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芒雪無意識地轉動手裏的手繪筆,思考了半晌說道:“想做的話可以找我哥的公司,還有聞道。我哥的子公司和聞道的發展方向這幾年也有了區別,我們的工作室偏向室內設計這一塊,起來也勉強是三個方向。”
“還有陶先生那邊,我們也可以跟他們談談。”
淩芒雪恍然大悟道:“陶思溫在嚐試往電視作品的美術建築發展,他的本職工作是做商業建築和創新型建築。這一批年輕建築師裏,就還有他和幾位年少成名的建築師在堅持做他們預想的建築,別的要麽是在同行競爭中消失了,要麽就走完全商業的路線,能堅持下來走之前既定的路線的人真的不多。”
褚非悅笑道:“那一定是我們還不夠熱愛這一行。我當時改行的時候雖說是有些迫不得已,但也是對所在的行業有些厭倦,找不到新的目標和動力。離開那個行業後,才發現還是喜歡它。”
“我沒真正離開過這個行業,然而我在這個行業裏的打拚並不認真,在國外努力學習和實踐是想有個漂亮的成績和履曆。我不知道別人,反正我是沒有多熱愛這個行業,也沒有多討厭。我做的這些隻是因為我在這個位置上就盡量做好,盡量把每一份設計都融入一點與之前的設計不一樣的地方,不要做成行活。你們是知道自己喜歡這個,才想要做好;我們之間的差別還是挺大的。”
淩芒雪確定大部分人都像她這樣沒有特喜歡做的事,但即使不喜歡,做事的時候也挺認真,沒有敷衍就行了。
“你這樣跟我們嘴裏說得熱愛又有什麽區別?”褚非悅笑道,“咱們再捋捋細節,細節這一塊兒還得商量商量。我們找他們談的時候不能隻拿一個大致的想法談。”
“我還真就想這麽跟我大哥談,先把錢和發揮空間的事弄清楚,其他的再規劃。”
褚非悅有些疑惑地問道:“你和你大哥平時談生意算清楚賬嗎?”
“我要是跟他合作同一個項目,一起天天碰麵當然要算清楚。如果是我找他做支持,基本就直接從他的私人基金那裏掏錢給我,不用走公司賬目。”
“你這跟他直接拿錢沒什麽區別啊?”
“區別就是有第三個人知道這件事。”淩芒雪笑道:“我跟我大哥都沒成家還好說,拿他的錢跟用我自己的差不多,結婚了就不一樣了,親兄妹也得明算賬。”
“其實不明算賬也沒關係,餘博士也不在乎這些。我懷疑她連你大哥到底有多少錢,她自己有多少錢都不關注。”
“餘郝要是關心這些隻可能是她開始對經濟領域感興趣了。”淩芒雪一臉無語地說道。
“你跟餘博士的關係現在好些了嗎?”褚非悅有些好奇這一點。
“也就那樣,沒太大的改變。我們也沒有什麽大的矛盾,就是我不喜歡她的性格而已,她估計根本沒感覺到。她這些年也沒關注過他人的目光,一向我行我素。”
“她在意的,隻不過沒我們這麽在意而已。”褚非悅從未覺得餘郝不在意他人的目光,她隻是在意得少,甚至是隻在意那幾個人的,其他人在她眼裏跟浮雲差不多。
lida在餘郝的心裏估計是一個小玩伴兒或重新活一遍的存在。
而淩芒偉大概是餘郝心裏最在意的人。
其他人,餘郝可能真是不在意的。
能做到把自己的心剔除得如此幹淨的人,真挺讓人羨慕的。
淩芒雪挑了挑眉,說道:“你說的也許是對的,隻不過我不是特別關注這一點。餘郝在不在意誰對我來說沒什麽意義,她隻是恰好成了我嫂子而已。我還得慶幸她是這個性格,一年到頭也不用碰見幾次。她要是那種社交型人格,我才要瘋。”
“沒你說的這麽誇張。”
兩人閑聊了幾句之後,又開始把關注點著重放在工作上。
褚非悅提出來的這個想法早就有人實踐了,有成功也有失敗。
不過她們也有自己的立意,她們並非想通過這件事證明什麽,隻是想用她們目前擁有的平台和資源為所在的行業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而實際操作起來是什麽樣,還得一步一步的往這個大框架裏填補筋脈、血肉,讓它變得鮮活。
最終的血液流動則靠他們資助或願意來實踐的人來供給的。
兩人一直談到了下午一點,才算是把大致的脈絡梳理出來了。
非但沒覺得累,反而覺得很是酣暢淋漓。
兩人結束討論之後才發現早就餓得不行了,一起下樓到附近的店裏吃了一頓簡餐。
淩芒雪一邊吃一邊說道:“有點事兒幹的感覺還真不賴。對了,過年之後就是各大高校舉辦的雙選會,你還去嗎?”
“我會去看看。”
“我就比較奇怪你每年都去雙選會,是想找些什麽或看到什麽?”
“我就是挺喜歡它的氛圍的,看到畢業生對過去的成績自信滿滿,對未來無限期待的樣子就覺得挺好的。時時提醒我這個老板要尊重年輕人的夢想,盡量不把他們眼底的希望給磨滅了。”褚非悅思忖了片刻繼續說道:“不過,我發現我這個想法可實踐的可能性太低了,比我們上午談的事兒還要複雜。因為我隻是製訂相應的規章製度和大的發展方向,最終做事的人是公司的其他部門和具體的員工,他們不一定能領會到我說要表達的東西和想法。最終這些年輕人可能會因為職場的傾軋而改變或離開,或是變得麻木。就像你上得說的,把手上的事情都當成行活來處理,這就很危險了。”
“你現在看問題的角度都習慣性的從大局出發了,比以前大氣了不少。”
“要是一直表現得很小家子氣,那誠運就很危險了。”
淩芒雪笑道:“我相信你會有不錯的表現的。”
“也不一定。有太多的企業掉下去後就再也沒能起來,誠運之前也有一定的危險,但勝在背後有霍家,在一定方麵阻止了誠運的下坡。要是我沒跟上,走下坡路是遲早的。”
“你這幾年交的學費也差不多了,可以走一條穩固的路了。”
“借大小姐吉言哈。我努力讓公司少走些彎路。”
“這還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