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以安接到禇非悅的電話之後還有點不敢相信,她一邊咬著奶茶的吸管,一邊問道:“媽咪,你不和老爹繼續全球旅遊了嗎?”
“不是已經旅行了這麽長時間了嗎?寶貝,你難道都不想媽咪和老爹嗎?”
“當然想啊。可是我也希望你們能在外麵開開心心的旅行,我和睿睿,還有飛飛哥哥會好好的照顧我們自己的。對了,我們高中的第一次月考成績下來了。”
禇非悅笑意盈盈地問她,“考的還滿意嗎?”
“沒有我想象中那麽難,分數也比我想像中的要好一些。”
“真棒!我家寶貝都學會謙虛了。”
“我並沒有謙虛,隻不過這次,我低估了自己的成績。更準確的說法是我對同班同學的能力還沒有個準確的評估。我以為像我這麽懶懶散散學習的人,成績應該不會特別好。我看到好幾個同學幾乎無時無刻都在看書,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麽能耐得住性子看書的。”霍以安說完十分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禇行睿也咬著一根吸管,聽旁邊的家夥哇啦哇啦地聊天。
禇非悅笑道:“疲勞學習一直是不被很多人認可,但有時候也有用,隻不過那些人沒有足夠強大的心理,讓他們能夠安安心心的把大量的時間花在學習上。”
“媽咪的意思是說,他們隻是表麵上表現得很愛學習,但其實他們的心思並沒有在那裏?”
“這個結論不全麵,但有一定的正確性。”
“我也是這麽想的。不過他們這一次的成績不好不代表以後的成績也不好,對不對?”
“嗯。”禇非悅看了看時間,說道:“寶貝,你和睿睿休息吧,我和老爹要登機了。”
“媽咪再見,你和老爹一路順風。”
“晚上見。”
霍以安笑眯眯地放下手機,隨後立刻苦了一張臉,語氣十分艱辛的說道:“睿睿,暈,為什麽要發揮的這麽好?這樣顯得我很笨,又懶又笨的我很容易討嫌。”
禇行睿用一種匪夷所思的眼神看著她,“你這麽有自我抨擊的覺悟,我就不說什麽了。”
霍以安:“……”
她決定還是好好喝她的奶茶好了。
禇行睿這隻牲口又有任何懸念的拿了個全年級第一,她則全年級第26,真是人給人,氣死人。
不過,想想她平時有手好閑的樣子,她也覺得她這個分數其實不算太差。
隻不過有了睿睿這個參照物,把她襯托得無比的弱渣。
禇行睿將她那滴溜溜亂轉的眼睛蓋了起來,“對我賣萌沒用。”
“我在哪裏是賣萌了?我明明就想表現我的機智聰明好嗎?”
禇行睿嘴角狠狠的抽了抽,冷笑一聲,“一點都沒感覺到好嗎?”
“睿睿,你傷害了我。”霍以安說完咬著吸管走進教室。
禇行睿聳了聳肩,跟在她身後。
兩人一見教室就察覺到了不對勁,因為整個班的同學呃目光都放在一直空了兩個月的就是最角落的位置。
那個空蕩蕩的桌椅已經坐了一個人。
那個人眉目如畫,卻臉色蒼白的沒有半分血色。
他安安靜靜地坐在教室裏,迎著眾同學的目光,臉上的平靜表情頗有些波瀾不驚。
霍以安眯著眼睛看著那個男生,覺得他有些眼熟。
再看幾眼之後發現他居然是他們救的那個男孩。
當時他受了這麽重的傷,現在居然能來上學了。
霍以安想起她就去醫院看過這個男孩一次,頓時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他受了這麽重的傷,這一段時間到底是怎麽熬過來的?
他身邊有沒有親人陪伴?
霍以安心裏閃過一陣莫名的心悸,那陣心悸來的猝不及防,消散得也極快。
禇行睿同樣看到了周寒墨,不過他並沒有什麽反應,攬著霍以安的肩膀回到他們兩人的座位上。
周寒墨也留意到了他們,隻不過眼神沒有任何波動。
上課鈴聲響了,所有同學才依依不舍地坐直了身體。
班主任麵帶笑意的走了進來,說道:“同學們,下午好。開學兩個月,咱們這個集體今天才算是圓滿了。咱們的最後一位成員到齊了,他就是周寒墨同學。周寒墨同學因為身體原因才推遲了來學校報到,一確定他的身體能參加學習後就立刻過來了。這一點非常值得我們學習,老師在這裏有一個請求,希望同學們能為周寒墨同學做出一點力所能及的事,但分寸一定要拿捏好,不要讓周寒墨覺得他的到來給咱們添了麻煩。”
大部分同學都不太理解班主任這話的意思,但還是很給麵子的點點頭。
周寒墨一臉漠然地看著在講台上唾沫橫飛的班主任,他的目光就不自覺的落到了霍以安和禇行睿的身上。
他是記得他們的,但沒想到他和他們居然會在一個班。
世界上真有這般巧合的事嗎?
他出事的時候他們正好出現,他決定回歸正常生活時,他們又是他的同學。
周寒墨不是被迫害妄想症患者,但他的思想還是因此變得稍微狹隘了一些。
他的三觀在最近已經被顛覆了好幾次,現在在被顛覆一次似乎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隻是當他的目光落在了霍以安那精致絕美的小臉時,他又把那些念頭給壓了下去。
霍以安是霍家人,她沒有那麽多彎彎繞繞。
她的大哥不但救了他,還給他付醫藥費,還抽空去醫院看了他幾次。
對於一個陌生人而言,霍家人做的已經足夠多了。
至少相對他們周家的做法來說,霍家人簡直是天上的天神。
周寒墨默默地把目光收回來,眼神放空的開始聽班主任講課。
那些內容他幾乎是聽不懂的。
不過這次毫不影響他擺出一副專心聽講的樣子。
禇行睿的餘光也不著痕跡地打量著周寒墨的一舉一動,心裏閃過很多念頭。
他雖然很早就知道周寒墨跟他們是同一個班的,但鑒於周寒墨受的傷太重了,他已經完全把這個人踢出他的同班同學等範疇裏。
結果周寒墨卻以這樣的方式出現了。
禇行睿知道他出現在這裏似乎也理所當然,而且也很正常。
隻不過周寒墨背後的事情太多了,讓這種看似平常的事顯得有幾分詭異與散發著陰謀的味道。
而對於陰謀禇行睿的態度是無所謂。
他看的東西太多,多多少少顯得有些海納百川的意思。
他能接受的東西比同齡人要多得多,也更會用辯證的眼光看待問題。
他對周寒墨容忍的底線是不會影響他和安安,他要整出其他幺蛾子那根本不關他的事,愛整整去。
下午的課就在他們魂不守舍中結束了。
下課鈴聲響之後,霍以安半撐著下巴有幾分為難的想著,是不是應該去找周寒墨打個招呼,好歹也有幾麵之緣,要是就這麽亮的好像也說不過去。
霍以安用手撞了撞禇行睿的手臂,小聲的問道:“睿睿,你說咱們要不要去跟他打一聲招呼?”
禇行睿挑了挑眉,不明所以的看著她,說道:“媽咪和老爹今晚回來,咱們本來回家的時間就不夠了,你還有閑心跟人打招呼?”
霍以安輕咳了一聲說道:“打個招呼,根本不用一分鍾好嗎?”
“要跟人打招呼,你自己去,我先回去。”
霍以安眨了眨眼睛,說道:“那咱們回家吧。”
禇行睿的臉色這才好看了一點,拉著她的手起身。
霍以安扭頭看向周寒墨的方向,恰好周寒墨也在看著她。
於是朝他笑了笑,然後揮了揮手就跟著禇行睿離開了。
周寒墨坐在位置上看著被印在霞光裏的女孩兒一步一步走遠,嘴角勾起了淺淺的笑意。
霍以安和禇行睿走到司機的車邊時,霍緋已經坐在車內了。
霍緋不解的問道:“今天不是二叔嬸嬸回家的日子嗎?怎麽你們兩個這麽淡定?放學了還慢悠悠的走著。”
霍以安坐到副駕上,說道:“飛飛哥哥,跟你說一件事。”
“你說。”
“我們之前救的那個男孩今天來上學了,正好跟我和睿睿一個班。”
霍緋驚訝的叫了一聲,“怎麽會有這麽巧的事?彗星撞地球的概率都沒有這麽大呀。”
霍以安很讚同的點了點頭,“我也是這麽想的。你說這得多大的緣分?我們先是救了他,然後發現跟他是同學,電視劇裏都很少出現這樣的橋段啊。”
霍緋一本正經的搖了搖頭,“這你就說錯了,電視劇電影裏一堆這樣的橋段。這事落到電視電影裏感覺還可以,那些橋段都是為故事服務。可要在現實生活中遇到就有些讓人不太舒服了,總有種被人算計的感覺。”
霍以安不明所以的問道:“算計?他能算計我們什麽?”
禇行睿在一旁淡淡的開口道:“他能算計我們的事兒多了。”
“我覺得不太可能。他要社會算計又怎麽把自己混的這麽慘?”
霍緋聞言笑了起來,“你這話倒是有些意思,不過再密的網也有縫隙,思緒再縝密的人也有疏漏的時候。我覺得吧,咱們還算少跟他接觸。就算要接觸也要保持一定的警惕。”
霍以安點了點頭,“好吧,聽你們的。雖然我一點也沒有感覺他危險,但覺得你們的觀點也不是一點價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