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聽到她的聲音,低垂的眼睛才有了些許神采,“媽咪,我不想尿在褲子上的。”
說著她踢了踢也尿濕了的粉色小兔子的小棉拖,“小兔子也弄濕了。”
“沒關係。我們換一雙鞋就可以了。媽咪幫你換褲子好不好?”
“好。”安安軟軟的應著,心情好了不少,任禇非悅抱著她換褲子和鞋子。
小家夥洗漱完畢之後,心情又是美美噠,又跟兩個小哥哥玩成了一團。
禇非悅吃過早餐後,上樓換衣服去公司了。
小半個月沒去公司,她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當老板的天天這麽不著辦公室,韓俊和封秘書都要無語了。
什麽事都得電話或視頻聯係,比不上當麵溝通來得有效,並且還有好幾份文件必須要她簽字才能生效。
禇非悅一進入辦公室,封秘書就抱了一疊文件跟進來了。
禇非悅失笑,“能不能給我喘口氣的功夫?”
“沒時間給您喘氣了,您趕緊看看這些文件,沒什麽問題就趕緊簽名。簽完了,咱們趕緊走程序,還能節省半天的時間。”封秘書急吼吼的說道。
她特別不苟言笑的秘書,在工作中一絲不苟,整個人就像機器一般不會出錯,但也不會給出什麽笑容。
跟禇非悅工作了幾年之後,氣質都變了不少,平時也能開一些玩笑。
尤其是她單獨和禇非悅在的場合,說話就更放鬆一些。
他們現在的相處既像上級與下級,又像是朋友。
這樣的關係不隻是對封秘書感覺很新穎,連對禇非悅也是如此。
她是沒有什麽朋友,她對誰都很好,但真正能成為她朋友的人少之又少。
更別提是在工作上認識的人了。
目前能越過她的心理防線從同事變成她朋友的人也不過三位,一個是餘郝,另一位是韓俊,第三個是封秘書。
這三個人從認識到現在都挺靠譜的,而且都是有自己的原則和小宇宙的人。
跟這樣的人一起共事,能放下不少心。
禇非悅坐到辦公桌後,就接過封秘書遞過來的文件,侄子細細的看完之後,簽了字。
隨後問道:“雲騰的項目之後還有再找嗎?”
“那邊的人有打電話谘詢過,讓其他秘書婉拒了。”
“那就好。”
封秘書斟酌了一下說道:“那個項目單從分析下來利潤很高,又是一塊難啃的骨頭,要是能做下來也不錯。”
“就的人太多了,溝通成本太大。有那個心力,還不如做一個有我們主導的項目,我從省時省力在一塊出發,至少心裏是舒坦的。”
封秘書對她老板有時候任性的做生意的方式真是無比拜服,偏偏她老板說的話也沒錯。
她老板經商的時間不長,又恰好遇到霍予沉這種不按牌理出牌的非常規型商人,多少受了影響,做事跟別的人不太一樣。
封秘書接過文件,笑道:“老板英明。”
禇非悅扯了扯嘴角,問道:“年底了,在公司內做個調研吧,看著想明天去旅遊,還是到五六月份的時候再去。”
“好的。”
“如果他們不想這個時候去,咱們看看需要開展一些什麽活動?別忙了一整年,感覺什麽都沒撈著。”
封秘書的嘴角微微抽搐著,說道:“你這說話風格真是跟霍董越來越像了。”
“那可不嗎?畢竟天天在一起,怎麽可能沒影響?”
封秘書含笑著拿著文件出去了。
韓俊在五分鍾後進來了,直接坐到禇非悅的辦公室對成,說道:“程總又出現了。”
禇非悅乍一聽這個名字有些反應不過來,一臉蒙逼的看著韓俊好半晌,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誰。
禇非悅問道:“他又出來做什麽?又不想還錢了?”
“他想跟咱們再次合作,大本營依舊定在寧城。”
禇非悅皺了皺眉,“找個借口婉拒了吧,他雖然沒幹過什麽十惡不赦的事情,但之前做的那些事影響了我對他的評估。”
禇非悅說到這裏頓了頓,“你的看法呢?”
“我的想法跟褚總的差不多。信任這東西一旦被打碎,就很難再粘合起來。”
禇非悅點了點頭,說道:“程總和雲騰的項目簡直是前後腳,讓我對自己的判斷都有些懷疑了。我就琢磨著我是不是一個不敬業的老板,大部分的時間都太過關注自己的情緒和心情了。我這樣的性格做生意沒賠本真是有高人保佑。”
韓俊聽著她半真半假的抱怨,忍不住笑了,“你的顧慮有道理。程總當時能混到那個程度沒有人願意幫他,更多的原因還是在他身上。”
禇非悅沉默了一下說道:“要是在以前你這個說法我是讚同的。在商城裏麵混久了,我就發現一切都已利益為主。當一個人沒有利用價值時,他身邊也不會停留多少人。世界上更多的人是錦上添花,而不是雪中送炭。我不打算跟他再次合作是發現他的三觀和他之後主動償還欠款的事並不匹配,我覺得他做不出這樣的事來。”
韓俊把一份文件遞給她,“你看看這個。”
禇非悅接過文件翻閱了起來,越看臉色越沉。
文件上寫的都是有關程總這幾年的發展情況和業務情況,幾乎沒賺什麽錢。
這半年多前賬上突然多出了一筆數。
那錢恰好跟欠誠運的數目一樣。
那錢到他賬上之後的兩天,他就來找她了。
如今想來,程總本沒有計劃還她的錢。
隻是被人逼迫他,他不得不來還。
禇非悅想到這裏突然有些不寒而栗。
因為如果按照之前她的傻勁兒,她可能會把程總當成信守承諾的穩健人,會對他予以重任,讓他擔任重要的職位。
那樣無疑是引狼入室,會給誠運帶來數不盡的麻煩。
還好她之前兩年磨礪出來了,不再像剛接手誠運那樣傻嗬嗬的一個勁兒蠻幹,學不會聽話聽音,人家隻要耍兩句嘴皮子,她就相信了。
總的來說,是程總給她上了一堂讓她終身難忘的課,讓她每當回想起她熱血沸騰的被程總看似真誠實則全是忽悠的話時,都恨不得扇當時的自己幾個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