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名悠說到這裏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那笑聲滿是快意,聽在韓俊的耳朵裏像是無數把利刃淩遲著他的心。
韓俊的牙齒咬的咯咯作響,冷聲道:“你永遠都不知道,他們在你們看不到的地方會秦家做了多少事。”
“我確實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人都已經死了,再知道這些有什麽用?更何況,我對他們一點感情都沒有。不對,不應該這麽說,我對他們是有感情的,我從小就恨他們!要是能製造出那兩個人來侮辱他們,我覺得還挺好的。”
韓俊手緊握成拳,說道:“秦名悠,你最好記住你今天說的話。”
“我記憶力還挺好的,還沒到老年癡呆的年紀。這種廢話就不需要你提醒了。”
韓俊憤憤不平地掛斷電話,他沒有急著回辦公室,而是站在頂樓,任由著冷風將他的臉都吹麻木了,他才緩緩的轉身下樓。
……
霍予沉給魏逢回了一條確認信息。
魏逢立刻回道:“秦家這幫人也真是作死。之前的事就跟他們有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現在又來這麽一出。他們可真夠可以的,找死都不見得找得這麽機靈。”
霍予沉:“暗調組的人還在查這件事嗎?”
魏逢:“這件事牽扯的太多了,之前老怪物自焚的事剛上級感到非常失望了,如今出了這個事會讓他們重新燃起希望。秦家把那兩個人都放了出來,我們能看到,其他人也會看到。事情很快就會被捅破。”
霍予沉:“我現在有一件事還是搞不清楚。”
魏逢:“喬陽和白思匯?”
霍予沉:“對!我不確定他們在這件事裏到底扮演了什麽角色。從目前看來,他們在這件事裏沒有獲得任何好處。白思匯還不明顯,喬陽的舉動就讓人覺得匪夷所思了。”
魏逢:“喬陽的行為我們也還沒有解析出來。你跟他還在同一家醫院嗎?”
霍予沉:“在。他已經從ICU出來了,目前還說不了話。”
魏逢:“你去審審他。”
霍予沉:“你太高估我了,就我這半桶水的審訊技術,我怎麽審一個連話都說不出來的人。”
魏逢:“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能耐。趕緊去。”
霍予沉:“我最後一點秘密技能都被你識破了。”
魏逢發給他一個“快滾”的表情,然後就下線了。
霍予沉拿著手機沉吟了片刻,然後坐上輪椅出了病房。
喬陽的病房在四樓。
四樓都是重症病房,樓上要安靜許多。
整條走廊幾乎沒有半點聲音。
霍予沉操控著輪椅慢慢朝著喬陽的病房走去。
那是一間獨立病房,霍予沉也沒有要敲門的意思,直接推開門就進去了。
病房裏的人被他嚇了一跳,扭頭看了過來。
原來是喬暉。
喬暉見霍予沉的樣子,想到他大哥做的事情不知道該怎麽麵對霍予沉,臉上的表情變了又變,最終還是幹巴巴的叫道:“二哥,你怎麽來了?”
“他醒了沒有?”
“早上醒過一會,現在又睡著了。”
霍予沉看了一眼虛弱地躺在病床上的喬陽,爾後目光如炬的看向喬暉,直接了當的問道:“你在這件事裏扮演的什麽角色?”
喬暉有些局促地說道:“我什麽都不知道,也根本不知道我大哥會突然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二哥,對不起。”
“我覺得我對你還算好,你一而再而三的忽悠我合適嗎?”霍予沉的聲音冰冷不已,聽在耳朵裏讓人不寒而栗。
喬暉低著頭,搓了搓手,隨後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說道:“我不知道是不是跟那件事有關,不過我可以說一下。”
霍予沉麵無表情的看著他,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喬暉說道:“我大哥前一段時間突然對一塊地很感興趣,把公司和家裏的財產都抵押了出去,買了那塊有換地權益書的地。我當時聽了之後覺得很不可思議,勸了他很久他都不為所動,像是中邪了一樣非要把那塊地拿到手不可。我以為他把那塊地拿到手之後,事情就算結束了。後麵表明事情遠遠還沒有結束,我大哥變得越來越古怪。以前他隻是對外麵的人很冷淡,對家人還是會偶爾露出一兩個笑容,從那之後他就變了,變得我越來越不認識他。”
霍予沉淡聲打斷了他看是感性的陳述,“有沒有具體的事件?”
“有。他對小晴有了過分的關注,那種關注已經遠遠的超過了一個大哥對妹妹的關注。我之前還以為他隻是關心小晴,後來才發現事情並不是這樣的。我出國的那幾年,對小晴的傷害大部分是由他做的。我爸媽這麽做過還可以理解,但他這麽做,我真的無法接受。”
“他們代表的都是喬家,有什麽不一樣的?”
“我能看得出來,他以前很關心小晴,後來就不知道怎麽會變成那個樣子。他居然能下得了手。”
霍予沉冷笑一聲,說道:“有什麽不可能的,你不過是在自欺欺人罷了。你明明知道他喜歡喬晴,卻假裝不知道。”
喬暉臉上閃過一抹尷尬之色,“我聽說這件事跟小晴也有關係。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難道小晴跟那塊地有脫不開的聯係,我大哥才會去買?”
“這個沒得問問你大哥,隻有他最清楚。不過我到不會真的認為他因為一個女人,把自己弄成現在這個樣子。他看起來就不像是會喜歡別人的人,更不會刻意付出。”
喬暉搖了搖頭,“那是因為你不了解他。我大哥其實很敏感,隻要稍微感覺不對勁,他就會把他自己真實的想法壓下去,擺出一副別人能接受的模樣。他一直都是這樣的人,一方麵想給我和小晴做榜樣,一方麵他又為自己的壓抑感到難過,就連接手家業他也是如此。是我太無能了,什麽事都強加給他;我不想做的事,我就會下意識的把它丟給我大哥。我以前心裏是有些恨他的,但同時我更恨的是我自己。”
霍予沉對這種話題一點興趣都沒有,他又不是來聽人家的心裏解剖,他要的是他想要的信息。
那些莫名其妙、亂七八糟的話跟他有半毛錢關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