禇非悅收回了目光,說道:“謝謝你!我感覺還好,其實去不去醫院都無所謂,家庭醫生的技術應該也可以,也沒有必要再跑一趟醫院。”
陶思溫聽她這麽說,提著的心放下了不少。
“但你失去記憶始終不是個事兒,得好好查查。”
“要查也得等我這腦袋長頭發了再說,我可不想頂著個禿頭出門,太引人注目了。”
陶思溫無奈的看著她,“我還以為你根本不在意呢!”
“怎麽會不在意?我好歹也是跟女人,臉皮再厚,也還是要臉的。”
陶思溫失笑,“我給你倒杯水,你得吃藥了。”
“麻煩你了。”
“我們之間用不著這麽客氣。”
禇非悅在陶思溫出去後,對待疲倦的靠在床頭。
她的精神還是很差,能像今天說這麽多話已經很不錯了。
吃下藥之後,禇非悅就躺下睡了。
陶思溫則完全把工作搬到了這裏,在禇非悅的床邊畫畫。
同時他也發現了一個現象,禇非悅即使是失憶了她的說話方式也幾乎跟霍予沉的一樣,還帶著他濃烈的個性。
那是連失去記憶也不會消失的特性。
這讓陶思溫心裏的愧疚越發的深。
他愛的是陸一語,那個專心工作,為建築可以不吃不喝不睡也要打磨出更精彩的設計的建築師。
而不是誠運的褚總,抑或是禇非悅。
現在在他麵前的不是陸一語,是已經被霍予沉改變的禇非悅。
陶思溫從未有如此深刻的認知。
他愛的人其實早就不在了。
她在幾年前就把自己變成了禇非悅。
而他還停留在她是陸一語的時代裏,久久抽不出身。
然而,昨天跟她聊建築封麵的氣氛又太好。
那完全是他理想中與伴侶的相處。
他們熱愛同樣的事,也做的同樣的工作。
他們可以一直朝著他們共同的目標努力,相攜走到這個行業的頂端,成為建築行業的一對傳奇伉儷。
這是一幅太美的畫卷,他舍不得難得的機會,就此放棄。
哪怕是偷來的一段時光,他也想拚命的珍惜這其中的一分一秒。
禇非悅的睡眠很淺,並且還是斷斷續續的。
醒來的時候,看到陶思溫還在工作,便跟他聊起建築方麵的事。
兩人一聊起這個就非常有話聊,能一口氣聊上很久。
直到陶思溫意識到影響了禇非悅的休息才勉強打住了話頭,讓她吃飯休息。
在消失的過程中,他們又繼續聊。
這一次陶思溫沒有聊的太久,說了半個小時就勒令禇非悅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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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較於禇非悅和陶思溫的和諧氣氛,霍予沉這邊緊繃的就要爆炸一般。
霍予沉臉色陰沉的看著醫院的窗外,難以置信的說道:“沒有任何線索?”
魏逢點點頭,“我在瞄準鏡裏看到你暈倒之後,就讓離你最近的兄弟過去。留了一個偵察兵在我的位置看著周遭的情況,就過去看你。我到的時候,那個兄弟已經在那裏了。他說他來的時候隻看到了你和地上的喬陽,並沒有看到你媳婦兒。”
霍予沉的眉頭皺得死緊,問道:“一個大活人在我們的眼皮底下消失,我們居然看不到?是不是別墅裏的那些人幹的?”
“以經審訊過了,不是。”魏逢停頓了一下,說道:“你媳婦兒拿著的那把手槍裏麵根本沒有子彈。”
“這是什麽意思?”
“刑偵人員查過那把槍上的指紋,上麵有喬陽和你媳婦兒的兩個人的指紋,但裏麵沒有一顆子彈。”
“我聽到過槍聲。難道不是從那把子彈發出來的?”
“嗯。我們查過,那是小型手槍口徑8毫米的手槍,聲音很小。隻有你們離得近的人能聽到,離你很近的兄弟也聽到了。不過我們的重點是,喬陽為什麽會被一把他明知道沒有子彈的槍挾持?他的目的是什麽?”
霍予沉的思路被打斷了,說道:“他想引出我?”
“非常有這個可能。”
“他死了嗎?”
“還在搶救。死的可能性不大,但絕對不會活的很輕鬆。”魏逢說著瞪了他一眼,“還算你有些理智,我看你把刀紮進他身體的時候,我心都涼了半截。”
“我知道他就算死也不能死在我手上,也算準了紮進去她死不了才這麽做的。”
“你就別事後諸葛了。趕緊把你的傷給養好,你媳婦兒還得你去找。”
霍予沉沉默的點了點頭,“逢哥,你能推測這是誰的手筆嗎?”
“在故意把我們往老怪物的身上扯,但這手筆不像老怪物的。”
“我也是這麽想,老怪物死了就是死了。就算出現了個複製品,也不會連心智、謀略都一樣。秦家也不會傻到給自己製造個主子。”
“嗯,我已經讓暗調組的人去調查秦家了。”
魏逢說完,臨時接了個電話就急匆匆的走。
霍予沉靠在病床上,臉上是一陣山雨欲來風滿樓的陰沉。
他的腿在打鬥中有輕微的骨折,又滾了山道,一條腿暫時就廢了。
廢一條腿沒關係,然而他廢了一條腿媳婦兒都沒找回來。
這一點讓他極為惱怒。
到底是什麽人能在他們的眼皮底下把他媳婦兒給帶走?
重新想會發現,這件事他們都成了別人棋盤裏的棋子。
他們拿捏的時間比他想象中的還要精準。
借著夜幕的遮掩,能做的事情實在太多。
如果是在白天,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帶走他媳婦兒幾乎是不可能的。
然而,在晚上,他們從他的身邊抱走了她。
想到她那時一雙手都是血,他就沒有辦法冷靜下來。
作為她的丈夫,他三番兩次的讓她涉險,他的臉也快丟的差不多了。
以後他還有什麽顏麵說要保護她。
別的女人嫁給男人是為發得到當風吹雨的待遇。
她嫁給他,她大部分的風雨都是他帶給她的。
簡直直接巴掌一般的打他的臉。
霍予沉想到這裏,臉色比之前更加難看。
他一定要找到她!
要不然他就去弄死寧湖邊的女人!
他的手不能沾血,不代表他不通過其他方法解決一個人。
那女人並不無辜,誰讓她跟他媳婦兒長得一樣。
他媳婦兒過得不好,她又怎能好過。
那些人讓他接近那女人,不也打著讓那女人取而代之的意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