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芒偉擺了擺手,“胃有點不舒服。”
“你的藥是不是吃完了?我馬上去給你買。”
“藥還有。”淩芒偉將目光落到淩芒雪手裏的文件上,“你的報告寫完了?”
“寫完了。”淩芒雪把報告放到他的辦公桌上,還是不太放心,“我給你點份粥上來,你吃一點緩緩。”
淩芒偉扯了扯嘴角,說道:“是不是準備嫁人的原因,我怎麽覺得你最近做事周到了很多?”
“我一向很周到好嗎?”淩芒雪笑嘻嘻的說道。
“對了,你之前調用了公司的律師查陸一語網絡被黑事件有眉目了嗎?”
“你怎麽知道的?”
“你把公司裏的人調去私用我還能不知道?”
淩芒雪想到那個調查結果就愁人,“隻查到秦總那一步,秦總又自殺了。現在隻能走法律程序維護一一的名譽。”
“你知不知道陸一語所接的項目裏有一個投資人已經明確表示有陸一語參與的項目都不投資且鼓動認識的人也不再投資她做的任何項目?”
“什麽?握草,這幫滿身銅臭、無利不起早的商人不是有利益就幹嗎?什麽時候這麽熱血了?”
“應該是幕後的人推動,不然不會這麽連貫。你打算怎麽做?”
“我對這些事的運作還不太了解,有點吃不準該怎麽操作合適。”
“你跟陸一語走得近,對她的事比較了解,你覺得可能會做這件事的人有哪些?”
“一一的為人和她平時的處事不太可能會樹敵,我能想到的唯二的人就是劉婉寧和陸微言她們兩個,現在劉婉寧在監獄,陸微言失蹤還是死了沒法確定。要是不是他們兩個,我就隻能想到陸默了。”
“你確定?”淩芒偉問道。
淩芒雪當然不敢確定,“隻有猜測,沒有實證。”
淩芒偉思索了一會兒之後,說道:“這件事你多加關注,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就說。”
“好咧。”淩芒雪看了一眼淩芒偉,“大哥,你怎麽突然這麽關心一一了?”
“沒什麽。你先出去吧,文件我等下看。”
淩芒雪轉身出去了,神色還是有些狐疑,不知道是不是她大哥突然轉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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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一語下班後,沒等霍予沉來接她,就開車回家了。
她一回到家,草草地塞了兩口吃的。
然後一頭紮進書房裏開始搗鼓她的計劃。
霍予沉回到家後,就看到燈火通明,卻沒見半個人影,在樓下喊道:“媳婦兒,你這是回來了還是沒回來?”
“我在忙。霍董,你自己煮點東西吃。”陸一語頭也不抬地說道,眼睛根本離不開屏幕,手指在鍵盤上快速移動著。
霍予沉見她還挺中氣十足的,進廚房戴上圍裙開始準備晚餐。
陸一語在霍予沉叫她吃飯的時候,抱著筆記本到餐廳吃飯,吃飯的時候眼睛也沒離開電腦屏幕。
霍予沉敲了敲她的筆記本,“能好好吃飯嗎?”
陸一語不好意思地合上筆記本,開始專心吃飯,“霍董,有件事想問問你。”
“說。”
“之前我被全網黑的事,我覺得應該是陸微言做的。我想用同樣的方法逼她出來,你覺得可行嗎?”
“你現在做的是這件事?”
“嗯。陸微言從小到大的黑曆史特別多,隨便挑出幾件都能挑戰大眾的忍耐底限了。”
“你要做我可以幫你把這件事推廣起來,但行文間不能帶有明顯的個人情緒。要不就算你有理,也會落了下乘。”
“這一點我明白,我沒有帶個人情緒。我隻想一五一十地將她曾經惡意抹黑我的事都說出來,我心裏有一杆稱,那些事已經跟我沒什麽關係了。可我不能坐在那裏什麽也不做,任著別人愛抹黑我的時候就抹黑,什麽時候不高興了就跳出來刺我一下。我不主動挑事,但事情來了我也不會任人家欺負我。”
霍予沉眼裏閃過讚賞之色,“媳婦兒,我支持你反擊。”
陸一語用力地點點頭,“那我得快點把這些事寫出來。”
陸一語草草地吃完飯,就開始繼續埋頭寫了。
霍予沉也不打擾她,收拾碗筷回廚房洗碗。
陸一語將那些事一一寫出來的時候,她的情緒有說不出的微妙。
現在才清楚她當年為陸微言背了多少黑鍋,而劉婉寧和陸默隻會跟她說她是姐姐讓著點妹妹是應該的。
這種心酸沒有體會過的人永遠無法體會。
她也隻比陸微言大兩歲,也還隻是個孩子,為什麽他們用聖人的條件要求她?
他們自己半點都做不到,卻絲毫沒有降低對她的要求。
有零食永遠是陸微言先吃,而陸微言吃完之後,基本就不剩什麽了;新年買的衣服也很少有她的份,說是家裏條件不好,買不起兩個人的新衣服。
於是陸微言年年穿新衣服,她一個當姐姐的還得穿妹妹穿舊的衣服。
直到鄰居們都看不下去,才把家裏孩子不穿的衣服轉送給她。
而那些衣服裏要是有特別好的,也輪不到她穿。
劉婉寧還是會把衣服讓給陸微言穿。
她每學期得到的獎金劉婉寧也理所當然的拿走,然後給陸微言做零花錢。
到了初三的時候,劉婉寧所做的事更過分。
她上學的時候,初中的會考和中考還是分開的,沒有實行二考合一。
會考結束就能有畢業證了。
義務教育也算結束了。
劉婉寧就趁她跟班主任去教育局填保送表的時候把她的書都賣了,連她的行李也丟得到處都是,用盡一切辦法讓她無法中考和沒臉繼續在學校呆著。
然而,她是保送生,就算不參加中考她也依舊可以上高中。
但校方想讓她為母校增加知名度,還是希望她能參加,如果拿到當年的中考狀元,她還會擁有一筆獎學金,進高中也能有三年免學雜費的優待。
她的班主任跟她回到學校聽說劉婉寧的那些事之後,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都當場被氣哭了。
她實在不能理解為什麽一個當媽的能這麽毀自己的孩子。
班主任就幫忙申請了一間教職工的獨立宿舍,又重新給她找三年的課本和添補她的行李、生活用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