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老陸卻是在正常的社交生活裏,就算是老陸每個月都來看她,但她還是不安心。
她重新回家的這幾天,老陸明顯是有什麽事瞞著她。
陸默看著劉婉寧明顯失落的眼神,說道:“我不是故意瞞著你什麽,有件事我還不知道該怎麽去解決。”
劉婉寧聽到陸默這麽說後,心裏寬鬆了不少。
她的神情和語氣放軟了許多,“老陸,不瞞你說,我現在是重新獲得自由了。可我心裏還是特別的沒底,我的身份在很多人眼底就是有汙點的人。就算你不嫌棄我,我也覺得愧對你。你平時心裏藏著點什麽事,我都不會打破砂鍋問到底,你有點自己的小秘密也是正常的。我特別能理解你。在這個時間段,我就會以為那是我做得不到位,讓你不願意跟我多說一點心裏話。”
陸默聽到劉婉寧這麽說,張了張嘴,“老劉,我們這麽多年的夫妻我有什麽事都不會刻意瞞你。這幾年家裏出的事太多了,什麽罪都遭了,我能珍惜的也就剩下你和言言。瞞著誰,也不可能瞞著你。我就是還沒有理清楚事情,心裏還惦念,根本放不下。”
劉婉寧聽到這話,心裏特別受用,“這輩子能嫁給你,我知足了。我再也不懷疑你對我和言言的真心了。咱們家最艱難的時候已經過了,以後就咱們好好的過接下來的日子。隻要好好過,一切都會好的。”
陸默以前也是這麽想的,自從知道他父親的死不是他想象的那樣之後,他有種不太好的預感,好像他所期待的風平浪靜都離他們遠去了。
這個他為了擺脫霍家的陰影而重新買的房子,也不是他們最後的歸宿。
這裏是殷城,還是霍家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地方,他們怎麽在這裏找到霍家的把柄,從而讓霍家垮台?
除了這件事之外,更重要是他父親的屍骨。
這些年,他一直驕傲於他的父親是個英雄。
生得自在,死得其所。
幾十年的認定被一朝推翻,他的父親沒有在光明正大的戰場中犧牲,而是死在了跳梁小醜的手裏。
他父親失去了性命,害了他父親的人卻一路扶搖直上,越來越好。
這讓他怎麽能甘心?
他父親在九泉之下,豈能安心?
陸默越想越無法忍受。
劉婉寧見陸默的表情越發的陰沉,掀被起床,去廚房給他熱了一碗湯圓。
陸默直到劉婉寧把湯圓端到床頭,才再次回過神來。
陸默一言不發的吃了,等完全消化了之後才休息。
……
翌日。
陸默找到了當初訂餐的酒店,在酒店的餐廳坐著,心裏忐忑又不安。
他挑的是個角落裏的位置。
由於是上午十點多,餐廳並沒有人。
大部分人都不會在早飯不早飯,午飯不午飯的時間酒店餐廳吃飯。
陸默正在焦急等待和謹慎觀察周圍的人的時候,一個戴眼鏡的瘦削的男人。
男人坐到了陸默所在位置的斜對麵,拿了一份看起來折疊了很多次的報紙。
報紙的折痕都被磨損得差不多了,那人卻像是沒看到一樣,仍舊很專注地看報紙。
這個人的狀態讓陸默不由得多看了他好幾眼。
這個男人的年齡不算大,三十多四十歲。
按理說會更喜歡看手機。
手機上有大量的新聞和各類電子書,完全可以手機代替報紙,根本不用專門拿一份報紙四處看。
那男人起初好像不知道陸默的注視,慢條斯理地看著報紙。
直到把報紙中縫的內容都看完之後,他才抬頭看了一眼陸默。
陸默連忙偏過頭,躲過了男人的注視。
此時,餐廳裏的人多了,基本所有的桌子都坐滿了人。
在一堆情侶坐到男人對麵時,男人站了起來坐到了陸默的桌子上,把他原來的桌子讓給了那一對情侶。
男人挑釁般地看著陸默,“你這種盯人的方式很危險,你知道嗎?”
陸默心裏咯噔了一下,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這句話。
陸默沉默了半晌,才磕磕絆結的問道:“是你讓人把信送給我?”
“不然你覺得是誰?我起初不想摻和這些事,但你的表現實在是太差勁了。你把你的仇人當恩人貢了這麽多年,在你的仇人麵前搖尾乞憐,你的仇人根本就不會多看你一眼。一套普通的房子,就把你忽悠了三十幾年。他還真是深諳馭人之道。”男人的語氣充滿了顯而易見的諷刺。
“你是怎麽知道這件事的?為什麽不早說?非得過了這麽多年才告訴我?”
“看樣子你還挺不高興我把事情的真相告訴你的,認為我打破了你心裏所認定的真相?陸赤一生勇於追求他所認定的理想與目標,不畏艱險也要追求他所認定的真相。我以為陸赤的後代也應該跟他一樣,沒想到卻是一個懦夫,一隻軟腳蝦!”
陸默的臉色變得異常的難看,他憤怒地看著男人,“你到底是什麽人?”
“我爸是陸赤的戰友,目睹了當年事情的所有經過。他如今不在殷城,他病了一年多。之前都說不出話,上個月突然能說話了。他能說話後的第一件事不是跟我們親人說話,而是跟讓我們務必找到陸赤的後人,一定要把事情的真相告訴你。結果……你的表現太讓我們失望了。”
陸默臉上一陣發燙,他囁嚅了幾下嘴唇,什麽話也說不出來。
男人嘴角掛起冷誚又諷刺的笑容,“既然這樣,我們沒有再見麵的必要,你和陸赤是完全不同的人。陸赤真正的死因你根本就不關心,你隻要過你的小日子就行了。”
陸默啞聲問道:“我父親究竟是怎麽死的?是不是霍戰庭用卑鄙的手段害死他?”
“你心裏不是很清楚嗎?為什麽你要自欺欺人?你的自欺欺人隻會讓仇人痛快,傷得最狠的是你的親人!”
“那是我以前根本就不知道這件事!”陸默狡辯道。
“你知道之後,也沒有做過一件事報仇的事!你就這麽怕害死陸赤的人?陸赤的血性去哪兒了?你的血就這麽難以點燃?”
“我已經離開霍家的房子,重新買了新的房子。”
“這勉強算一件、這些年你難道就沒有問過霍戰庭有關陸赤死亡的細節?任憑他編造謊言欺騙你這麽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