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予沉也就隨口說兩句,在一群長輩麵前訓孩子那是典型的不給孩子麵子,也顯得他太小題大做了,這種事他還是少幹為好。
霍老爺子和霍威橙對看了一眼,眼裏都帶了淺淺的笑意。
讓霍予沉留錢的事比他們想象中的要順利的多,這對他們家而言都是一件好事。
錢太多容易紮進別人的眼睛裏,要是不適時的放一些出去,以後很可能因為錢的事落進某些人的陷阱裏。
與其如此,還不如在國家需要的時候有個很好的態度放出去。
無論從近期還是從長遠的角度看,都是一件不錯的事。
把那些錢散出去也不會對他們的生活有影響,隻不過少了一些錢罷了。
走到他們這個層次要是還把錢放在眼裏,格局就太小了。
霍老爺子對於家裏的事也不感興趣,就想在有生之年把有限的精力全部貢獻給國家,再為國家做點力所能及的事。
孩子們的事就讓孩子們自己處理。
當然如果予沉這小子不同意,他也不會太在意。
那些錢是這小子自己掙的,他有足夠的支配權和使用權。
作為長輩,他沒有必要強製他做什麽。
但這小子的表現讓他非常滿意,說明他們霍家的家教也還算靠譜,沒有差的特別離譜。
吃完飯之後,霍予沉跟他們聊了幾句之後,就上樓給顧蘊打了個電話。
“大小姐,你打算在殷城待幾天?”
“準備待兩天,大年三十那天回家。霍董有什麽指示?”
“問問你什麽時候能撥個空讓我見見。”
“想我啦?”顧蘊語氣帶笑的問道。
“可不是嘛。有一段時間沒有看到大小姐,整個人生都覺得會晦暗了。現在就指望著你解救我這個不堪的靈魂。”霍予沉信口胡謅道。
“你敢不敢在禇非悅麵前說這句話?她要不讓你跪壞十個鍵盤,就絕對是太縱容你了。”
“看來我得讓我家媳婦兒離你遠一點,不然學了你這一身的匪氣,以後我這小日子就過的苦哈哈的了。”
“你現在才知道,已經晚了。”
“你和何慈頌這次來殷城是為了看你公公的?”
“這倒不是。顧道和悠悠在一塊了,悠悠又正好出事,我來看看她。”
“之前不是聽你說他們兩個人沒可能嗎?怎麽又突然在一塊了?”
“悠悠出車禍之後,把那小子的心給觸動了,感情外放的比較厲害。兩個人心裏都還有對方,就順理成章的在一起。”
“這速度可以呀,壞事變成了幸事。”
顧蘊也頗為感慨,“看到他們這兩個家夥的事之後,我發現真是人生在世什麽都有可能發生。我和何慈頌商討了一下,決定大年初六那天結婚,你看你有空就去秦城晃悠一圈。”
“你都這麽說了,就算沒有時間,也給擠出來。”
“那就謝了。”
“我明天帶我媳婦兒過去,跟你們吃頓飯,再四處走走。”
“沒問題,等你。”
兩人又聊了幾句,便掛了電話。
禇非悅推門進來,看到霍予沉坐在窗邊,微偏著頭看著窗外,不知道是在思考問題還是在發呆。
禇非悅不由得放輕了腳步,走到他身後,“霍董,你有心事?”
霍予沉頭也不回的牽住她的手,“偶爾感慨一下而已。”
說話間,他輕輕摩挲著她的手,“媳婦兒,平時工作就夠辛苦,回來就少做點家務,別每天忙忙碌碌的連享受生活的時間都沒有。”
“我還真沒有這個感覺。有時候工作時間太辛苦了,反而會喜歡做點小家務來緩解一下情緒,免得無形中帶了壓力回家,讓家裏的小家夥們跟著提心吊膽的。”
“你這解壓的方式還真特別。”霍予沉說著把她帶進懷裏。
“我要是天天得做家務,當然沒有這個閑情。現在一個月就做那麽兩三次家務,下廚房的次數都屈指可數,對廚房理所當然的還有一些興趣。你看看我都有多久沒拖過地了?我記得我上一次拖地還是兩個月之前。”
“家裏有其他人做這個事,不是正好嗎?”
“是挺好的。要不過年讓其他人放假,咱們一家人自己搗鼓年夜飯,做大掃除?”
“行啊。你想怎麽做都行,你是家裏的當家主母,什麽都可以按著你的性子來。”
禇非悅嬌嗔的看了他一眼,“家裏還有奶奶、媽和嫂子,再怎麽樣也輪不到我是當家主母。”
“她們對這個職位一點都不在乎,還隨時想甩鍋。你接手了,她們高興還來不及。”
“你說得像我成功的撿了一袋垃圾一樣。”
“好像也差不多。”
“你可以不說這一句。”禇非悅摟著他的脖子,笑道:“以前過年跟過關似的,這幾年才發現過年有它的樂趣和意義。”
“樂趣和意義?”霍予沉伸手扶著她的腰,跟她一起看向窗外的雪景。
“其實也沒什麽,就是突然這麽想了一下。”
霍予沉把下巴靠在她的肩頭,“剛才顧蘊說顧道已經找到女朋友了,是個不錯的女孩。”
禇非悅想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顧道是誰,問道:“他沒跟陸家人表明他的身份嗎?”
“還沒有,但這幾年倒是挺照顧陸微言的。”
“那也挺好的。陸家也算是出了個不錯的人,就算他沒有認祖歸宗,他也是陸家人。”禇非悅現在已經完全能把陸家當成一段往事去看了。
“這種事兒就讓他們自己去解決了,他們想怎麽樣就怎麽樣。人生又沒有固定的模板,非得按照那個模板去走。”
“我也是這麽想的。”禇非悅清清淡淡的說道,語氣並沒有太大的起伏。
霍予沉在她的頸間輕輕吻了一下,說道:“媳婦兒,今天爸告訴我,我公司裏的錢可能要穩在那裏不能流通,隨時聽候上麵的安排,以後就靠你養著我了。”
“你今天下午在雪裏走了這麽長時間就是在想這個事情?”
“這倒不是。我就是覺得我自己的思想覺悟太高了,忍不住自戀了一把。”霍予沉說著還輕笑了起來。
禇非悅聽著他清澈的笑聲,當然不可能相信他的說辭。
他就是有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本事,天大的事在他眼裏也不過就是需要花點時間去處理。
但他心裏的那些心路曆程也隻有他自己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