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逢拍了拍霍予沉的肩膀,“凡事有輕重緩急,這件事需要她的幫助。”
霍予沉無聲的點點頭,“我讓葉風信把她送過來。”
顧蘊的臉色變了變,“霍予沉,你膽子可真肥。”
“沒有永遠的敵人。立場不一樣的時候,人物關係也不會一成不變。”
顧蘊倒是知道這個道理,這是執行的時候,沒有他這麽無所顧及。
反正她無法相信你一個曾經給她使過無數絆子的人。
三人邊吃邊聊,先是聊老怪物的事,聊著聊著就聊遠了。
魏逢跟顧蘊不熟,但三家背景接近,曾經見過幾次顧老爺子和顧常輝。
因此,三人的共同話題也很多,一氣聊出去很遠。
等反應過來時,已經是淩晨三點了。
三人這才意猶未盡的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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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霍予沉、魏逢和顧蘊一大早就起來了,霍予沉昨晚已經讓人準備好禮品了,對方也剛好把禮品送了過來。
顧蘊看到那一堆禮品,也不來那套虛的。
要是上人家家什麽禮品都不帶,那才是沒有禮數。
她也從不對霍予沉說這種客氣的話。
三人坐上顧蘊的車,由霍予沉開車,往顧家大宅開去。
顧老爺子和顧常輝都特意在家等著他們,等他們到了才一起吃早飯。
保姆特地做了豐盛的早餐,席間幾人也偶爾有所交談,氣氛還算好。
準備吃完早餐時,顧老爺子突然問了一句,“予沉,你跟褚銘熟嗎?”
霍予沉笑道:“顧爺爺,您是想讓我說熟還是不熟?他可是我媳婦兒異父異母的哥哥,再不怎麽不熟,也能說上幾句話。”
“他的事你大概也聽小蘊說過了吧?”
“有聽她提起過。”
顧老爺子:“顧家的家事本不該麻煩你,但褚銘這個事我們暫時沒有辦法處理。你不想勉強他融入顧家,但顧家也確實承受不起他一直在外麵,不認祖歸宗。”
“據我所知,我嶽父已經勸過他幾次,最近的一次是在何家兩位老人的葬禮上。我想,他心裏其實是有你們的,隻不過他也有一些自己的顧慮。”
顧老爺子的眼睛轉了轉,不動聲色的說道:“這個我們能理解,我們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他跟我們不親,這是自然的,隻是他一直在外麵呆著也不是個事兒。”
霍予沉這臭小子居然在他麵前賣關子,還挖了一個小坑讓他跳。
霍予沉:“您要是覺得合適,由您和顧叔叔邀請他來秦城,我到時候作陪,您看如何?”
“那就這麽說定了。”
“好。”
接下來,五個人又聊了些別的事情。
主要話題還是圍繞著老怪物和萬人墓葬展開,都發表了各自的看法。
幾人在顧家大宅,呆到了中午。
吃過午飯之後,找了一輛越野車出去了。
這次,顧蘊倒沒跟著他們。
魏逢不顧霍予沉的反對,硬是自己開車。
車子開出了市區,便延著一大片山林走。
人類的生活痕跡已經覆蓋了大部分的地方,在一二三線城市周邊幾乎很難看到連綿無人行走的山林。
幾乎很多山林都被規劃成了某某旅遊景點,就算現在不開發,也會在不遠的將來將它提上日程。
霍予沉對秦城周邊不是很了解,基本沒什麽頭緒,全憑魏逢帶他四處走。
晚上,兩人便就近找了家酒店住下。
晚上睡覺前,霍予沉接到霍盈玉的電話。
他把擦頭發的毛巾往床上一扔,便接了電話,“喂。”
“二哥,是我。”
“小玉玉?你來秦城了嗎?”
“我不去了。”
“為什麽?”
“我以前答應過主公,我不會把他的秘密告訴你。我上次害他死了,我不能再讓他死不瞑目。”
霍予沉試圖解釋,“這兩者並不是一件事。”
“你可能覺得不是同一件事,可我覺得是。二哥,你是我二哥,我想為你做很多事,也願意做很多事,但別在跟主公的事情上勉強我好嗎?這是我能為他做的最後一件事了。”霍盈玉說到最後語氣劇烈的顫抖起來。
霍予沉腦海裏閃過很多能說服她的措詞和觀點,但轉了一圈之後,他說道:“好。如果你不願意說,我不勉強你。”
“謝謝二哥,我覺得很對不起你。”霍盈玉有些難受。
霍予沉的聲音正經起來,語氣也不像平常那樣輕鬆,“小玉玉,我不記得我是不是曾經教過你,要學會承擔後果。你既然已經做了這個決定,我也接受了你的決定。在這種情況下,沒有必要再表露沒有必要的情緒。這種態度非但不會讓你好受,還會讓我也跟著檢討。我沒覺得我對你的請求有什麽不對,同時你拒絕我的請求也沒什麽錯。我們彼此是對等的交流關係,不是你必須要服從我,不服從我就是你的錯。”
“嗯嗯。”
“時間不早了,你先休息吧。”霍予沉說完掛了電話。
魏逢走了進來,問道:“跟你媳婦兒打電話?”
霍予沉扒拉了一下還沒幹透的頭發,回道:“小玉玉說她不來了,她不想對不起老怪物。”
“你怎麽說?”
“我答應了。”
魏逢的表情僵硬了一下,隨後露出一個了然的笑容,“你小子,行啊,原則和底限一直放得很清楚。”
“為難一個半大的孩子沒什麽意思,還不如為難自己呢。”
“那你媳婦兒怎麽辦?要是那個跟你媳婦兒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因為你找不到她而對你媳婦兒不利呢?”
“我也想過,那是我的失職,我沒能保護好她。這個責任不能讓一個半大的孩子來背。坦白說,小玉玉在這個年紀有這樣的堅持,我挺為她高興的。人有所為,有所不為。我不能因為她的拒絕損害了我和我媳婦兒的利益而強迫她放下她的堅持和原則。”霍予沉抹了把臉,說道:“大道理說得挺一套一套的,心裏還是有些不爽。那感覺就好像自己幫別人照看了一季的麥子,結果麥子熟了,主人把麥子割走了,我看著空空的麥田,心裏無限滄桑。”
“說明還沒滄桑到位,嘴皮子還這麽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