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予沉說道:“你的分析沒錯。你其實有一個最簡單的做法,可以緩解你現在的糾結,同時還能讓你有一段時間來積累你自己的人。”
褚非悅眨了眨眼,“你的意思是我維持原狀?進入公司短期內什麽都不做改變,完全按照餘夫人之前的規則走?”
霍予沉點點頭,“這個對你而言是目前最便捷、最簡單的方式,在絕大部分員工們的心裏,他們的老板換成誰都無所謂,隻要他們的利益沒有受到影響,他們就會跟隨,不會鬧出什麽事端。但同時也有一個弊端,你會傷害那些想做跟著你一番事業的員工。他們最多會考察你半年,如果在半年內他們沒有看出你是個什麽樣的領導者他們會做出他們自己的選擇,中高層管理人才走出才是對公司最大的傷害。”
褚非悅自然明白這一點,不然她不會這麽糾結。
所有的事情都是一體兩麵,就看她是選擇更能創造價值、打開局麵的中高層,還是暫時穩固原來現有局麵之後再另行拓展的新局麵了。
選擇用什麽樣的方式處理,都會或多或少的影響到另一方的利益。
她沒有處理這些事情的經驗,因此顯得猶豫不決。
霍予沉說完剛才那些話之後,就沒再繼續說。
在他看來,他媳婦兒是很聰明的人,隻要給她時間她會選擇對她而言最好的方式。
她是抗壓能力很強的人,也許是在過往的生活和工作中,她都沒有退路,讓她養成了很能消化各種壓力的能力。
就算她在暗地心裏抓心撓肝,麵上看根本看不出來她的糾結。
這也是一個優秀領導者要具備的一項特質。
褚非悅放下小茶杯,摸了摸鼻子,說道:“不想啦,車到山前必有路,太糾結也不是個事兒。等天塌了我不還得扛?”
霍予沉聞言笑道:“我就欣賞你這破罐子破摔的性格。”
褚非悅哈哈笑道:“要是誠運的員工聽到這些話,估計要瘋了。”
“這個可能性不大,就想我剛才說的那樣,對於絕大部分員工而言,換不換老板跟他們員多大的關係。隻要公司開的工資比同行高,工作環境不錯,企業文化不錯,他們的忠誠度就高。你工資開得低,其他方麵做得再好,人家也會找工資高的地方呆。公司要人,員工要錢,別跟員工談理想,員工的理想是不上班也能賺錢。”
褚非悅噗嗤笑了,“霍董,您這順口溜太實在了。”
“我們人事總監經常掛嘴邊的話。他每天應聘一堆人,經過了初次麵試、複試兩輪之的,到他那裏的時候還有不少不想上班隻想拿錢的人,他想噴又得忍著,臉上笑嘻嘻的,心裏默念心經冷靜。談理想這事兒跟中高層領導談,他們的財力、閱曆、學識都到了能談理想,也願意跟你談理想的程度。大部分普通員工的愛好還在賺錢的層次,當然不表示他們之中沒有佼佼者,隻是沒有機會或平台展示他們的實力,這一點就要靠公司去挖掘和激發他們的能力、尊重和嗬護他們的創造力,讓他們有多餘的精力創造更高的價值。”
褚非悅點點頭,網絡上有過不少關於“當你的存款在xxx萬之前,你所有的愛好隻能是賺錢。”這種體會她是切身感受到過的,當她還著房貸和車貸的時候,她真是很難談理想、談人生,她就一門心思想著賺錢,能堅持每天畫速寫已經是她努力朝理想靠攏的重要表現了。
每天一兩張速寫看似簡單,能堅持幾年的都要靠頑強的毅力。
她自己經曆過,她才明白在巨大生存壓力中堅持這些不容易,那部分人確實很少。
能這麽幹的人,在工作和單位裏的角色也不會太差,會有更多的機會展示他們的能力和特長。
褚非悅想了想後,說道:“還好我有厚臉皮和不恥下問的好品質,不然我真聽不到霍董您說的肺腑之言了。”
霍予沉低哼了一聲,打開她伸向茶壺的爪子,“晚上少喝點水,半夜還得頻繁起床上廁所。”
“嚶嚶嚶,連喝水的自由都沒有。”
“你現在才發現,晚了。”霍予沉說著拎她的後脖領子,將她提溜起來。
褚非悅連忙放下茶杯,灰溜溜的順著他的力道站起來,“霍董,咱打個商量啊。你這樣我很沒麵子的,讓小宛、飛飛他們看到我多不好意思啊。”
“媳婦兒,你想多了。小宛那心跟海一樣寬,眼睛長著活像喘氣用的,他才沒空關注這些事情。”
褚非悅竟無言以對。
**
偷懶了一天,褚非悅屁顛屁顛的開車上班去了。
黃媛給她溫好了牛奶,匯報道:“褚小姐,給您招的司機已經到位了,您在工作期間由他為您開車。”
“好的。”褚非悅心不在焉的喝了一喝牛奶,見黃媛沒出去,問道:“還有事?”
“今天是季度報告會的第一天,您需要準備一下,半個小時後我陪同您去C3會議室聽各子公司的總裁的報告。”
“這事怎麽沒人提前告訴我?”褚非悅問完這句話之後,就意識到她問了一個多麽傻逼的問題。
黃媛也驚訝的看著她,顯然也沒料到褚非悅根本不知道這件事。
褚非悅說道:“你先出去,順便讓李秘書進來一趟。”
“好的。”黃媛麵上有幾分異色的離開了,不太明白李秘書為什麽沒有把這件事告訴褚非悅。
這不是擺明在跟褚非悅對著幹嗎?
黃媛打了個寒顫,走到李心荷的辦公室前,說道:“李姐,褚小姐請您進去。”
“好的,我把手裏的事做好就過去。”
黃媛不由得多看了李心荷一眼,跟另一個小秘書對看一下,回到她的工作崗位上工作了。
李心荷忙了將近五分鍾,才拿著兩個文件夾進入辦公室。
黃媛在她進去後,小聲的說道:“我覺得李姐準備不想幹了。”
丁秘書也壓低了聲音,“你怎麽看出來的?”
“剛才我跟褚小姐說季度會的事,褚小姐居然一點也不知道,根本沒有人通知她。”
丁秘書低低的啊了一聲,“李姐不是說她通知褚小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