易的。”
“誰都有自己的一些煩惱和生活上的不如意,我們隻是在金錢上比你們少操點心罷了,在別的方麵基本沒有什麽優越感。”
易子心把他推到露天的花園,說道:“也不是,你們能利用的資源和渠道實在是太多了,就拿你這次出事的事情來說,你們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把最精英的醫療條件給匯總起來,為你們所用,讓你可以在現有的醫療條件下得到最佳的治療。”
“這一點倒是沒錯。能保證我們的身體健康,也能保證我們和我們的親人最小限度的受到不公正的對待。”
“嗯,你們的狀態是很多人幾輩子都求不來的狀態。我感覺隻有物質生活、生命安全得到了最大的保障之後,才能生起更柔軟的情感,也才有餘力去追求精神上富足。”
“你現在已經有了這樣的條件。”
易子心朝他笑了笑說道:“宛哥,你心裏有過恐慌嗎?”
“你是說以前還是這段時間?”
“你都回答我好嗎?”
“我心裏的恐慌可能要比你們的少很多,從小到大也確實沒有特別恐慌的點。之前我大概就是想給弟弟妹妹們樹立榜樣,這些想法也跟你說過。還有一點就是怕自己撐不下霍家的門楣。我是霍家這一代的長子長孫,多多少少要以身作則,無形中給了自己很大的壓力。這種壓力一直到我真正工作之後才慢慢的少了。在接觸工作之前,我們的很多想法都還太過天真,無法通行於社會的規則。工作之後才發現好像家裏人也並沒有多希望我能把霍家這塊招牌撐多久,他們的想法特別簡單。無論是一套房子一座山一個國家一個家族,甚至是一座墳,都有它既定的命數。到了它們該消失的時間,它們自然會有各種各樣的原因消失,不需要過於強求。如果霍家在立族這麽多年後消失,那也挺好的。更名改姓,用別的身份活著也不錯。”
“他們看的真開。”
“確實看的很開。到了我們這一輩,也隻有我從軍,其他人都做他們想做的事了,長輩們也沒有什麽擔憂的。等長輩們慢慢走之後,我們家也漸漸從曆史的舞台中走出來。”
易子心聽到這話,不知道該有什麽想法。
她也是在照顧霍宛之後,才對他們家有了個大致的了解。
就算是看似很大致的了解,也足夠讓她驚豔了。
這樣的人家,這樣的家底,身為擁有者卻毫不在意。
是他們看得夠淡了,還是財富和地位對有些人來說真的無關緊要?
她沒有辦法確定。
霍宛見她不說話,“發現我們跟你想的並不一樣,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