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一語飯後，戴著塑膠手套去洗碗了。
霍予沉見她執意如此，也不跟她搶。
陸一語洗完碗，端著紅糖水和紅棗出來，問道：“霍董，平時你都親自下廚？”
“不一定，忙的時候會讓特助事先讓家政阿姨做好，我到家的時候直接吃。不忙也不餓的時候，喜歡自己做。我身邊有太多雙眼睛盯著，如非必要不會讓太多人進入我的私人空間。”
“我是個例外？”
“你當然是例外。”霍予沉看了看牆上的鍾，“吃完就休息吧，有話明天說。”
“嗯嗯。”陸一語把紅糖水和紅棗一一吃幹淨，然後上樓洗漱了。
躺到床上後，睡意很快就來了。
＊＊
翌日。
陸一語洗漱下樓後，霍予沉依舊做好了早飯，準備了阿膠給她。
陸一語一臉苦相地吼道：“霍董，你能想想我們的合同嗎？你再這麽賢惠下去，我會忍不住像外麵那些妖豔賤貨一樣愛上你的。”
“你都是我媳婦兒了，我還怕你愛我？”
陸一語：“……說得我好像多有優勢似的。”
“陸工，你想想你是霍氏集團霍董名正言順的唯一媳婦兒、霍家小少爺的妻子，這麽想有優勢了嗎？”
“太有了。”陸一語朝他豎了個大拇指，“你不說我都沒想到我的位置這麽超凡脫俗。”
“現在有自信了吧？有了就趕緊去上班，你老公就指望你養活了。”
“有了。”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瞎侃，氣氛好得簡直不要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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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一語把車開出別墅區，見時間還早，就轉到公寓那裏拿她的手繪屏。
她有兩套手繪屏，一套現在在霍予沉的別墅，平時她畫畫需要用到；另一套是她之前在公司用的，還留在公寓裏。
昨天倪和盈給她配了一套新的手繪屏，她用得不是很順手，還是打算用她自己的。
陸一語把車停在停車場，坐著電梯上去了。
剛出電梯，她就愣住了。
陸默蜷縮著身體坐在門口，看樣子已經在那裏過夜了。
陸一語快步走過去，輕拍了拍陸默的肩膀，“爸，您怎麽在這兒？”
陸默這才慢慢地抬起頭來，臉色蒼白不已。
“小語……”
陸一語連忙打開門，扶陸默進屋，“您過來怎麽不跟我打個電話？”
“我沒帶手機出來。”
陸一語接熱水的手一頓，滾燙的熱水差點澆到她的手上，忍了片刻才把那句“你就記不住我手機號碼嗎”給咽了下去。
“您先喝點水，別著涼了。”
陸默喝還水後，長長地歎了口氣，“小語，爸管不動咱們家了。你媽和言言打算把家裏的房子賣了還別墅的房貸。”
“她們真賣了？”陸一語難以置信地看著陸默。
“昨天她們商量著要賣，我不同意，還大吵了一架。小語，爸心裏難受啊。”
“房產證上是您的名字，隻要您不同意她們賣不了。陸微言的別墅要是無法還貸款，可以退了，然後把那些錢拿回來。我們家現在沒有買別墅的條件和能力，就算賣房付了別墅的房貸，以後裝修怎麽辦？別墅的裝修費用不低於兩百萬，你們負擔得起嗎？”
“言言現在是鐵了心要賣，你媽已經被媽說服了。”
陸一語揉了揉眉心，“爸，不是我說您。您是一家之主，這點事你完全可以自己解決，而不是讓別人告訴您該怎麽做。您今天跟我來這一出，無非是想讓我唱黑臉，把我媽和陸微言賣房子的事給擋下來，讓我和她們吵得你死我活的，您在一旁得到您想要的結果。最後一身腥的人就變成了我，對不對？”
陸默臉上一陣尷尬，“我沒有這個意思。”
“我不管您有沒有這個意思，我的態度是家裏的房子是您和媽以後養老的地方，千萬別被陸微言鼓動輕易的賣出去。我也不以最壞的惡意揣測陸微言，但我認為她以後不會承擔你們養老的責任，你們別把最後的底牌交出去。另外，說得難聽點，我買房的時候你們給過我一分錢嗎？我和陸微言同樣是你們的女兒，你們為什麽給了她兩百萬買別墅，然後又願意賣房子幫她還貸？你們還能再偏心點嗎？你非但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反而跟我訴苦。你想沒想過我聽到你說的這些話我有多難受？是不是我工作能力比陸微言強，我就活該什麽都自己扛？我就連說辛苦的權力都沒有？我也不要求你們一碗水端平，你們能稍微公平一點，我對你們的所作所為都沒有任何意見。但你們能不能別所有好的都給陸微言，我什麽都沒拿到？陸微言的工資隻要省一點完全可以還貸，你們又養著她，她還有什麽後顧之憂？還有什麽臉讓你們把房子都賣了給她還房貸？”
陸默嘴唇劇烈地顫抖著，愣愣地看著麵無表情說這些的陸一語。
陸一語也定定地看著陸默。
她知道這些話很傷人，可不說出來，他們還會拿名為親情的利刃一次又一次地捅她。
她也隻是個普通人，她也會疼、會痛。
但他們不在乎。
隻要她這次放任他們把房子給賣了，最終她爸她媽會無家可歸。
在她們家裏，她爸愛她媽，她媽愛陸微言，而陸微言誰都不愛。
陸微言的心裏隻有她自己。
她不會想著以後她爸她媽有沒有地方住，她隻想著那棟寫有她名字的別墅漂不漂亮，舒不舒服。
至於她爸、她媽的養老和老年生活，她根本不關心，也沒興趣關心。
“小語，對不起。爸……爸先走了。”陸默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臉色蒼白如紙。
陸一語忍了忍，還是不太放心，站起來說道：“我送您到家裏的小區門口。”
陸默用力地點點頭。
＊＊
陸一語看著陸默的身影消失在小區的拐角，重新發動了車子。
車子開了出去有段距離了，她才後知後覺地想起忘了拿手繪屏。
看來今天隻能繼續用公司的了。
陸一語把車停靠在路邊，想了想後給霍予沉打了個電話。
“媳婦兒，想我了？”霍予沉慵懶磁性的嗓子從手機裏傳來，讓陸一語鬱悶的心情好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