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予沉微微眯了眯眼，笑道：“媳婦兒，咱們以前是不是聊過你暗戀我這事兒了？”
陸一語從一陣心湖激蕩中回過神來，隱約記得好像有這麽回事兒。
陸一語拍了拍自己的額頭，失笑道：“果然一孕傻三年，我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這事兒我也沒印象了。不過今天說起這事兒時我倒是想起了另一件事。”
“什麽事？”
“我以前調戲過一個低年級小姑娘，那個小姑娘應該就是你了。”
陸一語臉上泛起一陣薄紅，對於這件事她是有印象的。
霍予沉笑道：“沒想到我多年前唯一調戲過的小姑娘居然成了我媳婦兒，這感覺真不賴。”
陸一語臉上也不禁泛起一個淺淺的笑容，思維不禁回到了多年前的傍晚。
那個傍晚跟別的天並沒有什麽不同，隻不過因為那個陽光明媚的少年而顯得格外的濃墨重彩。
……
傍晚，十六歲的陸一語在做完大掃除之後，便收拾書包回家了。
她的腳步很急，一路將很多放學回家的同學遠遠甩在身後。
她的房東給她介紹了一份家教的工作，對方的錢給得很厚道，但要求挺嚴格的。
她才給對方的孩子輔導了幾天，還沒有帶出什麽成績，她要是遲到就說不過去了。
陸一語剛狂奔出校園，正要往公交站跑時，目光便被一個穿白襯衫的男生吸引了。
其實那是五六個穿同款白襯衫的大男孩兒，但她的目光隻停留在後麵的人身上。
那就是霍予沉。
他的襯衫穿得異常鬆散，最上麵的兩顆扣子並沒有扣，袖子也鬆鬆的在搭在手臂上，好像是前一秒剛隨意擼上去的。
他的肩上還搭了個包，本來是雙肩包，他隻斜斜的背了一邊的帶子。
長度適中的劉海軟軟的覆在額頭上，被他偶爾吹著玩兒。
陸一語愣愣地看著那個鮮活的身影，一時間忘了要趕公車。
也許是她的注視太明顯了，霍予沉微微偏過頭看向她所在的方向。
那仿佛承載了整個星空一般，璀璨而奪目。
霍予沉的舉動引來了他周圍幾個男生的矚目，紛紛看了過來。
“二哥，你喜歡這個類型的妹子？看起來是個校花或學霸啊，跟你不是同一路的。”
“哦？按你們那貧瘠的審美能力我喜歡什麽樣的女生？”霍予沉問道，目光依舊停留在陸一語的身上。
陸一語因為霍予沉的注視已經收回了目光，但還是有些舍不得轉身就走。
霍予沉身邊的男生笑道：“你喜歡的怎麽說也該是那種特別能作的，三天兩頭整出一點幺蛾子的。”
“趁著還沒發飆之前，趕緊麻溜的滾蛋。我好不容易對一個女孩子感興趣，你們別給我打叉。”
“不是吧？你就見人家第一次，就準備過去調戲？”
“不然呢？”霍予沉擺了擺手，“都走開，別影響我發揮。”
“不走！認識你這麽長時間還沒見你跟哪個妹子親近過，不能錯過這種好戲。”
“把人嚇跑了，晚上我去睡你們？”
“握草，才見第一麵就想到滾床單了，禽獸！”
“對，太禽獸了。”
霍予沉懶得搭理這群人，他本來就是被他們硬拉出來要去唱歌的，沒想到的居然看到一個挺順眼的女孩兒。
不趁機甩掉那群尾巴跟白淨、軟萌的小少女在一塊壓個馬路，他都覺得對不起自己。
幾人見霍予沉的神色是難得的認真，都停下腳步在原地看熱鬧。
陸一語去旁邊的文具店買了三本封麵不一樣的方格本和一盒二十支的水性筆，想等霍予沉走了好看他的背影。
可一直沒見他們走，她隻能繼續硬著頭皮，一心二用的在文具店裏繼續待著，心裏卻又是期待又是著急。
她既想在這裏再逗留一會兒，可以多點時間遠遠的看著霍予沉，又害怕會遲到。
正在陸一語緊張的瞪著麵前的貨架時，店裏傳來幾聲欣喜的驚喜。
陸一語疑惑的順著對麵的幾個女同學的視線回頭，看到霍予沉就站在她的身後，微挑著眉，眼裏含著七分笑意三分戲謔的看著她。
陸一語的臉以肉眼可見的紅了起來。
霍予沉伸手接過她手裏的東西，語氣極為自然的問道：“選好了？”
陸一語愣愣地看著他，輕輕嗯了。
霍予沉拿著那些東西走到櫃台結賬，見陸一語還愣怔的站在原地，霍予沉朝她勾了勾手指，“媳婦兒，過來。”
那一聲“媳婦兒”簡直像一道閃電將在場的人都閃暈了，連霍予沉自己都驚訝了。
這麽土的稱呼怎麽會從他嘴裏吐出來的？
是他最近陪他親娘看的狗血劇太洗腦了？
不過，好像叫出來後也覺得挺順口的。
陸一語這次的臉色可以用紅得能滴血形容了，但她還是不想錯過跟霍予沉僅有的近距離接觸。
更別說是霍予沉主動找她說話的經曆了。
陸一語在全場女生豔羨的目光下走到霍予沉麵前，霍予沉一手提著裝有文具的袋子，一手虛虛的搭在她的肩上。
陸一語僵直得如同一根木頭，但還是有種很竊喜的感覺。
霍予沉在幾個同學驚訝的目光下跟陸一語往相反的方向走去，“你要回家？”
“我要去做家教。”
“家教？你成績很好？”
“勉強能看。”
“哦？我家小媳婦兒還挺謙虛。”
陸一語扭頭微怒的瞪著他，“你這麽說話不合適！”
“怎麽不合適了？”
“我們還不認識，你不應該這麽叫我。”
霍予沉見她的眼睛又黑又亮，還能清晰的映照出他的樣子和他身後的夕陽，笑道：“以後就認識了，我叫霍予沉，你呢？”
“陸一語。”陸一語在還沒回過神來的時候，就已經下意識的回答他了。
“陸一語。”霍予沉緩緩的咀嚼著這個名字，“這名字不錯。不過，你爸媽是想讓你一語成讖呢還是有別的更好的寓意？”
“我不知道。”陸一語想了想這兩年的糟糕生活覺得美好的寓意不太可能。
陸一語沒有把心思過多的放在這上麵，問道：“你不跟你的朋友走嗎？”
霍予沉沒看那群對他擠眉弄眼的貨，說道：“不用理會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