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不是霍家人,感受不到他們所承擔的壓力,但身處這麽優秀的家庭之中,他們沒有壓力是不可能的。
不過他這樣的人終究是看問題太狹隘了,他也不敢肯定霍家人是不是希望他們的家族源遠流長,一直長盛不衰?
他覺得像霍家人大概看得更開,他們更加得隨緣。
他們知道山有高低,任何一個家族都不可能一直長盛不衰,沒有低穀。
他們也許早已經做好了麵對低穀的準備。
老劉能想象的出要是有一天霍家慢慢的走向衰落了,他們的這些後輩也依舊能坦然的麵對他們的生活。不會驚慌失措。
這應該就是霍家教育最大的成功。
……
教師公寓樓外。
陸尚有些怔愣的站在原地,腦海裏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易子心和林林與一個俊帥的男人站在車邊熱絡地聊著天。
從他們臉上的笑容看來他們很熟悉彼此。
看到那一幕的時候,陸尚隻覺得有一桶冰水從頭澆到了腳底,讓他的全身上下了最後一點暖意,都散的幹幹淨淨。
他十分在意的女孩兒原來跟其他的女孩子並沒有什麽兩樣,她也會像學校裏部分漂亮的女生一樣迫不及待的給自己找了一個大了好幾歲的男人做靠山。
而她回饋給那個男人什麽,不言而喻。
陸尚知道自己不應該僅是看到了一個畫麵就胡思亂想。
易子心跟別的女孩子不一樣,她那麽愛林林,怎麽可能會帶著林林去跟一個男人約會呢。
但陸尚從小所處的環境並沒有給他這樣的自信。
在他所處的生活環境裏,他們家算是一個模範家庭。
他們自身的家庭沒有出現什麽幺蛾子,但身邊卻有一堆一狗血的連電視劇都寫不出的事情。
像易子心帶著弟弟跟男人約會的事簡直就是小兒科,帶孩子跟男人滾床單的都不少。
陸尚越想越覺得胸口有什麽好像要炸開了,讓他的心堵得發慌。
陸尚在原地掙紮了片刻,想上前去質問易子心,又覺得沒有什麽意思。
他喜歡了一年多的女孩兒,原來骨子裏並沒有比別人幹淨多少。
陸尚想到這裏身上冷淡的上車,把車子開回寢室的樓下,一臉陰沉的回寢室了。
王梓青正在跟他姐姐打電話,聽到腳步聲,扭頭看了過來,用口型問道:“你怎麽了?”
陸尚一言不發的坐到自己的床上,然後躺到床上一動也不想動了。
王梓青察覺到不對勁,匆匆跟他姐掛了電話,就探子腦袋過來,問道:“你怎麽了?剛才不是去找易子心了嗎?怎麽臉色那麽難看的回來?是不是撲了個空?我就跟你說她考試結束之後可能會帶著她弟弟出去吃好吃的。”
陸尚冷聲說道:“別跟我提她!”
王梓青被他森冷的語氣嚇了一跳,“你跟她吵架了?”
陸尚的胸口裏繼續了很多負麵的能量,現在急需一個突破口把這些能量給散發出來,否則真可能把自己氣出個好歹來。
陸尚猛的從床上坐了起來,說道:“今晚我才發現她跟學校的其他女同學並沒有什麽兩樣,她也在偷偷的跟男人約會,而且還是帶著林林去的。”
王梓青被這個消息給砸的有點說不出話來。
過了好半晌才說道:“這種話你可不能亂說,是會傷害一個女孩子的名節的。”
“是我親眼看到的。那個男人送她送到家門口,兩人還站在雪裏有說有笑的。”
“你既然都親眼看到了你,當時為什麽不上去問問她?很可能的是朋友呢?”
“有哪個女孩子在考試結束後會跟普通的朋友在一起?她為什麽沒有選擇跟我們聚餐?”
“我覺得你想問題越想越窄了。也可能是易子心的親戚認識了在這裏工作的家鄉人,易子心和林林也準備回家了,也許會搭個順風車呢。”王梓青說到這裏撓了撓頭,“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說,我是覺得我們不應該在事情還沒有定論的時候自己胡思亂想。你看我姐姐,這些年累死累活的幫家裏人,幫我姐夫家,結果落著什麽好了。他們還是把什麽髒盆子都往她頭上扣。易子心她比我姐姐困難多了,在她才十幾歲的時候就得自己帶著弟弟生活、學習,我們外人看到她的困難隻是看到一點點,其中究竟有多困難,隻有她自己本人知道。我們是她的朋友,我們應該更理解她,而不是隨意誤會她。”
王梓青的這一番話讓陸尚冷靜了不少。
陸尚煩躁的抓了抓自己的頭發,“是我氣昏頭了。”
“我覺得你吧,你要是真喜歡她,你就跟她再表白一次。她是個好姑娘,在當時沒有接受你,也是為了你好。她怕她和林林連累你,不答應你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你要是因為上次的拒絕,一直不在表白我覺得也挺可惜的。”
“你覺得我應該跟好心表白嗎?”
“應不應該這件事要看你自己的感受啊?如果是我,我可能不會選擇她。這跟她好不好沒有關係,而是因為林林。林林起碼要跟我們一起生活到十幾二十歲,在這個過程中你們自己在有一兩個孩子,你們的負擔會很重。而林林是她弟弟,你也不好插手管理他教育方麵的事,很容易吃力不討好。如果給我選,我是怎麽也不會選擇易子心作為自己的女朋友和結婚對象的。但她可以做朋友,跟她做朋友會異常的安心。她給人很強的安全感,不用擔心她會在背後做什麽小動作。”
陸尚聽著這番話,心裏很不是滋味。
原來很多人平時看起來很融洽,心裏其實是有自己的小算盤的。
他們看的很清楚,也很現實。
陸尚回想了一下自己是怎麽看待易子心的,發現自己看問題過於天真。
他爸媽之前也對這件事有過一定的意見,但沒有很明顯的反對。
他們大概是不想在他的興頭上潑他冷水,他們想讓他自己慢慢冷卻下來。
結果他一直掙紮了一年都還沒有完全放下,反而越陷越深。
王梓青的分析很現實,也很有條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