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蘊炒菜的手沒停,回道:“他目前還沒吃過我做的菜,在他心裏我估計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大小姐,五穀不分,四體不勤。”
顧道聞言笑容越發明亮,“他不說你?”
“為什麽說要我?我在家都不下廚,談個戀愛我要把我自己放到多低的位置?付出和回饋有很多種方式,不一定需要用下廚來證明。以後要是真正住到一起了,或多或少會進廚房做點東西。但也不會是常態,我對廚房沒多少興趣,沒有做完美太太的打算。”
“你跟何慈頌也這麽說?”
“我估摸著他能領會這層精神。”
顧道走到消毒櫃前幫顧蘊拿盤子遞給顧蘊。
顧蘊接過盤子,把菜盛盤。
兩人就邊聊天邊炒菜,氣氛特別舒服、融洽。
這是他們姐弟倆很久沒有過的感覺了。
兩人出於各自不可言說的心思,都異常的珍惜這難得的相處機會。
吃飯的時候,顧蘊問道:“創業的時候沒少受苦吧?”
“吃苦是肯定的。創業吃的苦對我的磨礪挺多,這裏也不是秦城,不會有人給我開什麽後門,給予特殊的照顧。我感覺挺有挑戰的,也知道了你以前的辛苦。”
“知道就好。你以為你姐我除了會沒事打打人,就沒其他的優點了?”
“姐,你可真能說,打人也是優點?”
“有技巧的打人不是一項優秀的技能嗎?”
“我說不過你。”
顧蘊笑道:“不壓迫你了,吃完飯我們出去散散步。你現在能跑步了嗎?”
“慢跑可以,快跑不行。”
“快跑也不是什麽優良的運動,慢跑就行了,學會科學的調節呼吸,做有助於心肺方麵的運動。劇烈運動你還是靠邊站,想都別想。”
“我懂。”
……
兩人吃完晚飯,顧道拿碗筷去洗了。
顧蘊也換好了衣服,穿上平底鞋。
兩人出門的時候,陸微言公寓的門也正好打開。
陸微言拿了裝有兩個飯盒的袋子出來,坐著的是顧道今天送給她的輪椅,說道:“謝謝你送的輪椅,我沒有什麽能感謝你的,做了一點水晶餃子,希望你別嫌棄。”
顧蘊見狀忙溜噠到電梯那裏,把空間讓給他們。
顧道晦澀地看了他姐的反應,對陸微言說道:“用得還習慣嗎?”
“特別習慣。我……我沒想到你會偷偷送我這個,謝謝你啊。”
“你之前的輪椅款式太老,很不方便。你的東西我收下了,我還有事,先走了。”
“好好。”顧道提著袋子往顧蘊的方向走去。
顧蘊扭頭看了一眼還在過道裏的陸微言,跟顧道一起進入電梯。
電梯門關上之後,顧蘊說道:“那女孩兒是不是對你有意思?”
“不知道。”
“你是木頭嗎?人家對你沒意思怎麽會給你送吃的,還有你給她送輪椅是什麽意思?你要是對她沒別的意思,你送她上萬的輪椅做什麽?單純的同情?”
“我幫你買東西的時候,正好看到輪椅的廣告就看了一下,沒想這麽多。”
電梯停在一樓,兩人走出電梯,順著小區的綠化帶走到旁邊的街心公園。
現在是飯點時間,街心公園裏散步的人還不是很多。
兩人沿著步道慢慢走。
顧蘊說道:“你這是直男的思維,女孩子不像男人想得這麽簡單。女孩子會想這男人送我這麽貴重的禮物,一定是對我有意思。”
“姐,你確定你的思維跟別的女孩子一樣?”
“我的思維總不可能跟你們男人同一條戰線吧?”
“這可說不準,你就沒按女孩子的套路走過。”
“你這麽說,我也不反對。你說了這麽多,不就想說你對剛才那姑娘沒意思嗎?對人家沒意思,你就趁早跟對方說清楚。人家姑娘也不容易,是個殘疾人,比健全的女孩敏感、亂想。”
“我的態度很明顯。”
“我真沒看出來你的態度哪裏表現明顯了。”顧蘊沿著一條小窄道走,一路晃晃悠悠、要掉不掉的晃了過去。
顧道語氣帶了些情緒,“我們兩個人散步,你老是說其他人做什麽?”
“脾氣變大了啊。不說就不說,找個地方把袋子裏東西吃了吧。”
顧道扭頭懶得搭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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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慈頌沿著海岸線走了兩個小時,才伸手攔了一輛車,“師傅,去機場。”
“好咧。”
何慈頌看著窗外,他得找褚銘談談。
褚銘的決定或選擇會影響顧道。
而顧道在顧家生活了這麽多年,他怎麽能接受他其實是陸家人的事實。
那對顧道是個毀滅性的打擊。
他看過不少陸家曾經對陸一語做的那些破事兒,要是顧道回到那樣的環境裏,他無法想象顧道會如何。
何慈頌打開手機在手機裏尋找褚銘的號碼,撥了過去之後,發現已經關機。
何慈頌想了想,給霍予沉發了條信息,“有沒有能聯係到褚銘的方式?”
霍予沉過了一會兒甩了一串地址,是個酒店地址。
何慈頌看著那詳細到房號和房間固話,霍予沉不去做狗仔真是白瞎了他過人的天賦。
……
褚銘聽到敲門聲,放下手裏有關地質的隨筆書,起身去開門。
看到門外所站的人,表情空白了一秒。
“你怎麽來了?”
何慈頌痞痞的笑道:“不歡迎啊?”
褚銘把門完全打開,“進來吧。”
何慈頌打量了一下房間,說道:“你還倒飭得挺像那麽一回事兒的嘛,我還以為你得躲著自我療傷一段時間。”
“你看電視劇看壞腦子了?”褚銘閑閑的來了一句。
“或許吧。”
褚銘倒了兩杯水,一杯放到何慈頌麵前,一杯自己喝。
何慈頌一口喝了大半杯,說道:“你這事兒怎麽想的?給我透透口風。”
“然後你好到顧蘊麵前邀功。”
“邀功還不至於。不過,多刷點好感還是有必要的。”
“真不好意思,你說的那事我沒想。”
“那你玩失蹤做什麽?遲來的叛逆期?”
“玩失蹤?你不是找來了嗎?有我這麽玩失蹤的?”
“那是霍予沉找人的技能一流。”何慈頌沒有什麽罪惡感的把霍予沉打包給賣了。
“原來是他。”褚銘把一枚書簽塞進剛才看的書裏,平靜地看著何慈頌,“霍予沉能把我的地址給你,我大概明白了你們在想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