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予沉挑眉看著那個處理好的鴨頭和兩隻鴨掌，色香味倒也俱全。
他不是吃不下這些，純粹是不樂意吃，實在沒有辦法他也能吃得津津有味的。
隻是從主觀感受來說，不太願意吃它們。
“誰讓你一個大男人挑食來著。”
“身為男人，我連挑食的權利都沒有？”
“不然呢？”莫殷雪說著把鴨頭、鴨掌夾到霍予沉的碗裏，“感動吧？都三十歲的人了，還能讓你親娘親自給你夾菜。”
“謝謝莫女士，您趕緊收了你的神通。我還想好好吃頓飯。”
莫殷雪見折騰他也差不多夠了，就對陸一語笑道：“小語，吃吧。別被我們兩個嚇到了。”
“不會不會。”陸一語用公筷給莫殷雪夾了塊鴨肝，“阿姨，您嚐嚐這個，它家的特色之一。”
“這種東西本來應該拿去取笑霍小二的，但不舍得讓他糟蹋好東西，還是我自己吃吧。”
“莫女士，您真是我親媽。給您兒子吃點東西，您居然說糟蹋。”
“難怪不是嗎？你糟蹋的東西還算少嗎？比如我那雙鞋。”
霍予沉挑挑眉，“那雙鞋子，你就是天天變著花兒來折騰我，我也變不出來，扔了就是扔了。”
說完，他還一臉坦然的攤手、聳肩，表現得極為無辜。
莫殷雪忍了好一會兒，才勉強忍著不單方麵毆打她兒子一頓。
這個小兔崽子真的是太氣人了。
陸一語默默將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默默在一旁扒飯看雙人小品。
她不確定是莫殷雪本來的性格就是如此，還是被霍予沉帶歪的。
不過想想她現在的性子也被霍予沉帶得開朗了不少，應該還是霍予沉的性子很有感染力吧。
……
一頓讓陸一語提心吊膽的午飯終於結束了，陸一語站在車邊幫莫殷雪關上車門，“阿姨，您慢走，下次有機會再跟您一起吃飯。”
“好好好，下次不帶霍小二，就咱們兩個自己吃。有這個霍小二礙手礙腳的，聊什麽都不方便。”
“好的。下次我開車，去新的地方。”
“行。小語再見。”
“阿姨、霍二哥再見。”陸一語含笑目送著霍予沉的車開出去，暗自鬆了口氣。
霍予沉從後視鏡看到那個小女人的小表情，嘴角微微勾起。
莫殷雪說道：“今天看小語的談吐倒是跟陸家人不太一樣，比上次我見她的時候好多了。”
“你上次什麽時候見過她？”
“就是你到陸家小區門口接我那次，她給了我一瓶水和創可貼。”
“她還挺會助人為樂的嘛。”
“人是挺不錯的，就怕她也有陸家小女兒的壞習慣。”莫殷雪歎了口氣，“同一個媽生的，怎麽就差距這麽大呢。”
“莫女士，這種話不要在我麵前說。我跟大哥差得也很遠，你那句話刺激到我了。”
“滾，哪兒都有你。你知道小語其他事嗎？比如結沒結婚，有男朋友了沒有？”
“我一個大男人好意思問？她想歪了咋辦？覺得我對她有意思，在故意跟她套近乎。”
“要是你接觸過後覺得她人確實不錯，就試試也行。不過如果有更好的，就直接考慮別人。我不想要陸家那樣的親家，我怕我會短壽。”
“要是所有人都有你這種想法，陸一語這輩子就別指望嫁個好人家了。她家人是她家人，她為什麽要為他們的行為買單？她十幾歲的時候被家人趕出家門，自己生活、掙學費，到適合婚嫁的時候，又因為家人的拖累無法嫁個好人家。她這是有多冤啊，淨攤上這種破事兒。”
莫殷雪想了想，發現霍予沉的話並沒有什麽錯，說道：“要是咱們家再普通一點，我倒也不反對。咱們家這種情況，連你大哥都隨時隨地有生命危險，要是找個不在圈子內的親家，以後還指不定會發生什麽事。陸家這種能惹事兒的家庭想都不用想了。”
“莫女士，你這話說的我好像跟陸一語有一腿兒，明天馬上能扯證結婚了似的。”
“我就是事先提醒你，小語這邊幫她我不反對，但別走得太近，也別讓人姑娘家對你有什麽別的想法。辜負什麽，都別辜負姑娘家的感情。那種債是還不起的，知不知道？”
“這種話您還是跟霍將軍說吧，他肯定一臉麵無表情的看著你，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別提你爸，一提你爸我就頭疼。你爸要是有你十分之一的能言會道，我都還能年輕十歲。”
“莫女士，你吹牛吹得差不多就行了。你現在看起來也就三四十歲，再年輕十歲。我們一起出門，人家問我這是你妹妹啊，我多尷尬。麻煩你想想你兒子的處境。”
“少扯淡。”莫殷雪掃了一眼路況，“左轉回大宅吧，我大兒子還重傷，我總不能不去看他一眼。”
“我大哥要是聽到你剛才這句話，肯定覺得有外星人侵占了他媽的身體。”
莫殷雪瞪了他一眼，“對你，我是凶了一點，也不太像個慈愛的媽媽；對你大哥，我勉強能打八十分。”
“您還挺有自知之明的。”
霍予沉笑著把車子左轉，往軍區大院的方向開去。
＊＊
陸一語打車回了公寓，她換了身居家服後就去書房開始整理她近期的作品。
要是有幸跟陶老一起學習，她得好好梳理一下她近期的困惑和疑問，這樣也能最高效地跟陶老交流，不會浪費這樣難得的機會。
她是不太自信她跟陶老還會建立起什麽忘年交之類的師徒感情。
那種東西太玄了，她不覺得這麽幸運會成為一個八十多歲的老人的忘年小友。
最好的可能就是在未來跟著陶老學習的這段時間能給她帶來一些進步，能用更平和、更有底氣的態度去麵對她的職業和以後的規劃。
通過蘇園項目的設計，她發現她的設計有一個問題——她很容易用循規蹈矩的方式去收集資料或設想設計所需的靈感。
那種方式很傳統、效率並不高。
她應該嚐試其他的方式，但目前她的視野和所遇到的項目不足以讓她打開新的視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