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如此下作
“可是這其中的程序之繁瑣複雜,不是想象就可以解決的。當真有那麽一兩個人代考,就算是考官也不一定能夠發現得了。”
宋子平把目光轉移向開口說話的元旭,從一開始他就看出來了,這個人才是真正能夠做主之人。可是他比另外兩位看起來不通世事的公子哥可就成熟多了,宋子平也沒有辦法確認這個人到底會不會同意自己的求助。
“俗話說得好,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隻要有賺頭,無論什麽方法下麵的人都能夠想得出來有錢能使鬼推磨。”
蘇璿看著元旭的臉色一下子沉重了起來,她知道這個事情肯定非常的嚴重。朝廷一再禁止功名買賣,沒想到的是,最後還是出現了這樣的事情。
“既然你不答應他們換個人就是了,難道還要對你在動手嗎?”
蘇璿不明白的是宋子平為什麽要找他們求助?
宋子平聽著這話露出了一個無奈的苦笑,看著蘇璿的眼神之中也帶著幾分苦澀之意。
“若是像小公子所說這麽簡單,那我也就沒什麽可擔心的了。我早就說了,那人乃是平陽縣有名的小霸王,因為我不願意答應,所以他們家威脅我要劃去我的資格,讓我根本沒有辦法走上春闈場地。”
蘇璿心裏頓時明朗,這個年代隻要有權有錢就沒有辦不到的事情。
“他們勾結當地官府,把我的戶籍劃為了奴籍。又給我安了一大堆根本不存在的罪名,可是這樣的話我就真的無法參加了!”
十年苦讀一朝化為烏有,蘇璿能夠想象的到這其中的痛苦,宋子平堅持了自己的信念,並且想辦法來到了京城也算得上是不容易。
“聽你這麽說,感覺你確實挺可憐的,可是你還是沒有告訴我我憑什麽要幫你。”
蘇璿衝著宋子平聳聳肩,要知道她可不是什麽聖母善人,也不會隨意的出手去幫助一個陌生人。如果隻是因為對方可憐就幫他的話,那麽這天底下的可憐之人實在是太多了,她可是忙都忙不過來。
元旭在一旁眼帶笑意的點了點頭。
這個女人實在是太合他胃口了,看著宋子平突然僵硬下來的臉色,他就忍不住想要笑出聲來。
元洛也在一邊添油加醋的說道。“就是啊,你有什麽好處讓本公子一定要幫你。不會想要空口套白狼,說自己身世淒慘,就讓我們出手吧。”
“我……可以成為您的謀士。我保證隻要我能參加這場春闈,奪得前三甲絕對不在話下!”
宋子平說這話之時,雖然覺得有些難堪,可是還是非常的有底氣。他也知道這樣送上門的買賣,一般人都不會放在眼裏,但是這也是他最後的底牌了。
果不其然,他就聽到元洛帶著幾分不屑的語氣。
“口說無憑,你說你能躲到前三甲你就能嗎?每年春闈前來考試之人不下數萬人,你到底有什麽實力才能誇下如此海口。”
“我覺得倒是還有幾分可信的地方。”
蘇璿砸了砸嘴,然後反駁了元洛的話,在元洛不敢相信和宋子平帶著幾分驚喜的神色之中緩緩的說道。
“你們隨便誰給它擬個題,讓他當場做篇策論之類的不就夠了,可以看出他的水平了嗎?反正試一試,若他真有這水平的話,對我們來說也不是一件壞事。”
蘇璿抱著幾分將信將疑的姿態,衝著元旭點了點頭,“試試看唄,反正你又不虧。”
“送一份筆墨紙硯上來。”
對旁邊的店小二招了招手,店小二手腳麻利的就把東西全都給擺在了宋子平的麵前。宋子平抿了抿嘴,但是他沒有拒絕,他知道這是自己證明自己的時候。
隻有證明了自己的價值,才會有值得別人相助的地方。
壓住了心裏的一些不甘心,宋子平自己選擇了這三個人那他便不會後悔。這場春闈是他最後的機會,無論如何他一定要參加!
蘇璿就飲著酒吃著招牌菜,看著宋子平在元旭給他出題之後下筆如飛,絲毫不帶停頓。
“感覺還挺厲害的。”
蘇璿嘴裏嚼著東西含糊的說道。她沒有真正的接觸過這個時代的文人書生,但是蘇璿看得出來,這個宋子平絕對不是簡單的人物。
一般的書生也就學學八股,看看這個時代的四書五經。但是一篇好的策論,並不是熟讀這些東西就能夠寫得出來的。
涉及到真正的出謀劃策,權力上的分析,給上位者給出有力的意見,那並不是三言兩語和一時的累積便可寫出。隻有心中真正有丘壑之人,才能寫出真正的策論。
宋子平這次參加春闈,就算不能奪得前三甲,名次也絕對不會太低。
元旭的語氣裏也帶著幾分笑意,“那看來你的運氣還不錯。”元旭用著有趣的眼神看著蘇璿,他覺得每次隻要帶這個女子出門,總是能碰到很多有意思的事情。
這是不是也是一種運氣?
若是真的娶了這個女人,將來的日子肯定也會過得挺有意思的。
七八頁紙的策論,就算宋子平心中有所想法,寫起來也耗費了不少的時間。等到蘇璿終於吃飽喝足了,宋子平才總算是停筆。
“這位公子看看吧。”
雖然是主動找上門的,但是宋子平對自己寫出來的東西非常的有信心,毫不猶豫的往元旭麵前一推。可是沒想到的是元旭並沒有接過,而是把東西放到了蘇璿的麵前。
“你看看有什麽想法。”元旭漫不經心的說道,蘇璿雖有幾分驚訝,但是還是把東西接了過來,然後細細的看了起來。
低著頭的蘇璿並沒有注意到一旁元洛和宋子平的眼神,看著手裏的東西,蘇璿臉上漸漸露出了幾分神采。直到最後看完,蘇璿終於露出了一個微笑。
“我覺得挺不錯的,不過你要不要再看一看?當真如宋兄所說好文采,若不參加此次春闈,實在是太可惜了一點。”
拿著手裏的這篇文章,蘇璿心中難以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