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麽不敢的？喬家就在這裏，你想報複，你想為你爸媽報仇隨時都可以來。至於能不能成功就靠你自己的本事了。”
“喬總，你說這話的時候，我總是要情不自禁的懷疑你到底是不是喬家人了。在明知道有人要對付你爸媽，你居然無動於衷。你還真是比我想象中的更冷血。”
“我們都是一半一半，誰都沒比誰高貴。你別跟我說當年你沒想過要對我下手，隻不過對我下手代價比較大，你沒有那個腦子來應付我。所以就退而求其次的選擇了喬暉。”喬陽說完目光如一把利劍一般直直的射向白思匯，“結果他太不經事，也瞞不住，事情很快就暴露了。”
白思匯臉上的神情沒有任何變化，仿佛喬陽說的話，她一句都沒聽懂。
喬陽沒有停下，繼續說道：“我倒是很好奇，這些年你後悔過嗎？當年你要是堅持選擇了我，你至少不會混的這麽差，也不會經曆你這五年所經曆的一切。還有一點，我特別好奇。你是怎麽知道當年的事的？據我所知，這件事是我們喬家的秘密，時隔這麽多年知道的人已經很少了，到底是哪個多嘴多舌的人在你麵前嚼舌根？”
“既然是秘密，就遲早會有曝光的一天。這麽簡單易懂的道理，你不會不懂吧？再說了，你爸媽對我的態度不足夠說明一切嗎？除非是傻子才看不出來。”
“原來問題還是出在他們兩人身上。你當時為什麽不選擇直接殺了他們？這樣不是更省事嗎？”
白思匯盯著麵前的湯碗，說道：“那時候我還想活著，想好好的看看這個世界。但後來沒有機會了，用他們的話說就是我天生就該生活在陰溝裏。他們養了這麽多年，養了一隻白眼狼。聽他們的語氣他們還覺得挺委屈的。”
喬陽說道：“以他們的思維，他們確實會怎麽想。”
白思匯沒有繼續說話，像一塊木頭一樣筆直的坐在凳子上，仿佛瞬間把自己的意識掏空了。
喬陽瞥了她一眼，“你的恨我了解，你想報仇，我也不攔著。你要是有能力，你就報。在我看來，殺人就要償命，這是千百年來不變的道理。”
“你說這話的時候，你想沒想過他們是你爸媽？”
“我覺得我身上有大義滅親的優良品質。”喬陽聲音沒有任何波瀾起伏的說道，仿佛他剛才說的是兩個陌生人。
白思匯真的有些猜不透眼前這個男人了。
或者說他從來沒有猜透過這個人。
他身上有太多的疑點，讓人有太多的疑惑無法解開。
曾經她以為喬陽跟她一樣是喬家的外人，但她曾偷偷做過親子鑒定，發現喬陽確實就是喬家人，跟她說說的那兩個人也確實是父母與孩子的關係。
然而，喬陽對他們似乎沒有任何的感情。
就算他們把喬家的家業給了他，他也沒有表露出半點感激。
這樣的人不禁讓人懷疑他到底有沒有心。
白思匯聲音難得的出現了一次波動，但還是勉強穩住了，“你為什麽這麽做？”
“沒有為什麽，純粹覺得你報仇報得太辛苦了。我不如給你創造個機會，你要是想報我們就合作；不想報，那咱們以後也不會再見。”
白思匯不禁有些心。
她當然是想報仇的，那兩個人把她的整個人生都毀了；又給了她數不盡的侮辱，她又不是個泥人，怎會沒有氣性？
白思匯心裏雖然有些鬆動，但畢竟還有理智。
因此，她沉默了片刻之後，問道：“你想讓我做什麽？”
“你能做的事很簡單。在你能力範圍之內，多跟雲騰合作。”
“我隻是一個小小的經理，做不了主。”
“你是把我想的有多傻，居然拿這些拙劣的借口來敷衍我。”
“寧城分部曾經在幾年前出過一起很大的商業事故，集團各部門都很重視。也許在其他地方可以動些手腳，唯獨在寧城分部不行。我就算再想報仇，也不會拿著我的身家性命去開玩笑。”
“你之前不還說不怕死嗎？話還沒長到腳麵就開始害怕了。”喬陽諷刺道。
“死倒不怕，我怕的是我還沒報仇就把自己處於更慘烈的境地。要是那樣，我的複仇之路就更加遙遙無期了。”白思匯朝他露出一抹淩冽的笑容，“還是你認為我聽你說的這一番似是而非的話，就感動的把理智都丟了。”
喬陽冷斥了一聲，“你倒還有幾分理性。”
白思匯沒有對這個評價有什麽反應。
兩人有對話進行到這裏，便沒有再交談下去，而是都沉默的吃著東西。
結賬過後，兩個人走到餐廳大堂，白思匯便看也沒看喬陽。
走出餐廳，打了一輛出租車就離開了。
喬陽站在原地看著出租車消失的方向，掏出手機，將手機相冊翻了出來。
找到最新拍攝的照片。
從他那個角度拍過去，隻能看到大半的頭頂和不太完整的五官，以及她小小的下巴。
喬陽的手指劃過她的臉，臉上的表情沒有任何波動。
爾後，在司機將車開過來時，坐進車內離開了。
坐進後座時，喬陽才發現剛才白思匯所坐的地方遺留了一個文件夾。
他將文件夾拿了起來，沒有任何心理負擔的班看裏麵的內容。
那是寧城分部一整年的數據和總結，與明年的工作計劃。
喬陽看到某一處時，眼底閃過一抹冷光。
＊＊
白思匯直到回到她訂的酒店，才發現她的文件夾丟了。
她在包裏翻找的許久，將包裏的東西全部倒了出來，都沒有發現文件夾的蹤影。
白思匯努力的回想著文件夾可能丟失的地方。
緊接著撥了電話去今晚吃飯的餐廳，報了包廂名之後，服務生表示沒有看到她所描繪的文件夾。
白思匯臉色發白的在手機的通信記錄上翻找著喬陽的號碼。
沒錯，她還保存著喬陽的號碼。
那個號碼曾經是喬陽說過永遠給家人留的，無論什麽時候給他打，他都會接。
曾經他們還是家人的時候，他也確實無論多忙都接這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