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俊進入書房,打開筆記本處理他工作室的事。
他的工作室他親自接活的時候並不多,都是工作室裏的設計師在做具體的事,他做總把控。
這幾年,他工作室做也多半是設計私人別墅、室內設計、平麵設計的一些工作,很少去接大型的項目。
一是沒精力,二是他們的定位不一樣。
做大型項目承擔的風險和責任也大,他的精力長時間分散不了。
另外,他外公年紀也大了。
外公手上的事也漸漸轉到他手上,他因為誠運特助的身份出現在韓家那邊還比較少。
他目前是誠運的特助,多次出現在另一家企業的重要會議和場合也不太好。
因此,他也有了離開誠運的想法。
他之前跟褚非悅商討過,他最多還在誠運工作半年,等他和褚非悅有半年的時間物色個恰當的人選,做完一係列的交接工作後就離開誠運。
他的親人不多,最親的也就剩下外公和秦宇了。
等秦宇高考結束,他會搬回韓家跟他外公生活,讓他外公能享幾年天倫之樂。
韓俊再年輕幾歲的時候,覺得身邊沒人特別舒服。
直到現在他才發現,身邊多幾位親人是件很好的事,他也不指望在出事的時候有人幫一把,但在心裏會有一個依靠。
他還在人生中最精華的階段就有這樣的想法,更何況他外公了。
他老人家的心思要比他寂寥、蕭疏得多。
而他先前沒有過多的往這方麵想,他看到的更多是他自己腳下的那點路。
工作了一個多小時之後,韓俊出了書房,對秦宇他們說道:“我要出去一趟,晚飯你們自己處理。你們要是出去的話,讓你們小楊哥過來陪你們。”
秦宇:“我知道了哥,你忙你自己的事去吧。”
韓俊又囑咐了幾句,就拿著車鑰匙出去了。
韓俊開車去了一個朋友拿了尖頂的茶葉,又去買了一些糕點就開車去韓家了。
韓家在市區的一個高檔別墅區裏,這類別墅區在市區還是很少見的。
還是當年韓家自己投資的項目,韓老爺子早期不愛住城裏,年紀大之後才願意搬進城。
城市裏的醫療設備也很齊全,要真有什麽緊急的事就醫很方便。
同時也方便韓俊和秦宇時不時的過來看看他老人家。
韓俊到的時候,韓老爺子還在院子裏逗家裏的鸚鵡,家裏的鸚鵡八歲了,會說不少話。
聽到汽車的聲音就哇哇大叫,“小外孫回來了,小外孫回來了!”
韓老爺子笑罵道:“那小子忙著呢,哪兒有空來看我這個糟老頭兒。”
韓俊笑道:“今天就有空了。”
韓老爺子愣了一下,轉身看過來,滿臉驚喜。
沒過兩秒,臉色馬上沉了下來,佯怒道:“你還知道來看我啊?”
“我剛出差回來,一放下行李就來看您了。”
“這還差不多。”韓老爺子打量了他半晌,說道:“怎麽又瘦了?被人追殺一會兒,就瘦了這麽多?”
韓俊不好意思地說道:“外公,讓您擔心了。”
“你啊,還好我人老,沉得住氣,要不然真被嚇得心髒病突發。”
“那隻是一件小事,我把寧城分部的副總給辭了,對方懷恨在心,就雇人行凶。事情已經處理好了,我也跟人打過招呼讓他們嚴懲。”
韓老爺子狡黠的笑笑,“我已經給那邊的人打了電話,讓以最重的量刑來嚴懲。”
韓俊點點頭,“您的心情是不是舒坦了一點兒?”
“還行吧。”韓老爺子哼了一聲,然後又笑眯眯起來。
笑得慈眉善目的,顯得特別和藹。
韓俊媽媽的眉眼和他外公的很像,因為心寬,什麽事都不往心裏放,他們的神情、眉目都溫和又親切。
韓俊其實很喜歡跟他外公在一起,聽他外公嘮叨也特別有意思。
韓老爺子和韓俊回到客廳,家裏的傭人就立刻端茶上來,韓俊把茶葉交給傭人,讓傭人拿下去煮茶。
韓老爺子說道:“你準備什麽時候回來跟外公住?”
“以後周末要是有空我都帶小宇回來跟您住,好不好?”
韓老爺子傲嬌地說道:“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吧。我聽說小宇最近跟霍家的小孫子走得挺近的,進步也不小,有這事兒嗎?”
“嗯,今天霍宛還帶著他的三個弟弟妹妹來家裏做客呢。”
“霍家人的行事作風真是讓人難以理解啊。不過,要是我們這些小門小戶要是理解,我們也就能站到他們所在的位置了。”
韓俊思忖了片刻,說道:“外公,您對這事兒怎麽看?”
“霍家那些人對子孫的教育都是一個模式,就是把最正的一麵展現給子孫,與其的讓子孫們自己去琢磨和經曆。隻要去分析字麵意思就行。”
“您也這麽想?”
“嗯。他們大概是想讓秦宇把他爸媽的死的心結給放下,他們想讓秦宇明白,褚非悅和秦宇兩人都是事件裏的受害者,誰都沒贏。如果讓大人跟秦宇說這個道理,秦宇未必能聽到進去,但如果是霍宛說,秦宇能慢慢想通。這一招兒還是太險了,居然拿三個小家夥的安危去測試。”
韓老爺子說完後,便沉默了。
韓俊聽完這一番分析,也覺得頗有道理。
他說道:“霍家還挺看重霍宛的,連他交的朋友也很看重。”
“這份胸襟真不是誰都有的。難怪霍家能一代更比一代強,人家長盛不衰也不是沒有道理。”
韓俊再次緩緩點頭,說道:“外公,您有合適的人選嗎?我打算結婚了。”
韓老爺子先是一驚,隨後笑成一臉彌勒佛的樣子,“你可算是想結婚了。是什麽讓你想通了?”
“昨天被人追殺讓人想開了。我有些害怕我要是不小心出了意外,您該怎麽辦。您年紀大了,再讓您承受失去至親的痛苦,我真不忍心。小宇年紀又還小,還沒成事,你們這一老一小的,我真不敢想。”
韓俊不是個能把什麽話都往外吐的人,但對最親的人他什麽體己的話都願意說,不想他外公花心思和精力去亂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