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 3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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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青的flag還沒兌現,陳先先這邊倒是先出了些問題。
——《浮骸》迎來了第一個大場麵。
當天陳先先起了個大早，他要比演員們早一個標準小時到達了拍攝現場。
“今天拍宇宙場，大小設備得檢查上百個。”陳先先在途中跟蔣青發消息,“現場操作起來也很危險。”
兩人這幾日偶爾會發一些消息，互相道幾句日常,有種詭異的默契。蔣青顯然已經陷入忙碌之中，這幾天回複的時間都比較詭異。陳先先也沒等他反應，隨手熄滅了虛擬屏,轉頭眯眼看向窗外無邊無際的黑色。
今日的星係格外安靜，恒星的光線由一顆星辰遮擋了大半，連宇宙浮塵都比往日緘默。安全小組的全員在懸停倉庫接了個頭，由陳先先分配工作。
“六架機甲我來，大小設備你們分一分。”
宇宙的混戰戲份算是機甲劇中製作的一個難點，除了真正由演員操控的個別機甲,其餘的所有角色不是投影,就是需要由後期製作上去。所以現場用於布置的大大小小的設備尤其的多,但如果不檢查,有心人在其中安裝了什麽幹擾設備，可能會對本來對機甲操作就並不十分熟悉的演員們產生可怖的影響。
陳先先對這些設備的熟悉程度自然不如安全小組的組員,索性攬下最對口專業的機甲檢測。
懸停倉庫是一個空間站,呈一個巨大的環狀,表層覆蓋了反光材料，勉強有隱身的效用。它的內部空間十分驚人，一共分為三層,頂層停滯的是拍攝中需要出場的尖端武器，中層是人員休息和劇組處理圖像的場所，而底層則放置著大批量的設備。
六甲機甲的檢查很繁雜，但陳先先熟悉一些，全部檢查完畢的用時也不長，甚至在他下到底層時，小組的其他人還沒結束工作。
但而且氣氛似乎有些微妙。
陳先先的心中升起這個念頭的同時，有組員向他揮手報告：“有問題。”
檢查是例行的，隻是保障工作，陳先先真沒想到會出事，一時間有點驚訝。
“投影機裏麵裝了傳輸器。”
“……傳輸器？”陳先先麵色微變。
傳輸器也可以稱作監視儀，能夠遠距離地、穿透一些不那麽結實的隔離層傳輸聲音與影像。雖然不是什麽有威脅的東西，但它的存在顯然道出了一個訊息——
有什麽人，正窺視著這裏。
“這批設備是從倉庫剛運輸出來的吧？”
“對。”組員們的臉色也不是很好看，“四號倉，運輸入庫的時候徹底檢查過一次，後續這個倉庫就沒有再開啟過，一直在鎖閉狀態。機甲和設備是分開運送的，四號倉的設備應該是剛剛與我們一路到達的。”
陳先先接過那個投影機看了一眼——傳輸器隻有紐扣大小，通體黑色，鑲在機器的外部還是很顯眼的，但這東西竟然是被安裝在了投影機內部，顯然是拆卸過後才做的小動作。幾乎沒留痕跡，看起來手法很熟練。
“應該不止一個。”陳先先把那枚紐扣丟入小組帶來的屏蔽箱內，聽著耳畔叮咚一聲金屬碰撞的脆響，“再找找。”
今天要拍攝的場景是軍團之間的碰撞，特效滿天飛，所以需要用到的投影器與微型的飛行鏡頭尤其多。他們仔仔細細翻過一遍，近百個設備中，有問題的占比不多。
三十六枚。
但一個能在短時間內如此迅速地下手的，必然是一流的團夥，不可能不知道藍星安保在明地裏保護著這個劇組的安全。而且傳輸器這種東西的性質微妙，對劇組的針對感反而很微弱……陳先先更偏向於，這是一種試探，附帶挑釁。
目標應該是藍星。
陳先先的表情有點微妙——看來莫羅星那邊說藍星最近被針對，還真不是空穴來風。
他們這邊一個五人的安全小組都要過來搗亂搗亂，搞搞事。
何傑書與演員們按時來到懸停倉庫時，陳先先私下找他說了這件事，沒提自己的猜測：“雖然不是什麽嚴重的事，但是對方能夠輕易下手，我們應該警覺一些。”
“那今天……”何傑書也是第一次遇見這種狀況，畢竟劇組請來安保公司，大多是在保障拍戲的過程中不會因為尖端武器而帶來什麽事故，也是避免像池天對陳先先即將駕駛的外骨骼下手的這種私人恩怨導致不可逆轉的傷害。被人大批量的監視，除了狗仔，好像真沒人有什麽興趣做。
陳先先知道他的擔心，安慰了一句：“都拆除了，其他沒什麽問題，照常吧。”
這件事已經上報到藍星去了，陳先先可以暫時按兵不動。他把玩著寫著“組長”二字的工作證，撐起笑容遙遙衝正在準備的沈佳幾人揮了下手。
準備工作過後，劇組風平浪靜地正常開啟了拍攝。投影器們收到信號，同一時間開啟的那一瞬間，原本被圈起的那一片空蕩蕩的宇宙之中，驟然出現無數緘默航行的艦影。遮蔽恒星的那顆星球已經緩緩轉開，冰涼的光芒從星係的中心，朝此處綻放。
鏡頭嚴陣以待，幾個有戲份的演員已經在安全小組操控的檢測中心的監護之下，緩緩沿軌道彈入太空——
望著畫麵中遮蔽恒星的無數人型巨影，陳先先的表情並未輕鬆下來。
一切都很順利。
但陳先先任然覺得，這事，有點問題。
……
…………
因為傳輸器的緣故，劇組裏暗地裏的氣氛有些冷肅。陳先先幾日沒和演員組碰麵，大多時候連三餐都是和安全小組解決。他們檢查了倉庫的鎖閉狀態，又觀測了這一整環星係及其周圍的狀況——來自藍星安保的支援消息也到達：並無異常。
同時，蔣青也幾乎銷聲匿跡。
要不是拿著顧問的工作賬號，陳先先可以查到相應任務代碼下人員大致的安全狀態，他還真會有點擔心。
在緊湊的拍攝節奏之中，《浮骸》的定妝照終於慢騰騰地丟上了光網。
“正劇都拍了不知多少了才放，何老師真的很任性。”沈佳歎了一口氣。
上午的時候她在拍攝機甲的時候因為一個失誤受了點傷，還好陳先先動作快，把她解救了出來。傷勢其實不是很嚴重，沈佳往修複艙裏躺了小半天，出來又活蹦亂跳了。
隻不過工傷總有些福利，沈佳今天難得休息。
陳先先戲份真不算多，而且除了幾次出場裝裝逼，後續都是機甲戲偏多。過境率反倒比別人高上許多。今天沒什麽危險項目需要監視，陳先先便陪沈佳回了住宿的地點。
此時此刻，沈佳正撐著腦袋把玩著光腦。
她開的是共享屏，陳先先即便坐在對麵，也能看得見虛擬屏上的圖像——《浮骸》劇組官方主頁之上，十二張畫麵連成一軸，橫向鋪開。
陳先先排在第六位，按理來說是個中規中矩最不易教人停下目光的位置，而且他隻留了一個側臉，是全員中唯一沒露全臉的那個。
但沸騰的評論之中，有四分之一都在評論他。
陳先先被誇的都有點有些不好意思，“一個側臉就這樣了，那麽他們看見正臉不是要更——”
沈佳幽幽地來了一句：“說不定是因為沒看見正臉才覺得你帥……”
陳先先沉默了一下，竟然覺得這句話十分有道理。悶悶地關了虛擬屏。
“好了好了，逗你呢。”沈佳卻笑了，“帥是帥，就是太冷了，和你對戲簡直煎熬。差點沒膽子和你搭話——”
“這麽誇張？”
“你以為呢……”沈佳歎了口氣，“你角色上身的時候，我幾次和你對戲都感覺自己是個惡毒的女人，在動搖你那顆隻想拯救世界的心。”
“……”陳先先還真沒想到東禮這個角色能被他演的這麽正直。
他們翻著評論商業互誇了一陣子，沈佳的午餐也用盡了。
“b區的房間真的這麽好啊？”閑聊間，沈佳有些羨慕，“帶我看看唄。”
她最近被那狹小的生存空間整的實在難受。
他們關係好，但平時為了避嫌也不會走的太近，生怕掀起什麽微妙的傳聞來。但此時劇組沒什麽人，陳先先也沒怎麽猶豫地便應下了：“走唄。”
兩人並肩向外走去，一路上還在交談著什麽，兩雙目光警惕地掃過安安靜靜的住宿區，往右側的廊道轉去。
“果然沒什麽人啊今天。”難得偷懶一天的陳先先一時有點怠倦，還跟沈佳歎了口氣。
身側腳步如風的女人，卻不知為何忽然死死刹住了腳步。
陳先先怔了怔：“怎麽了——”
他側過頭去看，話音戛然而止。
昏暗的走道之上，陳先先緊閉的房門之前。
有人正側過身，注視他與沈佳兩人。
作者有話要說：來人：解釋一下？
陳先先：這個……