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沒錯。”餘郝搖了搖喝空的奶茶杯，“我喝完了，謝謝你的奶茶。下次有話說直接過來就行，別帶東西。”
“OK。”
陸一語走出休息區，覺得隻要餘郝不一巴掌把她拍飛出去，她還是多要爭取多跟餘郝交流。
餘郝身上有太多傳奇人物所擁有的特性，這種特性是天生的，她有比別人更敏銳的建築感受。
陸一語相信她本人是沒有這一點的，至少她到現在都沒有過餘郝那種自內而外散發的從容與篤定。
這是任何一個行業頂尖人物會有的特質，即使餘郝現在沒走到這個行業的頂端。
她絲毫不懷疑餘郝有朝一日一定會走到。
能與這樣的人共事一程，帶給她的幫助都將是巨大的。
陸一語很確定這一點。
……
一天忙碌過後，陸一語下班時給陸默打了個電話，“喂，爸。”
“小語啊，下班了？”
“剛從公司下來，您和媽最近還好嗎？陸微言怎麽樣？”
“我和你媽都挺好的，我下周就回單位上班了，你媽這幾天開始跟小區裏的阿姨跳舞，也挺高興。言言，不知道該怎麽說，感覺她變得有些怪，跟平常的她不太一樣。”
“這話怎麽說？”
“我也說不清楚，就是覺得怪。”
陸一語想到她在霍予沉手機上看到的視頻，經曆過下跪事件之後，對陸微言這種從來沒遭遇過重大打擊的人來說應該是毀滅性的，要很長時間才能緩過神來。
陸一語想了想後說道：“爸，要不我今晚回家吃飯吧。”
陸默立刻喜出望外，“真的？太好了太好了，爸這就出門多買幾樣你愛吃的菜。你上車路上小心點啊。”
“好。”陸一語放下手機給霍予沉發了一條信息，就發動車子往家開去。
她確實想看看陸微言現在變成什麽樣了。
＊＊
秋冬兩季天黑得早，陸一語回到陸家的時候，天已經全黑了。
陸默在院門口等著她，一見她的車就興奮得直揮手。
陸一語也被他的笑容和動作感染，忍不住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回家的感覺，她已經很久沒有感受到了。
陸一語下了車，走到陸默的身邊，“爸，天這麽冷，您怎麽在外麵等？”
“你偶爾回家一趟，爸高興。咱父女倆也別在外麵傻站著吹冷風，進屋說。今晚好好嚐嚐你媽的手藝，所有的菜都是她做的，我就隻會給她打打下手，家裏的大廚還得是她。”
“媽的廚藝是沒的說。”
“那是。”
兩人有說有笑的進屋，劉婉寧正端菜上桌，不自然地朝陸一語笑了笑，“可算回來了。你要是再不回來，你爸就在外麵站出個坑了。”
“媽，辛苦了。”陸一語笑道。
“知道我辛苦，你們父女倆就趕緊進去端飯的端飯，端碗的端碗。光說不做，有什麽用？”
陸默和陸一語對看了一眼，立刻滾去廚房端飯、端碗。
劉婉寧叉腰站在餐廳，臉上這才露出淡淡而又真心的笑容來。
她的笑容落到此時剛好回來的陸微言的眼裏，陸微言的臉色一僵。
果然，陸一語就是能搶走她所有的東西。
隻要是她的，陸一語就算以前搶不走，隻要她願意搶，她什麽都不會剩下。
她努力了這麽多年，陸默和劉婉寧都偏愛她。
但陸一語還是輕而易舉地搶走了。
那她努力了這麽多年，又算什麽。
劉婉寧看到陸微言回來，笑道：“言言，你回來了。洗個手，咱們就開飯了。”
“嗯。”陸微言低低地應了一聲，回房間放包了。
她坐在自己的梳妝鏡前，看著梳妝鏡裏臉上連化妝品都包裹不住的蒼白，皺了皺眉。
“陸微言，別把喜怒掛到臉上，你願意當個簡單、無害的人，你身邊的那些人未必給你機會。他們給你的愛是有條件的，隻要你有一點讓他們不滿意，他們給你的愛就會收回去一點。你別太單純，別在把他們當做全世界。你的世界隻有你一個，其他人就算戴著和善、親切的麵具，他們的心也是虛偽的，隻有你傻乎乎的把他們當最親的人。別再犯傻了，陸微言。”
陸微言給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建設後，緩緩走出房間。
餐廳內，陸默、劉婉寧和陸一語已經入坐。
劉婉寧見陸微言出來，問道：“言言，你想先喝湯還是先吃飯？媽給你盛。”
“我自己來。”陸微言坐到陸一語的對麵，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陸一語。
陸一語也看著陸微言。
陸微言確實變了，但她也說不出到底是哪裏變了。
以前的陸微言雖然也沒幹幾件像樣的事兒，但她的眼神和氣質都還是明亮的。
任性的明亮、孩子氣的明亮以及對家裏任何東西都屬於她的理所當然。
現在那種明亮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略微陰鬱的氣質，跟小說和電視劇裏所說的人物黑化有異曲同工的意思。
那件事對她的打擊真的這麽大？
陸微言見陸一語在打量她，舉筷給陸一語夾了一筷子陸一語比較喜歡吃的菜。
“姐姐，來，吃菜。”
陸微言的舉動讓陸家其他三人都微微一怔。
在場的人裏隻有劉婉寧是高興的，言言越來越懂事，這是好事。
陸一語不徐不急地抬碗接住陸微言夾過來的菜，“謝謝，水晶肘子是你之前特別愛吃的，姐姐給你夾。”
陸微言也笑盈盈地接過菜，“謝謝姐姐。”
陸默將兩人的表現看在眼裏，卻也知道他的這兩個女兒這輩子恐怕是再也不會像普通姐妹一樣相處了。
這是他和老劉做父母的失職。
一頓飯除了劉婉寧吃得還算愉快之外，其餘人吃得都不怎麽痛快。
飯後，陸一語和陸微言主動收拾碗筷。
劉婉寧和陸默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電視，劉婉寧笑道：“接受陸一語好像也沒我想象中那麽難，你看我今天是不是都沒給她甩過臉色？”
陸默拍了拍她的手，“你啊，你的心地不壞，就是容易鑽死胡同，還特別固執。但你要是開竅起來，也比別人明白得早，還願意改正，這一點很多人都比不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