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做這些事還好，要是做設計、做裝修那一塊，那簡直登不要命似的，有一點不合適的就會金主爸爸噴成狗不理。”
霍宛說道：“看你們一個二個平時都樂的跟個250似的。原來心裏還有這麽憋屈的時候呢。”
霍昀：“就是。就你們兩個笑的比誰都歡，結果你們這麽淒涼。”
霍明不敢了，“敢情你們就沒憋屈過似的。霍昀哥，來，說說你們現在所進行的科研項目，有沒有想撞牆的？”
霍昀眼睛裏含了點淡淡的笑意，“目前還沒有，我所參與的項目可看性沒有其他項目大，在幾十年內都不可能成為熱門的研究項目，吃手可熱這種事不會出現在我的研究曆程中。”
“難怪你現在越來越冷淡，原來是工作的原因。”霍洛十分淡定的給他補了一刀。
霍昀絲毫不覺得這一刀捅疼了他，說道：“我的性子是從小時候就這樣了。因為我的性格這樣，所以我選擇了做科研項目的研發，否則我的性子會成為我就業上的負擔和阻礙。到目前為止，我還沒有真正意識到我的性格會是我的缺點，這隻是眾多性格中的一種。”
霍昀一本正經的解釋，把眾人都給幹蒙了。
他們不是在調侃嗎？
怎麽這人能這麽正兒八經的給他們答案？
就不能有點幽默細胞了？
霍昀聽到車內陷入了一陣短暫的沉默，眼裏閃過一絲笑意。
隨後車內的另外三個人立刻飆了一句國罵，霍洛說道：“太長時間沒跟這家夥混在一塊兒了，現在都能直接一本正經的懟人了。真是人類的社會在發展，人類的社會在進步啊。”
霍明一邊開車一邊唏噓，“我經常見他，我都還被他剛才的話給幹蒙了。”
霍昀笑道：“誰讓你們一直拿我的性格開玩笑，現在被收拾回來了吧？”
霍宛：“這個性格可愛多了，比以前有人氣。”
霍昀：“我個人倒沒什麽感覺。大哥，你這次來能呆幾天？”
“我有一周的假，不過洛洛隻有四天。到時候跟他一起回去。”
霍明：“你讓他自己回去，你在這邊呆夠七天再回。”
霍洛的手指指了指霍明的背影，說道：“你們兩個真是好樣的。有你們這種當麵反水的人嗎？”
“你不是同時看到兩個了嗎？”霍明一點也沒有覺得不好意思。
霍洛：“以後我就天天跟大哥灌迷魂湯，讓他不來看你們兩個。看那個時候你們怎麽辦？”
霍明：“我們也可以給大哥灌迷魂湯呀。”
霍宛一臉無語，“你們能不那麽幼稚嗎？”
“不能！”兩人異口同聲地說道。
霍昀插話道：“今晚想吃點什麽？我覺得我們可以嚐試一下素食。”
“不是吧。好不容易可以吃點肉，你還吃素食！”霍明哀嚎道，“爺爺奶奶現在基本都吃素，隻要在家吃飯就得吃素，結果出門了還得吃。霍昀哥哥，咱的生活能更有點追求嗎？”
霍昀麵無表情地說道：“我覺得素食主義者中有種說法挺有意思。目前還沒有得到非常科學的確認，淡定的，似乎還挺有道理，我決定先嚐試著看看。”
“什麽說法？”另外三人饒有興致地問道。
“動物在死亡的過程中會有驚懼、哀傷此類的情緒，這些情緒會變成毒素積累在它們的身體裏，能吃了它們的肉之後，也就算是把毒素給吃進去了。這一點從生物學的角度來說，可能性太低了。不過從感性的角度來看，也是可以理解的。我就暫時接受了這種說法。”
霍昀說這段話的時候，臉上並沒有什麽表情。
他很多時候給人的感覺像是沒有生命一般，冰冰冷冷的。
隻有說話的時候帶了一些人氣兒。
但他又很少說話。
跟別人在一塊的時候，他總是沉默地聽別人說。
偶爾會發表一兩句簡短的觀點。
隻有跟家人說話的時候稍微多一點。
車內的三人並不嫌棄的話少，因為他們三人隨便拉出一個都是話癆。
隻是在家人麵前話癆的本質沒有那麽明顯。
車子順著環城路一路行駛，直接開到了霍家在安城的主宅。
那主宅的規模同樣不容小覷。
跟位於殷城的大宅差不多規模，但離祖宅差得很遠。
祖宅是霍家的根，這些主宅或大宅隻是它的枝葉，連樹枝都不算。
而那樹杆是霍家的所有人，他們才是軀幹，那些房子氣勢再磅礴，再有價值，都抵不過那源源不斷的生命。
霍三爺和霍三奶奶年紀也不站了，但聽說霍宛和霍洛回來了，也都拄著拐杖到中門來迎接。
霍宛看到兩位老人和他們身後的親人，連忙三步並作兩步跑了過去，“爺爺奶奶你們怎麽出來了？這天氣太冷了，下次就別出來迎接我們了，萬一凍感冒了可怎麽辦？”
“那就生死有命。要是連出來迎迎孩子們都做不到了，這日子可就難過了。”霍三爺笑嗬嗬地說道。
霍三奶奶笑道：“今天是開車來的吧？開車太累了，路上還容易出危險，還是坐高鐵和飛機方便一些。”
霍宛答道：“要是我一個人過來，我就坐高鐵了，洛洛剛好也有假期。兩個人輪流開車也沒有那麽累，還能帶不少東西給你們嚐嚐。”
“有心了。”
霍子願：“外麵太冷了趕緊進屋好好聊。”
霍洛在人群少了好幾眼都沒看到他那不省心的老爸，小聲的問霍子願，“我老爸呢？他不會跟聞姨在一塊之後連他兒子都不打算要了？”
霍子願沒好氣的敲了敲他的腦袋，“你這腦洞實在是太大了。你老爸是出去給你買好吃的了。”
霍洛本來也隻是隨口開開玩笑，聽到這個回答，心裏還是很舒坦的，問道：“他準備給我帶什麽好吃的？”
“等下他回來你就知道了。”
霍洛喜滋滋的點點頭。
雖然說他已經成年好久了，在外麵也是個人模狗樣的精英人士，可以回到家還是怎麽傻怎麽來。
看著他老爸把他當成孩子來對待，他心裏別提多舒服了。
他和他老爸的關係跟家裏的其他父子關係還不太一樣。
其他人還是長期相處，並且相處的很和諧的父子，但他和他老爸自從他爸媽離婚之後就長期分開。
他需要走一條其他的兄弟都沒有走過的路，他要過早的學會看到真實。
他自己所認定的真實。
這個真實是要她自己去感悟，自己去見聞的。
於是，他聽到了，感受到了他自己所感受到的真實。
這樣的真實是他認可的，不是通過他人的語言給他講述的。
霍洛很感激自己出生在這樣的人家，他們沒有在他最懷疑、最不平的時候給他過多的解釋，而是心平氣和的跟他商量著送他去殷城，讓他自己親眼看他小叔叔和小嬸嬸，讓他心甘情願地拔除他媽媽在他心裏所種下的怨恨的樹苗。
霍洛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在今天突然領悟到了一點，可能是這次是他大哥陪他回家，也可能是在他老爸再婚年他第一次回家，那感受總是有些不一樣的。
霍洛心裏正想著，肩膀就受到一下拍擊，霍子衝的聲音從後麵傳來，“小子，大冷天耍酷也不是這麽耍的吧。”
霍洛嘴角含笑，扭頭笑眯眯地說道：“還不是等著你手上的東西嗎？結果你年紀大了，腿腳不利索，來得太慢，差點把我凍成冰棍了。”
“自己傻還怪別人。”霍子衝把還是熱乎的糯米飯塞進他手裏，“趁熱吃。”
霍洛垂眸看了一眼透明塑料袋裏的糯米飯和飯裏的香腸、酸菜、土豆泥和火腿腸，眼眶有些發熱。
安城的糯米飯跟其他城市的相比還有很多種類，光是配菜就有十幾種。
小時候，他早上上學經常不愛在家吃，就喜歡在路上讓他老爸停車讓他下車去買。
時隔多年，這份小小的禮物顯得太珍貴了。
霍洛眯了眯眼，說道：“老爸，自從你認識聞姨之後，你浪漫細胞都提高了不少。以前你跟棒槌差不多，哪裏這麽會來事兒啊。”
“臭小子，想挨打是吧。”霍子衝笑嗬嗬地說道。
霍洛攬住他的肩膀，問道：“聞姨呢？沒跟你一起回來？”
“她還有課，一個小時之後回來。”霍子衝仔細打量了一下比他還高的兒子，說道：“我以為你得到過年的時候才回來，現在好了，能多看你一次。”
“太肉麻了太肉麻了，我還是去跟其他人混吧，跟一個沉浸在愛情裏的老男人聊天實在是太酸牙了。”霍洛說著拎著他的那袋糯米飯跑了。
霍子衝也跟著他往主宅走去。
主宅裏已經熱熱鬧鬧的張羅開了，以霍三爺和霍三奶奶為中心的坐開，其樂融融地聊天。
霍宛一一回答著家裏長輩問的問題，長輩們聽他的回答，其中的用詞、語氣都很講究，回答得也很有條理。
長輩們都很滿意，確定他是個辦事很有章程的人。
這樣的處事很好，也能給其他的弟弟妹妹們做榜樣。
霍家的人看所有孩子都不見外，該提點的提點，該說也還是得說。
霍宛過來這裏，他們從未把他當成外人，霍昀、霍明、霍洛他們被數落，他也從來沒少過這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