禇行睿很快就進來了,“大哥,你找我。”
“盡量別讓安安接觸醫院裏的那小子,知道嗎?”
禇行睿聞言並沒有太過驚訝,說道:“你也覺得他們是衝著安安來的了?”
“嗯。如果是別的年齡段的人我還不會這麽想。這個周寒墨太金貴了,周家人疼惜都疼惜不過來,又怎麽會讓他出這麽大的事。他們下這麽大的血本的原因很簡單,就是想要霍家同樣金貴的人。”
禇行睿眉眼間閃過一陣冷意,“我們要怎麽做?”
“先冷著他們。”霍宛說道,這種不像是還擊的方式看是沒有力道,實則最有效。
禇行睿突然說道:“周寒墨如果沒有出事的話,他已經在我們班了。”
“這事我之前沒聽你說過。”霍宛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他們布的局還挺深的。咱們不能等他們溫水煮青蛙。”
“你說得對,接下來的事我會處理,你好好陪著安安。別讓她掉進別人的陷阱裏就行。”
“安安沒有這麽傻。她眼光高著呢。”
“我不是擔心這個。由我們一群這麽優秀的哥哥在,她要是能隨便動心那就意味著我們這些哥哥太失敗了。他們要的隻不過是套近乎,多培養點少年之誼。萬一安安正好看上眼了,那是額外之喜。如果安安沒看上,他們也有了你們三個小夥伴。”
禇行睿:“我看過那人的麵相,不太喜歡。想安安這家夥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人,她更是沒有長性。”
霍宛:“聽你這麽說我就放心多了,畢竟有人這麽惦記著我們家寶貝兒,那感覺還是挺膈應人的。”
“我看到那個人第一眼就不太喜歡他,麵相實在不行。”
霍宛好笑的問道:“我看他挺好的呀。單單看臉的話,覺得還是能拿95分的。加上他那狗血的家族以及他們的深層次目的,才減了不少分。”
“在那種家族裏呆的時間長的人能是什麽好玩意兒?骨子裏的壞水多著呢。”
“是啊。所以要擇人而交。”
禇行睿垂眸想了想,說道:“大哥,我覺得咱們就這個回擊有點太軟了。要是那些人臉皮厚,裝作看不懂呢?又來一招新的,我們還得花時間應付,還不如直接挑明了。”
霍宛:“你這個想法我之前也想過,但是有兩個不太好處理的地方。你老爹是打算把這事維持在我們這個層麵,不打算幹涉。我們貿然的找上門去,也有點不妥。在別人還沒開口的時候我們先把事挑明,這終究是打臉。我們小輩所做的事是要長輩付出代價的。”
禇行睿垂眸不語,他自然知道這個道理,隻是發現有人覬覦安安他還是不爽。
霍宛摸了摸他的腦袋,“你出去吧,不用過於擔心。”
禇行睿站起來走到書房門口,隨後扭頭狡黠地笑道:“大哥,那你最好維持在隻有你本人知道他的身份的程度,回頭他要是成為我的同學,我可不會對他手軟。不給他一點教訓,我心裏也總是會不舒服。”
“你這麽做我不反對,但分寸要拿捏好。”
禇行睿頓時笑得十分燦爛,“這個我知道。”
霍宛看著他的背影,無奈的笑了。
睿睿和安安的性格合起來就是他二叔的性格,兩人各占了一半,然後另一半是二嬸的。
要是不仔細看,還真容易精神分裂。
霍宛在心裏掠過一係列的處理方式,給醫院的人打了個電話。
簡單交代了幾句之後,才放下手機,將那人的資料塞進了碎紙機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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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裏。
主治醫生按照平常的時間巡房,解答了病人和病人家屬的疑惑後,最後來到了一個少年的病床前。
那少年的臉色依舊蒼白,但已經比剛入院的時候好了許多。
主治醫生站在他的病床前,問道:“今天感覺好些了嗎?有沒有覺得哪裏不舒服?”
少年指了指自己的頭,聲音有點生硬的說道:“頭……疼。”
“這個是治療過程中最常見的情況,你不用過於擔心。你恢複的很好,隻要按照醫囑,一切都會沒事的。”
少年白著臉點點頭,繼續用很生硬的話說道:“謝……謝。”
主治醫生看著他沒有血色的臉,說道:“你別擔心,你的家人一定也在找你,他們很快就能找到你了。”
少年無神的眼睛裏閃過一絲落寞,隨後輕輕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淡得幾乎看不見的笑容。
主治醫生看著這脆弱的笑容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像他們做醫生很多年的,什麽樣的病人都看到過,基本上已經沒有什麽同情的能力了。
但也許長得好看的人都有感染力,能把別人的心也感染了。
因此,看到他帶笑容的時候,主治醫生心裏同情的閥門打開了。
他坐到了少年的病床邊,繼續安慰道:“你的傷不會影響你的人生,等好了之後你依舊可以像正常的同齡人一樣生活。你的記憶力也不會有大幅度的縮減。你肋骨上的傷,固定好夾板之後也會長好的。”
少年的眼睛裏浮現了感激之色,“謝謝你。”
也許是開口說話熟練了,已經不像剛才那麽生澀。
主治醫生笑笑,“照顧病人是我們份內的事,你不用客氣。”
“我的醫藥費積累到多少了?”
主治醫生見他問起這個,語氣放得更軟了,“醫藥費的事你不用擔心,送你到醫院的人會負責。等你想起你的家人或者你的家人找到你時,你再把那些錢給他們就行了。”
少年的眼前立刻浮現起那個女孩兒的臉。
她像一抹耀眼的陽光在山林間突然出現,讓瀕死的他突然升起了一點力氣,用力的朝她揮了揮手。
他曾一度以為那是幻覺,但他再次醒來後,依舊看到了她。
她是真實存在的。
可他從醒來之後就再也沒見過她。
不過想想也是這樣,她和他非親非故,能救他,並且來探望他一次已經很好了。
他怎麽能再要求更多?
主治醫生見他不自覺的就發起呆來,悄無聲息地退出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