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季雖然天亮的比較快,但淩晨四點多外麵還是一片漆黑。
幸好路燈與路燈的間距不大,沿著主幹道基本沒有特別明顯的黑暗路段,一路跑的非常順暢。
沿途還能看到不少早起的環衛工人在打掃落葉和垃圾。
就算這座城市都變得安靜不已,被黑幕所遮蔽,魏逢還是能感覺到這是一座非常安全的城市。
他這些年幾乎飛遍了世界的各個角落,燈紅酒綠的繁華城市他也一次又一次的穿棱過,荒無人煙的沙漠中頻死過,在地圖上根本不存在的小村落寄居過,也在滿是戰火紛飛的前線待過。
他對整個世界的治安環境還是有所了解,也有較深的發言權。
國內的治安雖然偶有詬病,但放眼整個世界它的安全性卻是首屈一指的。
當然如果從個例來說,那沒有辦法比較。
有些人遭遇了意外,對那些人而言機率就是百分之百。
但從整個大局觀來看,國內的治安是可圈可點的。
他輾轉世界各地,也僅僅是在這幾個月才能睡一個安穩覺。
他曾無數次的以為他會像他身邊的戰友一樣隨時隨地都可能死去,那時候一捧積雪、一把泥土就能將他掩埋,別說遺體能運回國,甚至連墓碑都不可能有。
沒有人知道他們何時死,何時被埋在異國他鄉不知名的角落裏。
做他們那一行要是能活下來,會越活越久。
要是不幸在剛入行的時候就死了,那他們的生命也隻能終止在那個時候。
魏逢一路跑出了小區,沿著街道勻速地跑著。
此時街道上並沒有什麽人,連車也少的可憐,空氣比白天更清新。
魏逢跑著跑著索性直接往霍予沉所在的醫院方向跑去。
對於二十公裏無負重的跑步,在專業軍人眼裏跟開胃小菜差不多。
魏逢在太陽完全升起的時候,就出現在霍予沉的病房內。
他一進入病房,霍予沉就警覺地睜開眼睛。
看到魏逢的裝扮時,霍予沉無語了,忍不住嘴欠地說道:“你們這些手腳齊全的人,能不能不要時不時的來刺激殘疾人?從家裏跑來這裏,真的不是故意氣死我的嗎?”
魏逢揚了揚手裏的早點,“專程跑二十公裏來給你送個早餐不感動就算了。”
霍予沉看到那些早點,眼睛亮了亮,“感動,就衝著這吃的,也必須感動。”
魏逢好笑得看著他把兩帶早點放到一旁,將病床上的病號桌支了起來。
兩個人就麵對麵的吃早餐。
霍予沉一邊吃一邊笑道:“要不是我已經是個有媳婦兒的人,我都懷疑你暗戀我。要不怎麽可能一大早跑二十公裏就為了跟我一起吃個早餐?”
“你想象力敢再豐富一點嗎?”
“敢啊。不過怕你揍我,其他想法我就暫時壓在心裏了。”
“那你還是一直壓著吧。信呢?”
霍予沉一邊嚼著油條,一邊用油膩的手去摸信。
魏逢拍開了他的爪子,在他碰到信封之前率先抽出了信封。
霍予沉聳了聳肩,繼續埋頭吃東西。
魏逢說道:“我已經讓人去確認了,秦兆確實已經死了。他見到的最後一個人也是霍盈玉。”
“這隻老狐狸大概是想把小玉玉也給拖下水吧。畢竟小玉玉是見過秦名悠,又被他綁架過的人。”
“嗯。這一點讓葉風信去解決,白白得到了個女兒太便宜他了。”
“我也是這個想法。不過,小玉玉可能不是他的女兒。”
“你別跟我說她有可能是老怪物的女兒?”
“百分之五十的幾率。你不覺得老怪物對她好的有點過頭了嗎?”
“被你這麽一說,發現還真是這麽回事。”
“葉風信也不是真的傻,不可能一點都沒有發現。就看看他這次是什麽反應,如果他積極維護小玉玉,就讓小玉玉跟著他。如果他抽身不管,站在一旁袖手旁觀,咱們也有別的方式來處理。”
兩人三下兩下的把兩袋早餐給解決完了,然後就各忙各的去了。
霍予沉活動了一下他的石膏腿,覺得有必要跟主治醫生好好談談了。
現在是春天還好不算太熱,裹著個石膏腿也不影響什麽。
要是大夏天就要人命了。
霍予沉正要按服務鈴,病房的門就被推開了。
霍予沉挑了挑眉,覺得今天的客人有點多。
他頭也不抬地說道:“業務繁忙,今天暫時不接客。過幾天再來吧。”
“我有事跟你談談。”
霍予沉聽到這個聲音猛地抬起頭來。
褚韻峰已經朝他走了過來。
霍予沉收拾了臉上嬉笑的表情,心裏頗為警惕。
“嶽父大人一大早就來找我,真是讓我覺得有些受寵若驚。不知道嶽父大人有何指教?”
褚韻峰坐到病床邊,神色平靜的看著他,問道:“褚衛是不是出現了?”
“您是想聽是還是不是?”
褚韻峰沒有回答,目光炯炯的盯著霍予沉的眼睛。
霍予沉也回視著他,眼睛裏的情緒隱藏的滴水不漏。
褚韻峰率先移開了目光,說道:“方伯方嬸都感覺到了他的氣息,但他卻一直沒有露麵。我聯想了一下最近發生的事,發現他可能跟悅悅被綁架的事情有關。”
“這都能聯想到一起,您這腦回路也太發達了。”霍予沉的語氣裏一直帶了些淡淡的嘲諷。
褚韻峰從進屋到現在已經察覺到了霍予沉對待他的態度不如以往恭敬,直白的問道:“你認為悅悅被綁架的事情跟我有關?”
霍予沉一臉無辜的攤了攤手,“您這可就冤枉我了,我還什麽都沒說呢。”
褚韻峰知道霍予沉要是沒有從他這裏聽到一些有價值的信息是不可能鬆口的,他的態度也不會緩和。
於是說道:“想必你對褚衛是怎麽消失的有一定的印象。當時我們被一個黑衣人襲擊,他跑出去追那個黑衣人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也找不到他的任何信息。我一度以為他死了,也已經給他的父母一筆撫恤金,但最近才發現他有可能沒死。”
“你這話說的也是上嘴皮碰下嘴皮的事兒,我怎麽相信你真的不知道褚衛的情況?有什麽確鑿的證據嗎?”
“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