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一語他們到餐廳後,淩芒雪和黎響已經到了。
他們挑了個六人座的靠窗位置,淩芒雪把陸一語拉到身邊,讓她坐了靠窗的位置。
黎響對霍予沉笑道:“難得在旅行的時候遇上朋友,我是望城人。之前在殷城,沒少受到一語的幫助,這次來到我家,我要厚著臉皮做東請客一次,希望霍先生別介意。”
“你太客氣了,我和我侄子都得感謝你們。”
黎響露出一個有禮的笑容,跟他平時的大男孩性格還是有些差別,一樣的是他的眼神依舊閃閃發亮,沒有任何影響。
“我剛才自做主張點了幾道我們望城的特色菜,剩下的你們點。”
霍予沉把菜譜遞給淩芒雪和陸一語,“讓兩位女士點吧。”
淩芒雪跟陸一語點了兩道菜之後,把菜譜遞給年紀最小的霍宛。
陸一語:“小同誌,輪到你了。”
“烤魚、啤酒、燒茄子、甜酒湯圓……”
霍予沉涼涼地看著他,“麻煩少俠你點晚上吃的東西,別占宵夜。”
“那沒有了,晚上吃宵夜我再點。”
眾人交談間,菜已經陸續上來了。
而黎匡的車也停在了餐廳的正對麵。
黎夫人指著最靠窗的陸一語說道:“韻峰兄,您看看那個孩子像不像何非姐?”
褚韻峰推了推眼鏡,順著黎夫人指著的方向看過去。
隨後,他的身體如一道悶雷劈中一般,僵坐在那裏一動不動。
隻有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不遠處的陸一語,看著她的一舉一動。
不用做親子鑒定,他就能確定那孩子就是他和何非的。
那孩子的一動一靜都有何非的影子。
何非沒有兄弟姐妹,她的一生也隻生了一個孩子,就是眼前的孩子。
那孩子跟何非沒有在一起生活過一天,拿筷子的動作、吃飯的樣子、笑的樣子都有何非風格。
不一樣的隻是兩人的氣質,那孩子比在照片上看到的更加靈動、大氣,眉宇間有種連男人都沒有落拓之氣,讓人一看就知道是個心中很有溝壑的人。
這孩子在另一個家是受到了很好的教育和照顧了吧?
不然怎麽會有大家族培養的孩子的感覺?
……
餐廳內。
霍予沉停下吃飯的動作,不著痕跡地打量著黎匡車子的方向,看清黎匡的臉後,收回了目光。
黎響讓他家人來看淩芒雪?
那個小女人不是擋了淩芒雪的光芒?
霍予沉說道:“陸工,坐這邊來,這盤炒螺就交給你負責了。”
陸一語應了一聲,就端著她的碟子和筷子坐到霍予沉旁邊,專心地奮鬥起那盤炒螺。
她確實愛吃炒螺,剛才炒螺離她太遠了,她不好意思老是探大半個身子吃。
於是,霍予沉叫她過來,她真是一點也沒有猶豫,就拎著她的盤子、筷子過來了。
霍予沉的話和陸一語的舉動讓淩芒雪更加確定了這兩人的關係不一般。
霍予沉要是不經常跟一一吃飯,怎麽會知道一一特別喜歡吃炒螺?
一一喜歡吃的東西不明顯,因為她不挑食,什麽東西都能吃,所以喜歡吃什麽很少人能關注到,一一自己也不常說她愛吃什麽。
而霍予沉卻知道。
這說明兩人的關係比表現出來的更親密。
車內的褚韻峰失望地看著被霍予沉完全擋住的陸一語,說道:“謝謝你們能帶我過來,我們回去吧。”
黎匡:“不用跟她交流嗎?現在靠近窗戶的女孩兒是我兒子的女朋友,您要是想親自見見那孩子,我們可以以見兒子女友為由過去打招呼。”
褚韻峰猶豫了好半晌,才說道:“等我跟褚銘聊過這件事之後,我和褚銘會親自去見她。這段時間也麻煩你們兩位幫我多打聽那孩子的事情,我想知道更多。”
“好。”黎匡尊重褚韻峰的決定,發動車子,駛離望雲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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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匡和黎夫人親自將褚韻峰送到褚家,褚家已經有兩位中年夫婦在別墅大門處等候了。
“先生,您可算回來了。”方嬸鬆了口氣般地說道。
“不好意思,讓你們擔心了。”褚韻峰把公文包交給方伯。
傭人說道:“司機說去學校沒接到您,您的助教又說您下午的時候身體不太舒服,我們想給您送藥都不知道該往哪兒送了。”
“少爺回來了嗎?”
“剛回來沒多久,正在洗漱,他讓我們配了晚飯,等您到家了再一起吃。”
“好,去傳菜吧。”
“好的。”方嬸急吼吼地往廚房跑。
褚韻峰脫下西裝外套,方伯將他的西裝外套掛好,給他換了在家戴的眼鏡。
褚韻峰去洗手間洗手,然後走到餐廳,坐到餐桌邊。
過了幾分鍾後,一個身形高挑、模樣俊朗的年輕男人從樓上下來。
他一身寬鬆、輕便的居家服,一身輕鬆地走進餐廳,“爸,您回來了,今天怎麽這麽晚才回來?”
褚韻峰擺了擺手,說道:“你去請你方伯方嬸先回家,我有事跟你說。”
褚銘略微訝異地看了一眼褚韻峰,站起來去客廳跟方伯方嬸說了,方伯方嬸簡單地收拾了一下,就開著車離開別墅了。
褚銘重新坐回餐廳了,“爸,您說。”
褚韻峰回來的一路上都在想這件事該如何開口,在萬事未定的情況下跟褚銘說是不是最好的方式,讓褚銘前提跟著他緊張兮兮地真的好嗎?
另外,這件事對褚銘的影響會不會很大?
他把能想到的種種可能都想了一遍,在見到褚銘的一刹那,他還是決定如實告訴褚銘。
褚銘是個思想成熟的成年男人,可以接受可能出現的任何後果。
褚韻峰喝了碗湯後,才說道:“我剛才跟你黎叔黎嬸去見了一位長得很像你媽的女孩兒,她很可能是我和你媽媽的孩子。”
褚銘拿筷子的手頓了頓,“我媽不就隻生了我一個孩子嗎?什麽時候還有個妹妹了?”
“我也是今天剛知道的,那孩子很可能跟你是同一天出生。”
褚銘索性放下了筷子,“爸,您的意思是我很可能不是您的兒子,您今天去看的那個女孩兒才是?”
褚韻峰坦誠的點點頭,“我知道這件事比你前提四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