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一語仔細琢磨了一下霍予沉的話,說道:“霍董,有些話我沒聽懂。”
“聽不懂也沒關係。我這麽一大段話最終表達的意思很簡單,就是你不用刻意往大眾的主流價值觀靠攏,按照你的意願來。你覺得你想親近褚教授,你就去親近;不想親近,也無妨;你要是厭惡他,也沒關係。沒有人規定你一定要某一種反應。”霍予沉說著忍不住伸手拍了拍她的腦袋,一臉憐憫,“嘖,被主流價值觀禍害的小可憐。”
陸一語:“……霍董,我現在不隻是羨慕你了,我現在嫉妒恨了。你所受的教育跟我這些年受到的教育差距太大了。”
“這是自然的。在學校和課本上是很難體會到這些的,隻是家人能教。這也就是為什麽一個人就是代表一個家族的原因。就算個別的子女很優秀,那也要花至少兩代人的努力才能重新讓一個家族換新麵貌,並且還得保證這兩代人之間的理念不偏移。”
陸一語想了想後說道:“霍董,以後有孩子了,你來教吧。我覺得我教孩子會教歪。”
“你別心疼就行,教兒子好教,幹了什麽不順眼的事直接踹到軍營練一段就好了。對女兒可舍不得。”
“你以後得是個女兒奴。”陸一語笑道。
“那爭取懷對雙胞胎,遭一次懷孕的罪就行。過過當父母的癮,生太多就是自己找罪受了。”
“嗯嗯。”陸一語是真心覺得她自己沒有什麽教育孩子的天賦和能力,在教育孩子方麵,她起到輔助的作用就行,主導她幹不來。
兩人吃完早飯後,就各自開車上班了。
陸一語一進辦公室,辦公室的座機就響了。
陸一語接起電話,“你好,我是聞道設計的陸一語,請問您是哪位?”
“陸工,好久不見。”一個熟悉的男聲自電話裏響起。
陸一語在腦海裏迅速搜索了記憶,才不確定地問道:“秦總?”
“陸工果然好記憶,居然還記得我。”秦總的語氣裏帶了點諷刺的意味。
“我忘記誰也不能忘了秦總啊,秦總在我的職業生涯扮演了舉足輕重的位置,這一點誰都無法代替。”陸一語的話裏也綿裏藏針。
“陸工有這樣的覺悟就好。不過,蘇園這項目,陸工最終還是有緣無份啊。”
“秦總這是什麽意思?難不成秦總現在還對蘇園的項目念念不忘?這可不太好啊。秦總,您忘了您當年的教誨?您當年可是常說不屬於我們的東西不要搶的,這麽快就換了行事準則?”
“陸工對我多年之前說的話還記憶猶新真是讓我感動。”秦總的語氣越發不善,“陸工,我自認為當年沒有什麽對不起你的,也從不吝嗇給你機會,讓你得到最大程度的曆練。你是怎麽回報我的?別人都有資格說我不是個好老板,唯獨你沒有這個資格。蘇園的項目你一次又一次的讓我難堪,這就是你給對我這些年提攜你的回報?”
陸一語微不可見的皺了皺眉,冷聲道:“秦總是想翻舊賬了?”
“隻是剛好有時間跟陸工探討一下彼此的得失。陸工不覺得對我太狠了嗎?”
“原來秦總是這麽想的。秦總該不會貴人多忘事到把以前的事都忘了吧?當年咱們兩個從第一個項目開始做起,慢慢把公司帶上正軌這個過程裏,您給我了哪些承諾?那些承諾不用我一一細說吧?可我在公司幾年,連比我後來進入公司的普通秘書都成為股東的時候,您是怎麽對我的?要說誰對誰狠,想必秦總仍舊略勝一籌,我還需要向秦總學習。”
“有段時間沒見,你反倒越來越伶牙俐齒了。”
“麵對秦總善辯的人,我的口才也不能太差,否則多對不起秦總。”
“陸一語,你倒是越來越讓我刮目相看了。但,千萬別太把自己當回事,否則怎麽死都不知道。”
“秦總也別把自己看得太重,殷城的商人千千萬萬,您隻是眾多商人中的一位,別過於自信把自己玩了進去。”陸一語聲音平淡地回道。
“好樣的,看來你已經做好了準備,咱們走著瞧。”秦總說完後掛斷了電話。
陸一語也放下電話,不太理解秦總突然打電話給她是什麽意思。
如果秦總一直在意蘇園的事,後來蘇園出現工人傷亡的事情也可能跟他脫不了幹係。
即便如此,蘇園工作傷亡的事件也過去了快兩個月,秦總現在才出現在她麵前跳腳,會不會反應太慢了?
陸一語想不通這一點。
假如秦總在蘇園的事情剛發生時就進行威脅,她可能會有點應付不來。
現在來威脅她,分明是沒有任何意義。
陸一語百思不得其解,根據她對秦總的了解,秦總是個極其聰明,也極善鑽營的人,他能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才能在短短的幾年時間把公司運作得這麽好,讓最初隻有四個人的公司發展成了有三百多位員工的公司。
這不是誰都能做到的。
然而,秦總唯獨在對她的事情上一直處理得不妥。
她在公司的時候,秦總是如此;她出事的時候,秦總依舊如此;現在她離開公司一年多了,他還是如此。
這一點著實讓陸一語有點難以理解了。
秦總對她和對別人簡直是天壤之別,絲毫不講究策略和技巧。
肖蓧嚼著醬香餅從外麵進來,看到陸一語站在辦公桌前發呆,疑惑道:“嫂子,你怎麽了?”
“我剛被前老板威脅了。”陸一語看著肖蓧一臉驚悚的表情,笑道:“你說他會不會直接給我寄個炸彈炸死我?”
肖蓧放下手裏的醬香餅,說道:“他是怎麽說的?”
陸一語把她和秦總的對話簡單地說了一遍。
肖蓧說道:“我查過他的情況,這個人的路數不正,之前二哥不是讓我去蘇園工人傷亡的事情嗎?有不少是指向了秦總,是他讓有動了機器以及在水泥上動了手腳,才造成了後來的傷亡。”
“他這麽做對他半點利益都沒有,他為什麽會這麽做?”陸一語不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