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感覺就像是她對他圖謀不軌,跟在圖書館沒素質攔住他的女人沒有什麽兩樣。
霍洛發現她對於自己所堅持的東西很執著,別人根本無法撼動。
偏偏他還曾經把她當成一隻小綿羊,軟萌萌的,不會反抗。
實際上,出身名門,被受寵愛的人,沒有誰是完全迎合別人的。
除非對那人有愛、有愧。
霍洛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並沒有步步緊逼,而是給彼此留了個餘地,問道:“馮秘書,你自己的想法呢?你願意離開嗎?”
馮韻之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我不知道。我最近在休息日的時候跟我的保鏢走過一些地方,看到過不少人的人生,我有些困惑。”
馮韻之說完之後,覺得自己把這些話告訴霍洛不妥,又補充道:“我暫時沒有辦法給霍總你一個確切的答複。不過我想,我需要一個契機好好看看。”
霍洛安靜地聽著,冷不防地說道:“你喜歡我對不對?你可以繼續喜歡我,我也會喜歡你的。”
馮韻之的心突然漏跳了好幾拍,心裏滿是雀躍,但雀躍之後便是一陣失落。
她眉眼溫柔,但臉上的神情卻很嚴肅,“霍總,你對待感情的方式我沒有辦法認同。如果沒有什麽工作上的事要處理的話,我就先回去了。”
說著,馮韻之繞過霍洛在自己的辦公椅上拿了大衣和包包,出去時朝霍洛微微點頭,算是道別了。
霍洛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身影消失。
直到她走了半晌,才好笑地坐到沙發上,後知後覺地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些反常。
一定是被他大哥給刺激大發了。
不過就是一位他很欣賞的秘書要離職,他為什麽要這副魂不守舍?
馮韻之沒有選擇他才是最正確的。
他這類人有事沒事找個小幺蛾子彼此折騰一下就行了,回頭各自好聚好散,什麽事都沒有。
馮韻之是不能這麽對待的。
她在她的家裏的位置大概像安安在他們家裏的位置,被寵著、護著。
要是有哪個男人敢對安安這麽敷衍、這麽不重視,霍家上下肯定要滅了對方。
他剛才的那些話就挺不尊重她的,也太敷衍了。
她沒啪啪地給他幾個巴掌,已經是教養很好了。
霍洛摸了摸自己的嘴唇,想到那溫軟的觸感,眼裏閃過一抹清光。
……
馮韻之一走出電梯,就看到阿歡站在電梯外。
阿歡很自然地接過她手裏的包,關心地問道:“小姐,你的狀態有些不對。”
馮韻之的腳步沒停,也沒回答。
阿歡為她打開車門,等她坐好後才關車門。
等車子發動後,馮韻之才說道:“霍總剛才說要做我的男朋友。”
阿歡聞言差點把車開到牆上去,想將旁邊那輛屬於霍洛的奧迪車按在地上瘋狂摩擦。
阿歡也僅是想想而已,很快就冷靜下來了,把車開出停車場。
等車子開上大路後,阿歡才問道:“小姐答應了嗎?”
“我很想答應。不過,不行。”
“小姐不是很喜歡他嗎?”
“喜歡是一回事,要在一起卻是另外一回事了。他並不是喜歡我才要成為我的男朋友的,他隻是被我提出辭職的事嚇了一跳,本能地做出了反應。”
“小姐真的會辭職嗎?”
馮韻之看向車窗外,緩聲說道:“我還不知道,我看了他好幾年,從表麵上看我是理解他的,但我沒有真正走進過他的世界,我對他工作之外的一麵一無所知。這麽放棄了總覺得太可惜了。然而,我也害怕。我過往的閱曆太簡單了,我不喜歡太麻煩的事,也害怕有麻煩。”
阿歡安靜地聽著,對於他家小姐的心路曆程,他是有一定的了解的。
他家小姐跟其他人不一樣。
她是表裏如一的那一類人,她不會用謊言對待別人。
她雖然不會正麵硬剛對方,婉言拒絕且拒絕得很清晰的事幾乎層出不窮。
她是從自己的本心出發,為違自己本心的事她堅決不做。
她也有拒絕的資本。
可她又是真切地喜歡了霍洛這麽多年。
要是放棄了,他也覺得可惜。
阿歡不知道該怎麽說,他是個粗人,不知道女孩子細膩的心思和感受。
馮韻之看著窗外川流不息的車流,說道:“我想這次是不是個契機呢?跟他走一程,看看他是個什麽樣的人。”
“他之前的幾任女友都沒有跟他走太遠,您確定要試嗎?”
“不確定。所以我還在掙紮,遲遲沒有下定決心。”
“您再仔細考慮考慮。無論您做什麽樣的決定,我都會陪著您承擔後果。”
馮韻之聞言輕笑了起來,“阿歡,有你在身邊,我老是想去做一些冒險的事。包括喜歡霍洛,來霍洛的公司上班。你要是再這樣支持我,我不知道我還能做出什麽樣的事來。”
“可您在喜歡霍總之後比以前要開心得多,我覺得這是個很好的現象。”
“好吧,那我就努力再勾搭一下霍總好了。”
阿歡:“……”
他總覺得他家小姐現在不太冷靜。
兩人不再說話。
馮韻之陷入了沉思中,連手機響了好幾聲都沒聽見。
阿歡也不提醒她,讓她慢慢發呆。
……
霍洛打了好幾個電話都沒被人接聽,也就放下手機了。
他反思了自己之前的行為,知道自己不該用這樣的方式對待她,活脫脫的像一個要使勁渾身解數要占別人便宜的登徒子一般。
霍洛起身離開公司,下到地下停車場,在手機裏導航去馮韻之家。
他的車停在停車場,阿歡就出現了。
阿歡麵無表情地看著他,淡聲說道:“我家小姐已經休息了,霍總請回吧。”
“我得當麵跟她道個歉。”
“你對我家小姐做了什麽需要道歉的事?”
“我和她相處的細節沒有辦法跟你說,我得見見她。”
阿歡沒有讓開的意思,“剛才是你給我家小姐打電話?她沒接你的電話,說明她暫時不想見你,希望霍總不要做令人厭煩的事。”
“如果我偏要這麽做呢?”
“那我隻能送客了。”阿歡擺出了一個防禦的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