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一語:“給你機會出去散散心,尤其是跟淩總去散心。”
餘郝:“那行,我後天過去。”
陸一語:“好,我跟信誠集團那邊的人說一聲,到時候你們在機場碰麵,或者淩總直接去你家接你。”
餘郝:“你現在的說話風格越來越像予沉了,明裏暗裏都在調侃別人。”
陸一語臭不要臉了回道:“夫唱婦隨嘛。”
陸一語接著又跟餘郝說了一係列度假村項目需要注意的事項。
囑咐完之後,陸一語才點開一直閃爍的圖標,在眾多未讀對話框裏看到了褚韻峰的名字。
她握著鼠標的手抖了一下,還是點開了褚韻峰的信息。
褚韻峰:“小語,聽說你生病了,今天好點兒了嗎?要是不忙,晚上咱們一起吃飯。我在周末兩天先後添置了不少廚具,可以給你做頓像樣的飯菜了。”
陸一語猶豫過後,回想:“好。”
褚韻峰立刻回複道:“你喜歡吃什麽?做幾道你愛吃的菜。”
陸一語:“我不挑食,做您拿手的就行。”
褚韻峰:“好。那我翻翻殷城的名菜,你在殷城吃慣了這邊的口味。晚上下班讓肖蓧送你過來,別一個女孩子單獨來。”
陸一語:“好的。”
陸一語把她和褚韻峰之前所有的聊天記錄都看了一遍,之前隻是以為褚韻峰性情如此,體貼、周到。
知道他是她的親生父親後,才發現他的每一句話都像是對自己孩子說的話。
她之前跟褚韻峰吃飯離開後,褚韻峰會估算她到家的時間,給她發信息,囑咐她早點睡覺。
跟她吃飯的時候,從來不會直接單獨約她,總會讓她順帶上肖蓧。
也許是覺得他們兩個單獨吃飯,讓她別扭吧。
肖蓧走進來,看到陸一語在對著電腦發呆,湊過毛茸茸的腦袋看了一眼屏幕,“嫂子,你晚上要跟褚教授吃飯啊。”
“你不樂意?”
“我是沒什麽意見啦,有吃的我都開心。”
“那就準備好肚子,晚上一起去嚐嚐褚教授的手藝。”
“沒問題。你記得跟二哥說一聲不回家吃飯哈。”
“知道。”
**
傍晚。
下班後,肖蓧開車載著陸一語去殷城大學。
褚韻峰在殷大的公寓他們到過兩次,簡直輕車熟路。
兩人在大學超市買了一些時令水果,就直接殺過去了。
褚韻峰穿著圍裙給他們開門,看到他們手裏提的東西,責怪道:“怎麽還帶東西過來?”
“是想空手來,臉皮不夠厚,做不到。”陸一語笑道,換了雙粉色的拖鞋。
褚韻峰笑著接過肖蓧手裏的水果,“你們兩個孩子先坐著看會兒電視,很快就開飯了。”
陸一語掙紮了一下說道:“需要幫忙嗎?”
褚韻峰的笑容越發真切,連眼尾的魚尾紋都充滿了溫柔的情緒,“不用你幫忙,你坐著看電視就行。就剩兩道菜了,很快的。”
陸一語有些怔愣地點點頭,心神不專地坐到沙發上看電視。
肖蓧看了一眼反應不太對的陸一語,又看了一眼廚房,提著青棗和葡萄進廚房。
肖蓧小聲說道:“褚教授,您是不是要跟陸工挑明關係了啊?”
褚韻峰拿著鍋鏟的手一頓,“你覺得今天這個時機怎麽樣?”
“不知道,我覺得陸工好像感覺到了,今天的反應也不太對。”
褚韻峰連忙緊張地看著肖蓧,“真的?”
“就是一種感覺,不一定準。”肖蓧看了一眼門口的方向,湊到褚韻峰的耳邊說道:“我其實挺希望您能說的。陸工生病之前曾接到一個包裹,裏麵有個被刀插穿胸口的布娃娃。陸工一看到那個布娃娃整個人就不對勁了,把自己鎖在辦公室一個上午。我跟前台的人打聽了,那是陸工的養父母寄給她的,結果晚上她就病了,一直到今天才緩過來。”
褚韻峰的拳頭握得死緊,內心一陣氣血翻湧。
他的女兒,到底要被別人傷到什麽程度?
那些人直到現在還能輕易傷害她。
褚韻峰氣血不暢地咳了兩聲,喉口一陣腥甜。
肖蓧被褚韻峰過激的反應嚇到了,“褚教授,您沒事吧?冷靜冷靜哈,我就是跟您解釋一下現在的情況,您別激動。”
陸一語在客廳聽到咳嗽聲,連忙起身往廚房走去。
肖蓧和褚韻峰見她進來,都不再說話。
褚韻峰又咳了幾聲,才勉強止住了咳嗽。
陸一語說道:“褚教授,您休息一會兒吧,我來做後麵的菜。”
褚韻峰擺了擺手,“剛才有點呼吸不暢,被嗆了一下,現在已經沒事了。這頓飯,我必須自己做完。沒事的,沒事的。”
陸一語聽出他話裏的意有所指,沒有再堅持。
剩下的兩道菜也被端下不大的餐桌,三人分別入坐。
陸一語看著那一道道菜,都是殷城的特色菜。
褚韻峰的廚藝很好,色香味都兼顧了,擺盤也很漂亮。
有一道豆腐釀的步驟很繁瑣、細碎,做一次能花三個小時,平時是逢年過節殷城人才會做這道菜。
褚韻峰也做了,做得還很漂亮。
陸一語第一次感覺到有一個人把滿滿的真心、溫暖忐忑不安地捧到她的麵前,讓她品嚐。
這種被珍惜、被疼愛的感覺很陌生,卻也很安心。
褚韻峰用公筷給陸一語夾了個豆腐釀,笑道:“這是我第一次做這道菜,你嚐嚐看,不好吃也別勉強吃下去,知道不?”
陸一語艱難地扯了扯嘴角,嚐了一口豆腐釀,眼眶卻是一片酸澀。
肖蓧見陸一語和褚韻峰這樣,三下兩下就把一碗飯給掃蕩幹淨了,然後說道:“褚教授、陸工,我有點想吃榴蓮,我下樓去買點解解饞,你們等著我哈。”
肖蓧說完也不等他們回答,就腳底抹油的跑走了。
不大的餐廳內,瞬間隻剩下褚韻峰和陸一語了。
褚韻峰啞聲道:“小語,你病剛好,多吃點。別年輕的時候不好好養身體,以後老了會受苦的。”
陸一語低低應了一聲,有點不知道該說點什麽。
她這些年應付親情上的惡意應付得收放自如,但對於一個想對她好的親人,她有點不知道該怎麽做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