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陸默的身邊,將紙條遞給陸默,“老陸,紙條在這裏。時間過了這麽長時間,也不知道楚清芳還在不在原來的地方。三十幾年了,城市發展得太快,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
陸默也從沉思中回過神來,說道:“有點線索總比沒有好,咱們兩個這輩子也真是太失敗了,至少還有個兒子能證明我們還有一點用,還給老陸家留後了。”
劉婉寧也附和道:“是啊,咱們還有個兒子。有兒子之後,咱們也能安心一點。”
“言言有個哥哥,就算我們以後走了,也能幫幫她,不至於讓她孤苦無依下去。”
“是啊。”
門外,陸微言握著門把的手猛地頓住了。
她其實還有個哥哥?
為什麽她從來沒聽說過?
陸一語的存在是不是跟那個失蹤的哥哥有關係?
她爸媽不喜歡陸一語就是因為他們的兒子?
陸微言越想心思越窄。
她鬆開門把手,重新回到顧道的公寓裏。
突然意識到,世界之於她也隻不過剩下了這一個小小的角落。
陸微言沒有開燈,借著窗外偶爾打進來的車燈視物。
她整個人埋進黑暗裏時,泄憤般的用拳狠狠的敲打自己的腿兒。
然而,無論她怎麽敲打,那腿兒也隻有麻木的鈍感,根本沒有其他知覺。
……
顧蘊昨晚被陸家人氣得腦袋直暈乎,早上起來就忘得差不多了。
她洗漱完畢之後,就開了顧道的一輛車出去了。
她直接去了寧凝之的研究所。
寧凝之這兩年多都是研究與萬人墓葬相關的事宜,自然知道顧家在這個項目裏的位置,禮貌周到地接待了顧蘊。
顧蘊與寧凝之寒暄了幾句之後,便單刀直入地問道:“有關我弟弟顧道的病因和未來治療方向寧醫生有方案了嗎?”
“顧小姐請稍等,我拿一份報告過來給您看。”寧凝之說著起身去文件櫃裏拿了一份看起來就很有份量的檔案袋。
寧凝之將檔案袋遞給顧蘊,解釋道:“這是經過上千次實驗得出的結果,顧先生身體裏的細胞有百分之十是會感染、革新的,並有極強的免疫力,就目前的醫學條件而言,他的身體最好的狀態就是現在的狀態。他體內的部分細胞抗藥性是其他常規細胞的好幾倍,常規細胞也就是我們平常說的好細胞。”
顧蘊手裏拿著那沉甸甸的檔案袋,說道:“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嗎?”
“很抱歉,顧小姐是我們的技術還跟不上病變的速度。”
顧蘊心裏都明白,她接觸了顧道的病情這麽多年自然對這方麵的病情尤其清楚。
隻是自寧凝之的嘴裏說出來,她還是有些失望。
這意味著顧道的病情在短期之內隻能以現在的方式治療。
而醫學的發展是否能走得更快,能夠讓他安全無虞的享受他的生命。
這才是她最為關心的事情。
他們家給顧道的治療是當下最好的,這些年光是給顧道治病的費用、以他名字命名的醫學基金會所投資的價值就不下35億,幾乎是以一年一個億的資金在消耗的。
如果可以,她寧願花更多的錢,隻要顧道能再健康一點。
寧凝之見顧蘊表情有些低落,繼續說道:“顧小姐,其實一個新的突破,不久前有人向我們提控了一份血樣。那人的血樣與顧先生接近,血型一致,DNA相合,更重要的是他們的體內的細胞比重是一樣的。那人的體質卻接近了當下人類無法到的高強度體質,我想這是一個重要的突破口。”
顧蘊的眼睛不自覺的亮了一下,驚喜道:“那個人呢?我去見見他。”
“需要等對方同意了才能去,我目前得到的也隻是稀薄的信息。”
“隻要有突破,你是能聯係上那個人的對不對?”
“是的。”
顧蘊珍而重之的將那份檔案袋收起來,說道:“寧醫生,辛苦你了。這是這麽多年來,我聽到有關我弟弟病情中最好的一個消息,謝謝你。”
“這是我應該做的。”寧凝之有些靦腆的補充道:“霍董當初願意花大量的金錢給我做研究,我卻沒能回報他什麽。我隻有更加努力的工作與研究才能不枉顧當年霍董對我的信任,一定盡我所能研究顧先生的病情和萬人墓葬的事情。”
“他很欣賞你。”
寧凝之點了點頭。
顧蘊與寧凝之又說了一些萬人墓葬的物品研究結果,有了一些新的想法和思路。
隨後才走出寧凝之的辦公室。
她出來時,一個圓圓的蘋果臉的女孩迎了上來。
黎悠悠看到顧蘊時不由得驚訝了起來,欣喜道:“顧姐姐?”
“你好。”
黎悠悠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顧姐姐,你什麽時候來殷城啊?”
“昨天剛來。我昨天正和顧道說起你呢,沒想到今天就碰上了。今晚有空嗎?跟顧道和我一起吃午飯。”
“有啊有啊。”黎悠悠想也沒想地答道。
說完之後,意識到太莽撞了,就不自覺地紅了紅臉。
顧蘊見她這個可愛的小反應,哈哈笑道:“悠悠,你是吃可愛長大的嗎?”
黎悠悠被說得臉更紅了,含糊道:“顧姐姐,我先去給寧醫生送資料哈,回頭再聊。”
說著,就一溜小跑似的跑遠了。
顧蘊的笑容在黎悠悠走後,卸了下來。
她上車,往顧道之前的公寓去。
她上了樓,走到顧道公寓對麵的房子敲了敲。
裏麵很快就響起了一陣腳步聲,還有女人的嘮叨聲,“多大的人了,怎麽還出門忘記帶鑰匙?”
劉婉寧邊說邊打開門,看到門口衣著得體妝容精致的顧蘊愣了愣,“姑娘,你是不是敲錯門了?”
“你們是姓陸吧?”
“對啊。”
顧蘊露出了個皮笑肉不笑的笑容,冷聲道:“顧道是我男人!”
說園,她如看好戲一般地看著劉婉寧。
劉婉寧的表情先是震驚和難以置信,再是尷尬,尷尬消失男後取而代之的憤怒。
顧蘊覺得這些人的想法真是讓人歎為觀止。
他們居然還好意思憤怒,該憤怒的不是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