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蛋,大人的事,小孩子別插手。你以為你長得個一米七多的身高你就是大人了?還差遠了!”
“你看你看,你現在說話哪裏像平時你說話的樣子,整個人都恨不得噴出一團火來。你真的不怕被自己燒糊了嗎?”
霍予沉的回複是不跟他繼續扯淡。
然而,他不想說話,並不代表霍宛也不想說話。
霍宛說道:“你肯定不知道以前你出事的時候褚姐姐有多冷靜,她醒過來的時候正好看到奶奶陪在她身邊。她就下床給奶奶跪下了,奶奶當時都沒有怪她,還安慰她。你不在的那幾年,我就看到褚姐姐哭過那麽一次,後來就再也沒看到她哭過了。怎麽你遇到事情的時候,就恨不得原地爆炸呢?你怎麽不像褚姐姐學習學習?”
霍予沉聽著他的描述自己腦補了畫麵,心裏很不是滋味。
他從來不會為過去的事難過或心疼,因為這些莫須有的情緒對當時的人沒有任何幫助。
但他還是控製不住的為他媳婦兒感到心疼。
她從來就是個很敏感的人,她的敏感表現在心裏,隻有離她特別近的人才能感受到,其他人都以為她特別完美,特別堅強。
實際上,她一點也不完美,一點也不堅強。
如果環境允許,哪個女人又願意擁有堅強的品質呢?
要不是從小風吹雨打,日曬雨淋,誰願意把堅強扣在自己的頭上?
誰不願意恣意縱情、無憂無慮的過自己的一生?
霍予沉突然想起她在紫蒼閣哭的那一幕。
那時候,她隻是隱約的感受到了他的存在,她整個人就崩潰了。
可以想見,她當時承受了多大的痛苦與煎熬。
他家人都是明事理、不無理取鬧的人,他們不會責怪她,但她的心裏絕對不會好過。
她給自己的懲罰絕對不比他們給的輕。
霍宛見他二叔不說話,繼續說道:“你說褚姐姐到底有多倒黴,她長得這麽漂亮,人也這麽好。怎麽運氣就這麽不好呢?先是嫁給你這麽不讓人省心的人,然後是出了一大串複雜的事。好不容易過了幾天安生日子,現在又出幺蛾子。她是不是命特別不好哇?”
霍予沉懶得跟他鬥嘴,隻是說道:“不要迷信!”
“不是我迷信,是巧合的太過分了好嗎?”
霍予沉白了他一眼,說道:“你過來是專程說廢話的?說完了沒有,說完了趕緊走!時間都這麽緊了,你不好好看你的書,還有時間跑過來這裏嚼舌根。”
“我第二次月考已經結束了,發揮得依舊很穩定。我準備休息兩天來陪你。”
“我用我自己一個人待在醫院裏不知道有多爽。”
“我就想陪陪你嘛。爺爺和我老爸已經給個方麵的人施壓了,相信很快就能找到褚姐姐的下落了。”
霍予沉應了一聲,“明麵上的事還得他們來。”
“二叔,是不是咱們家招惹了很多麻煩?禇姐姐是被咱們家給連累了。”
“她就是咱們家的人。”
“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想不通要是有人想對付咱們家,綁架我或者三個小家夥中的任何一個達到的效果都很驚人,為什麽他們三番兩次的要對付褚姐姐?明明綁架我們四個小朋友更容易。”
霍予沉斜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霍宛也沒有指望他能回答他,繼續自顧自的說道:“我覺得吧,因為小孩子太難以控製,在綁架的過程中很容易出意外,他們承擔不起後果。而綁架褚姐姐最方便,她能相對理性的應對,在綁架過程中也相對容易控製,戰鬥力還不是特別強,是我們家人中最好下手的。這也就是他們三番兩次都對褚姐姐下手,而不對我老媽下手的原因。二叔,你覺得我的分析對嗎?”
“你這麽牛怎麽不去當福爾摩斯?”霍予沉聲音很平淡的回了這麽一句。
霍宛有些氣餒的說道:“其實我還有一個感覺,那就是那些人沒想著傷害褚姐姐的性命。她頂多會受一點苦,但不會有生命危險。要是把褚姐姐給弄死了,他們的一張王牌也就消失了。他們又不是腦子進水,他們要綁架人,心裏肯定是有訴求的。在他們的訴求完成之前,他們不會撕票。”
“少年,你是不是警匪片看的不夠多?”
“那些警匪片傻了吧唧的,很多人物蹦著蹦著就掛了,看得人都不知道他的訴求是什麽,假得要死。不知道他為什麽綁人,不知道他為什麽殺人,整個人就像個機器一樣被劇情推動,一點意思都沒有。”
霍予沉掃了他一眼,說道:“你的分析讓我心裏安穩了一點,謝了。”
霍宛嘿嘿直樂,“能幫助你就好。你不要擔心,褚姐姐是打不死的小強,她一定會回來的。”
“能不要把我媳婦兒比喻成這麽惡心的東西嗎?”
“這個形容比較貼切嘛。”
“行了,我已經滿足了你的傾訴欲,你現在能走了嗎?”霍予沉被他吵得腦仁疼。
“我在陪你坐一會兒。”
“不需要,趕緊滾!”
“利用完我就扔,我有這麽好打發嗎?”
“有!”
霍宛:“……”
霍宛在蹭完一頓晚飯之後,灰溜溜的走了。
霍予沉對這種連病號的飯都要搶的貨色予以了強烈的譴責,然後靜心思考著他媳婦兒可能會在的地方。
同時,他的手機再一次的響了。
號碼是寧城的。
霍予沉看了一眼並沒有接的意思。
他還需要想想,也要吊住那些人的胃口。
否則那些人太把自己當回事兒了。
霍予沉現在還沒有辦法確定那些人是知道他會放震蕩彈,然後做了進一步把他媳婦兒移走的計劃,還是他們從一開始就打算把他媳婦兒移出那個地方。
這兩者結果雖然都一樣,但其中的彎彎繞繞差別很大。
還有喬陽為什麽會任由一把沒有子彈的槍挾持?
這其中到底有什麽隱情?
霍予沉想了很久也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
霍予沉按了服務鈴,很快就有一名護士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