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子心縮在被窩裏,腦海中想過很多她一時半會抓不住的念頭,心裏沉重得無法言語。
在外麵的風浪她不想告訴家裏的其他人,讓他們平白無故地為她擔心。
易子心想到這一層的時候,有些了解了伴侶的意義。
伴侶和男朋友都是自己的同齡人,很多時候溝通起來會更方便,並且是三觀和自己非常接近的,處理問題時也會符合彼此的想法。
她可以沒有任何心理障礙的跟霍宛說她的想法,請他幫忙。
霍宛也不會因此而有什麽別的想法,還能給他一定有價值的建議。
……
寢室內。
四個還沒畢業的大學生頭一次各自躺在宿舍的床上,卻沒有了聊天打趣的興致。
姚婷的事給他們敲響了一記警鍾,讓他們深刻的體會了一把殘忍的滋味。
如果是別人,他們還沒有這樣的想法。
姚婷他們見過幾麵,還是他們想要我摸清楚底細的女生,還想跟她討個公道。
結果不到半個小時人家直接從天橋跳下去了,還發了一封絕筆信。
她信裏的內容也說的清清楚楚。
她口口聲聲所恨的人是他們最熟悉的人。
她幾乎是在用生命去詛咒易子心。
王梓青是最沉不住氣的,氣急敗壞道:“姚婷實在是太可惡了,先挑事,然後用車禍把自己弄成了個弱者,讓別人沒有辦法追究。在縣裏還口口聲聲的讓她爸媽繼續瞳針對子心,這種人也太惡心了。”
劉名名:“她還挺會利用輿論的壓力,自己跳天橋之前,還把這些東西發的沸沸揚揚的,最大限度的利用最後一點力量。網上那幫鍵盤俠能用口水直接活活噴死子心。”
秦明靖:“你們跟姚婷相處的次數最少,這四個人也就我跟她見得最多。她這次的做法確實不對,我們也得想想應對措施。子心本來就是個受害者,現在還因為姚婷的事能上社會新聞板塊。我們也不可能什麽都不做,等事情自己平息下去。”
陸尚瞪著天花板,說道:“我在想是不是我今天跟她談話的方式有問題,讓她寧願自殺,也不寧願一起麵對問題。”
劉名名:“要我說,她不是今天跳,等她事情真正半路的那個時候她也會跳,隻不過是事情的早晚而已。沒有必要因為這個問題糾結,現在能有什麽辦法積極主動地把這個事情平息下去。一直讓子心的名字在學校流傳下去也不行。”
陸尚:“我剛才給王老師打電話了,他說學校會出麵處理。色情的什麽我已經都清楚了,是姚婷汙蔑子心,然後事情敗露後自己跳天橋。王老師說他會負責跟學校的領導解釋。”
王梓青:“這樣一來也行了吧?他們出麵解決事情平息事情也比較方便,我們就算跑斷了腿,也不一定能處理的過來。”
另外幾人所抱持的想法不太樂觀。
劉名名是寫小說把自己整成了個陰謀論,看到誰說什麽話都覺得意味深長,或者是別人的一個普通無意義眼神,他也能想很多。
陸尚是知道這些事情都是利益的平衡,還有權力的加持。
據他所知姚婷的家境挺好的,她爺爺奶奶外公外婆家都有一定的社會地位,能請得動的人會不少,這些人一上學校施加壓力,影響學校的利益。
學校就不一定站在易子心那一邊了,對於他們而言犧牲一個學生的學曆或前途並沒有什麽,因為傷不到他們自身,對他們而言無所謂。
要是他們沒有按照姚婷的家人的隻是做事,影響的就是學校實實在在的利益,從而影響他們的荷包,他們不急才怪。
秦明靖的想法跟陸尚的差不多,他在外麵走動幾年,看的東西也多,沒有非黑即白的概念,中間有很多灰色的地帶,全靠個人道德支撐。
一個人的道德還可以討伐,一群人的道德無底線了就憑他們幾個小孩子上躥下跳根本不管用。
除了王梓青還被天真的蒙在鼓裏之外,其他三人都開始迅速的在腦海子裏羅列了能利用的人脈資源,打算通過什麽樣的方式將這些資源給利用起來。
要做到這一點,他們也得跟家裏人打招呼。
他們家裏人自然是願意幫,可是能幫到什麽程度也是個未知數。
這都是雙方權利的博弈。
**
易子心因為昨晚的事幾乎徹夜無眠。
早上被鬧鍾吵醒的時候,她還有種恍惚的感覺,過了好幾分鍾才想起現在已經開學了。
她才像詐屍一樣從床上坐了起來,遊魂一般的飄進洗手間刷牙洗臉,然後出來換衣服。
易大嬸已經把早餐做好了,看到易子心這幅樣子疑惑道:“心心,昨晚又熬夜了?你這孩子,開學了就按照正常的休息時間來安排生活,別把自己逼得這麽緊。”
“隻是一時不習慣起的這麽早,有點沒適應過來。”易子心扁頭看了看書房的方向看到門已經開了卻沒見易子運出來,“我二哥呢,他不吃早餐嗎?”
“他已經出去了。出去的時候順便把林林送到幼兒園了。”
“他這幾天跑的怎麽樣?我都沒時間問他。”
“他這一行我也不是很懂,見他的情緒還挺好,估計做市場調查也挺好的吧。”
易子心應了一聲三口兩口的把早餐給掃幹淨了,抱了上午上課需要用的書就跑出去了。
易大嬸拿著她的碗筷去去廚房洗了。
暑假的時候就在這邊兩個孩子也都在家,倒沒感覺有多悶。
現在兩個孩子都去上學去了,白天就她跟老伴在家,偶爾去菜市場逛逛,去超市買點東西。
要不就是去附近的公園鍛煉鍛煉身體,一天也就打發過去了。
這樣的日子雖然清閑,可難免也有些無聊。
易大嬸把廚房收拾幹淨之後,回到她和易大伯的房間,問道:“老伴兒,你腿腳怎麽樣?能走動不?”
“走動沒問題呀,長時間的走就有點麻煩,怎麽啦?”
“我在琢磨林林到下午五點多才去接,心心可以在學校吃飯。咱們這段時間要不要去看一下子媚?之前咱們一直在忙,好不容易不忙了,於情於理咱們也看看咱們女兒現在住的是什麽地方?”
易大伯躺在床上,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腿腳,“我之前也想過這個問題。我也不知道現在是不是合適的時候,子媚都沒提過讓我們去她家坐坐,我一時半會兒也摸不清楚她的態度是什麽樣的。”
“你說的也對。”易大嬸現在是摸不準他們女兒的想法了。
易大伯說道:“要不先打個電話問問子運他今天有沒有時間,能不能送我們過去。他要是有時間的話,我們在打電話給子媚。”
“不是應該先打電話問問子媚在不在家,有沒有空嘛?”
“你就按我說的做,子運送我們過去是最妥當的辦法。”
易大嬸對於老伴的話基本言聽計從,既然老伴這麽說了就肯定有他自己的理由。
易大嬸拿出手機撥了易子運的號碼,“子運,今天有空嗎?咱們一起去看看你妹妹。”
“什麽時候去?”
“你有空的話,我們待會兒就過去。”
“我應該要忙到11點,你們先在家等我一下。我忙完了就回去接你們。”
“行行,那我打電話給你妹妹看看。”
“好。給她買的禮品我等下在路上買,你們到時候直接到小區門口等我就行。”
易大嬸放下手機,把事情都告訴了易大伯。
易大伯麵容舒展的點了點頭,“那你給子媚打個電話問問她的時間,順便讓她發個位置給子運。”
“怎麽覺得這麽麻煩?讓子運直接聯係不就行了?”
“有些事不能用麻煩不麻煩來說。”
易大嬸又給易子媚撥了個電話,電話快掛斷了,才有人接聽。
“子媚,今天有時間嗎?我和你爸和你二哥想去看看你。”
“我今天有點忙,要不明天過來吧。”
“行,你回頭把位置發給你二哥,我們到時候讓你二哥送我們過去。”
“好的。”
“你喜歡吃什麽,我們到時候一起帶過去。”
“你們看著拿就行。”
“好。”
易大伯全程看著易大嬸的反應,無奈的歎了口氣。
易大嬸對他說道:“咱們女兒說她今天有點忙,讓咱們明天過去。”
“就你傻乎乎的聽不出來,她是要去準備新的地方,不打算讓我們知道。”
“這叫什麽話我們是她爸媽,她怎麽可能不願意讓我們去她家。”
易大伯:“從她第一次來這裏的時候我就有這種感覺,她跟咱們斷了聯係之前子運還沒有做裝修。以子媚的個性,她也不喜歡這些髒汙的東西,平時見了也不會觀察。可那天她來這裏的時候對於這裏的用料如數家珍。這些東西連子運都沒有見過幾樣,都是真正的奢侈裝修材料。她卻知道,你認為這是什麽原因?”
“你的意思是她有自己的房子,她自己參與裝修的。”
易大伯沉默的點點頭,“咱們這個女兒啊,還是沒有把咱們當成家人。她怕我們擋住了她的路,怕我們問她要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